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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狀況太差了。但他沒有想到他的勉力支撐不過短短三天,因?yàn)樗娜藫?jù)實(shí)相報(bào),母子平安不過一個謊言,皇子夭折,皇后禁足,皇城內(nèi)一片哀慟。引鶴氣極,不想夏晏歸將他禁于塔內(nèi)只是為了一個個謊言的編造。夏晏歸再來到他面前時(shí),看到引鶴竟坐了起來,大為驚訝,鶴,鶴叔?你騙我?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引鶴胸中憤懣,心口發(fā)疼,卻不能有任何實(shí)際行動,只能死死盯著夏晏歸。夏晏歸明白他已知曉,引鶴自有他的消息網(wǎng),夏晏歸知道,但他沒有收回。見引鶴急火攻心,擔(dān)心他身子受不住,夏晏歸順勢留下來,準(zhǔn)備夜宿國師塔。引鶴不同意,但已經(jīng)虛弱到說不出話來,只能朝里偏偏頭閉上眼,表達(dá)自己的不滿和不想看見悉悉索索脫衣服上床的年輕皇帝。半夜,引鶴全身發(fā)燙,又不停地在發(fā)抖,夏晏歸一跳而起,翻出床頭玉盒里放置的藥,這是花子夭命人配的,拿給夏晏歸之后說是可以救命的藥,其實(shí)是想讓敕若放心,他準(zhǔn)備帶敕若離開,但敕若因?yàn)橐Q而不愿意走。敕若是夏晏歸最后的希望,他自是不能放過,他馬上令人檢測花子夭給他的藥,得出的結(jié)論是此藥續(xù)命尚可,救命不易,更何況以引鶴的體質(zhì)和積壓藥性之深來說,難上加難。夏晏歸隨即對敕若說了實(shí)話,和尚不過一愣,桃花眼便笑瞇了起來,聲音很是溫和,他想帶小僧走罷了,還請皇上放心,國師一事小僧?dāng)嗖粫o故離開的。他這么一說,既維護(hù)了花子夭,又讓夏晏歸承了他的情,不好再去怪罪。但轉(zhuǎn)眼一看,小和尚眸中清澈,夏晏歸抿嘴,想來許是自己受了太多世間污穢,現(xiàn)在看人待事總是帶著幾分防備和懷疑。敕若一如既往的干凈反而更顯珍貴,也許這也是花子夭迫不及待想要帶敕若離開皇宮的原因之一。引鶴服下藥后,身體沒有那么燙了,但卻抖得更厲害,國師重病,卻不能宣揚(yáng),夏晏歸只能緊緊抱著他,一室寂靜。到了快天明時(shí),引鶴才慢慢安靜下來,夏晏歸睜了一夜的眼才緩緩閉上,還有一個時(shí)辰就要上朝,他得小憩片刻,閉眼前他看到引鶴似乎有了幾分精神,睜著眼看上去很安心,他將頭埋進(jìn)他懷中,低聲嘟囔:“鶴叔,好點(diǎn)了嗎?你睡會兒罷,我在呢!”引鶴疲憊至極,但心中卻十分清明,甚至有一股隱隱的興奮感。我竟也會如凡人般在臨死際回光返照,他想著。他試探著伸出手抱住了懷中溫暖了他一夜的人,那人在朦朧中向他靠近了些,溫?zé)岬暮粑屗乜诎l(fā)燙。他想再多看看懷中的人,他將他撫養(yǎng)長大,扶他上位,為他傾注了所有心血。在懷中人安靜舒緩的呼吸聲里,引鶴突然覺得寂寞,在這之前,在他上萬歲的生命里,他只不過孤獨(dú)。他想起在大夏王朝之前,他從未費(fèi)心記過年歲,但好像是在大夏前那個短暫的王朝,約摸是兩百年前吧,他也曾這樣費(fèi)心費(fèi)力扶植過一位皇帝。他扶他上位,朝代卻氣數(shù)已盡。后來家國覆滅,皇城中人四散逃離,皇族中懦弱的便逃亡,剛烈的便殉國,他當(dāng)時(shí)站在國師塔上,靜靜看著腳下的一片混亂。大夏建朝之日仍尊他為國師,他并非塵俗之人,自然沒有什么家國情懷,更不會為此有愧疚之感,他深知朝代更迭的必然,漫長的生命讓他參透生死,似乎沒有什么能夠在激起他的內(nèi)心波瀾。