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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吃完了飯,才放下筷子,看向小侍童,問道:“小井施主心情很好?”小井似乎就等著敕若這么一問,趕緊點頭:“嗯嗯!”敕若看向他,小井的臉有些紅,眼神閃爍,一邊收拾著碗,一邊語氣有些興奮地說道:“小師父,再過些時日可就是冬至了呢!”敕若不懂,冬至不過是農(nóng)人定下的節(jié)氣而已,在凡世的幾月,他看了很多關(guān)于人間的書,而非一味只研習(xí)經(jīng)書。小井高興道:“小師父不知道吧,從冬至開始,閣中派出去的人可都要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呢!”“嗯。”這是敕若所不知的,想來方才大七和花子夭所說的便是要回來的人吧。小井繼續(xù)道:“小井高興的是他也要回來了呢!”“誰?”“就是給我取名字的那人,”小井歡快地收著碗,“他要回來了!”“施主的名字?”敕若不解。“嗯嗯,”小井點著頭,“我雖然叫小井,可是我有大名哦,叫葉小井!就是那人給我取的。”葉小井。閣中人是從小就培養(yǎng)起的,大多數(shù)人并沒有名字,平日里也就隨便起個歪名兒叫叫,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名字卻是沒有的,他們也不能擅自給自己取名字,一切都要隨著閣主的意。而閣中亦有能夠說得上話的人,有名有姓。比如大七雖然大家都叫大七,但是大七畢竟只是個職位,大七是有名字的,只是甚少人知道,閣主算一個罷,但是知道的人不會叫真名,不知道的人也就只有叫大七。閣中人只有閣主和尋故者的名字是廣為所知的,像他們這樣的下人,終其一生也得不到個名字。但是小井是幸運的,三歲時就開始在井邊學(xué)著洗菜,大冬天的小手凍得通紅,叫人見了好不心疼。那人也是,在閣中隨意晃蕩著,便晃蕩到了院里,看見了懂事的小井艱難洗著菜,小手通紅鼻頭通紅。“‘你快過來,小孩子冬天就應(yīng)該好好玩雪!’”小井說道,“這是大人同小井說的第一句話。”小井稱呼他為大人,這是小井對大七抑或花子夭都沒有的稱呼。“然后,他將我?guī)У剿姆块g,雖然說是下人,可大人待我就如真正的孩子一般,什么重活累活都不會讓我做,”小井笑道,“大人很溫柔?!?/br>“還給我取了名字,說是因為第一次見到我是在井邊就叫了我小井,然后還讓我跟著他姓,姓葉,”小井道,“葉小井,我可是故人閣里第一個有名字的下人呢,就連閣主也沒有反對!”“這很好?!彪啡酎c頭。葉小井垂著眼:“可我始終是個下人,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十一歲了,所以我自己趁大人不在的時候,向管事人請求幫忙做事,才被派到你這兒來的?!?/br>“那他什么時候回來?”敕若問道。葉小井搖搖頭,“不知道,但總是應(yīng)該在年關(guān)前,閣中規(guī)矩就是這樣的,能回來的都會回來?!?/br>“大人他走時,跟我說了這不是什么要緊事,所以近幾日就應(yīng)該回了吧?!比~小井說道。敕若點點頭,“小井施主很想他?”聽聞此話,葉小井的臉瞬而通紅,睜大了眼睛拼命搖頭,“沒有沒有,哪里能想呢?”葉小井抱起碗,低聲道:“我只是個下人,說什么想不想的……我只是,只是一年都這么盼著,現(xiàn)在終于要盼到了,有些高興罷了。”說罷,小井轉(zhuǎn)身離開,粉嫩的耳根子也還紅著。敕若看了一會兒書,大七便出現(xiàn)在門口,走進來,手中卻拿著一個布包。“這是閣主吩咐送來的,”大七道,“敕若師父還是盡快吃了吧。”打開布包,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里面是幾塊精致的糕點,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敕若嘗了一口,入口即化,滿嘴留香。“真好吃,”他拿起一個,遞給大七,“大七施主也嘗一個?”大七擺手,“閣主吩咐的,敕若師父還是一個人吃完罷!”大七告辭,敕若又吃了兩個,覺得不能再吃了,于是將剩下的包起來,準備留到明天給小井嘗一嘗,他人小嘴饞,一定會喜歡這糕點的。作者有話要說: 小改☆、第十四章第十四章次日,敕若卻沒有等到小井。來人告訴敕若,小井已經(jīng)被調(diào)回去了,不再為他送飯送菜了。想來應(yīng)該是為小井取名字的那人回來了,敕若倒是并無所謂,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有了個說話的人,現(xiàn)在來為他送飯菜的人比小井大了不少,明了事理,處世為人規(guī)矩了許多,自然不會跟敕若搭話。年關(guān)將至,花子夭早已是不見蹤影,敕若倒是落了個清靜,比往日還要用心的鉆研起經(jīng)書來。午時,敕若拿出自己收好的糕點,決定今日下午便好好出去走走,也好將這糕點拿給小井,讓他也嘗嘗。他拜托新來的人帶路,新人始終是有三分顧忌七分存疑的,唯唯諾諾也只是將敕若帶出了竹生居,大致指了方向,便匆匆離去。敕若循著那人指的方向慢慢走,也不怕迷路,路上遇到人,就再問一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歹是走對了方向。閣中冬景也是美的,只是現(xiàn)入年關(guān),臘梅什么的并未開放,禿禿的枝干顯得有些蕭索,但四季總有自己的韻味,只是一番蕭索,亦有蕭索的風(fēng)韻。比著春鬧夏繁秋豐獲,冬天有著孕育萬物的寧靜和美感,是一次生長的終結(jié)又是一次輪回的必經(jīng)。敕若慢慢走著,只覺心中是越走越暢快,日日待在竹生居,也并不見得是好的,他突然覺得凡間的每一方山水似乎有去走一走的必要,若是可以,他想自己也許會云游四方。“咦?”不遠處一個糯糯的聲音響起,敕若抬起頭,便見小井飛跑著奔過來,“小師父!”“小師父你怎么出來啦?”小井臉紅通通的,穿得跟球一樣,臉上帶著興奮。敕若拿出懷里的糕點,“昨日閣主送來的,想著給小井施主嘗嘗?!?/br>小井吃了一個,頓時眼睛亮亮的,“真好吃!謝謝小師父?!?/br>敕若搖搖頭,“不用?!?/br>遠處突然響起人聲,小井臉色一變,趕緊將敕若往一邊拉,兩人躲到庭院的假山后頭,小井捂住敕若的嘴,搖頭示意他別說話。敕若莫名其妙,呼吸十分平靜,倒是小井十分緊張,本來就紅的小臉更是紅得好如朱墨潑灑。“誰在假山后呀?”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些譏誚,而且聽聲音似乎在向這邊靠近。小井默了一下,站起來,示意敕若別出去,他自己走了出去。敕若蹲在假山后,并不好受,但他還是沒有什么表情,遵循著小井的話,一動不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