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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年輕人死死抓著一位公子的衣襟,花子夭帶著敕若站得高了,除了看見底下一片混亂,長隊似乎在有意無意分成三撥之外,便不明情況了。“怎么回事?”敕若轉(zhuǎn)頭問道。花子夭一語不發(fā),從高處一躍,穩(wěn)穩(wěn)落到二樓,“在此處看看便知。”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本來一列長長的隊伍在混亂中被分成了三隊。以揪住那位公子的年輕人為一隊,表情大多義憤填膺,嘴里叫嚷著天道不公。被揪住的公子身后站著的也大多是華服錦衣者,人并不多,但勝在帶了許多家丁,氣勢洶洶地盯著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剩下的一隊,則是觀看者和勸架者,以一位著青衫的公子為首,剩下的人時不時嚷幾聲考試在即之類云云,又被那群義憤填膺者的聲音給埋沒了。鬧了一會兒,眼看著官兵就要來了,敕若才將將看明白,卻還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花子夭,似乎從花子夭那兒能夠得到一切的答案。花子夭眼中嘲諷意味濃重,“我說過,榜上提名入朝為官者難有清白,多與戚公牽扯不開。”“這些書生讀了半輩子書,來到京中參試,許是誰不知走漏了風(fēng)聲,將賄賂戚王爺一帶官員可獲榜上名朝中官一事說了出去,讓那群一心只為參考以獲功名的書生知曉了,便鬧出這么一起好戲來。”花子夭帶著看戲的心思。敕若看向立于一旁,巋然不動的一隊,“并非全都知曉了?!?/br>“非也,”花子夭并不在意,“那一隊人也是知曉,但榜上除去這幾位小公子,可還有名額的。不過參著明哲保身之道罷了?!?/br>敕若垂眸,“如此,太不公平!”正說著,官兵趕到,將鬧事的考生全部帶走。一時間,貢院之外沸沸揚揚。小公子整整衣襟,有些像斗勝的公雞得意洋洋,讓家丁上前將一位官兵攔下,指了指被死死押著的年輕人,即是方才死揪著他領(lǐng)子的考生。接過人的一瞬間,懷中也順勢滑出一塊銀兩,官兵笑瞇了眼,大喊一聲,“收,這些鬧事兒的帶回去,大牢里關(guān)著,聽候處置!”敕若眼中閃過一些慌亂,“這群官兵竟如此不道,那群書生如何處置?”花子夭看著敕若略顯慌亂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收押月余,便放出來了?!?/br>見敕若似乎松了一口氣,花子夭又道:“然后被遣回原籍,終生不得參考?!?/br>敕若望向他,花子夭笑了笑,“不得參考,對于一群只拿得動一冊書的書生來說,許是以字畫為生,活得下去,不過終究一生潦倒,再無出人頭地之時。”“豈不是太不公平?”敕若竟有些不忍和忿忿不平之意。花子夭唇角微勾,繼續(xù)道:“這就是這個世道的精髓。”敕若垂眸,“若不追求這些身外之名之物,又何來今日之苦?”“此一時,彼一時罷了”這么一番折騰,貢院提早放了人進去,此時還差三炷香的時間才到辰時。那位揪了小公子衣襟的年輕人被留下來,帶到了小公子面前,臉上有些莫名和疑惑。周圍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去,也有人停下來想再看看好戲。著一襲青衫的公子在進去前,倒是停下腳步,抬頭一望,敕若正好和他對了個眼。青衫公子對他微微點頭一笑示意,便抬腳入了貢院大門。敕若看了看花子夭,“他看到我們了?!?/br>花子夭臉色有些不愉,輕聲道:“你方才那么激動,想來下面機靈點兒的應(yīng)該都知曉了?!?/br>敕若低下頭,他方才是情緒起伏大了些,他最近總是如此,時時不淡定,有些時候被小練氣得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他微微皺眉,他已經(jīng)有一陣子感受不到佛心了。敕若轉(zhuǎn)過頭,下面機靈的看來不多,至多就那青衫公子一個察覺了。他回頭瞪了一眼花子夭,轉(zhuǎn)過頭來,那位本來應(yīng)該是縛不了雞逮不了鴨的年輕書生竟趁人不注意,一把將小公子按在了地上。一旁的家丁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自家主子解救了出來,衣裳發(fā)飾都有些凌亂,但絲毫不影響兩人應(yīng)該有的氣勢。那小公子嚎叫道:“你!你!你!”“本少爺好心好意給你謀條出路,你不領(lǐng)情便罷了,何必弄得兩敗俱傷?!”那小公子指天劃地的,最后說完狠狠瞪了一眼那書生,“本少爺就要看你考得多好,不要到時候連榜都未上,才是笑掉大牙!”身旁的家丁很是應(yīng)景地哈哈大笑,勢必要將大牙笑掉的樣子。小公子又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拂袖大步流星地踏進了貢院。那年輕人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就想走,不愿考試。但是盡職盡責(zé)的家丁將他團團圍住,就這么推推搡搡地將他送進了貢院。貢院管事兒的也是個明眼人,冷聲道:“這貢院可是考試的地方,進來又想出去,當(dāng)這兒是客??刹恍?!”年輕人緊抿著唇,死盯著管事兒的好一會兒,管事兒的是個中年人,似乎也見多了這種有骨氣的年輕人,面不改色說了三道“請”之后,便不再開口,隨人盯著,他自巋然不動。那年輕人似乎有些泄氣,似乎又是想通了,眼中仍是爆發(fā)著怒火,腳步重重地踏進了貢院。☆、第五十一章辰時已到,考試開始,一切歸于平靜。但花子夭并未帶著敕若離開,反而躍到了方才所站的地方,下面可盡覽貢院內(nèi)的考試情況。年輕人在青衫公子的旁邊,小公子卻在貢院靠皇宮的一邊,離他們有些遠,但也看得出正在奮筆疾書的樣子。花子夭看了一會兒,手?jǐn)堖^敕若的腰,“我們走罷?!?/br>貢院守門的人突見天上飛下兩個人,嚇了一跳,只見那兩人落地之后,便緩緩離開,心道:“莫不是那文曲星來此視察?”敕若沉默了一會兒,方道:“我方才看見書樓里有木梯,何必飛下來,反倒驚擾了別人?”花子夭摸摸鼻子,“你不早說,我又不知道嘛!”花子夭帶著敕若去吃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花子夭一個人在吃,敕若在一旁看著,聽他說著世間奇聞異事,偶爾應(yīng)上一兩聲。不知是有意無意,花子夭要么是攬著敕若,要么是牽著他的手,總之走在街上,一直沒有放開過。花子夭紅衣顯眼,即便是在京中,也引得一些人側(cè)目回首。最后天色將暗,宮門在酉時就要關(guān)閉。但敕若心疼小練,提著方才買的蜜餞和點心想要去長淵書院去看看他。花子夭撇嘴,“我還以為這些是你買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