“淡漠至此,說到底,還是國師活得太清醒了,累得狠了,便不愿再理了。”曾有一個人對他這樣說過,同夏晏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但卻沒有了那份稚氣,微微挑眉的樣子和花子夭倒是一模一樣,波光流轉(zhuǎn),風(fēng)流成性。大夏建朝之人,年輕卻令人生畏。夏家后代總會有那么一兩人都遺傳到了他那一雙眼睛,那風(fēng)流恣意的性子。反倒是到了夏晏歸這兒,除了夏晏歸的大哥外,個個都是這樣的性子,夏晏歸卻只留下那雙夏家典型的眼睛,性子卻大不同了。說實(shí)話,花子夭倒是能一眼就能讓人明白他是那個人的后代,只是世事弄人罷了。他說他活得太清醒,他沒有反駁,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他費(fèi)盡心力扶上位的皇帝,在城破那天,他來到國師塔,而在這之前,他們因?yàn)橐患∈?,他已有幾個月不曾踏足此地。他走進(jìn)國師塔,想要帶他一起走,被拒之后,他也沒有強(qiáng)求,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引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么一刻,突然憶起那時(shí)情形,那皇帝甚至比夏晏歸還要年輕,還要稚氣未脫而任性妄為,引鶴記得他的眸子很黑,他看他的那一眼,好似深潭。他落進(jìn)去,再沒有上過岸。此刻再想因?yàn)楹问?,他們不歡而散,最終也匆匆散去,引鶴卻記不太清了。夏晏歸在他懷里拱了拱,引鶴沒有動,任他在自己懷中找了個舒服位置。隨即他感到生命在自己身體的流失,他沒有任何力氣再去阻攔,他閉上眼,眼前浮現(xiàn)的是第一次見到夏晏歸,那小小的身影蹣跚著向他走來,聲音軟軟糯糯,十分好聽。小晏歸手里拿著的……引鶴突然睜開眼,他想起來了,他和那個小皇帝因?yàn)楹问虏粴g而散。那支玉簪!敕若手里的那支玉簪!他必須告訴敕若……引鶴不安地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他就像一個旁觀者慢慢看著自己身體的生命力逐漸流失。夏晏歸在睡夢中感到不安,不由抱緊了些引鶴,“鶴叔……”引鶴皺眉,頰上一片冰涼。他知道他哭了。若有人為你情根深種,至死不渝,即便如那人所說“淡漠至此”,也禁不住這般溫柔鄉(xiāng)千纏萬繞。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好困難啊☆、第七十二章這一晚,敕若睡的不是很安穩(wěn),只好起來打坐靜心。花子夭翻個身撲了個空,睜開眼,身邊人已經(jīng)不在,這下是再也睡不著。當(dāng)初要求同床共枕,只不過是為了逗和尚好玩兒,如今卻逐漸養(yǎng)成了習(xí)慣。走出去一看,卻發(fā)現(xiàn)敕若竟倒在地上,花子夭沖過去,“和尚?和尚?”敕若半晌才睜開眼,他打坐,心口卻一陣劇痛突然襲來,醒來只見花子夭一雙慌亂的眼睛。他顧不上安慰,抓著花子夭的衣襟,“國師出事了,帶我去!”花子夭一愣,他沒有想過引鶴和敕若的聯(lián)系會有這么強(qiáng),對敕若的影響有這么大。他知道敕若一直想救引鶴,用自己的佛心,就像當(dāng)初他幫助杜行荷一樣,但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