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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一”,她回過頭,他示意她去拿貨車上的筆記本將物資清點分類。 景一忙繞開大家走向貨車,但她力氣小,沒拉開駕駛座車門。 裴州隔著忙碌的人群看到這一幕,女人胳膊在陽光下如玉般白,拉了幾次沒拉動,回頭望向他,眼里求助似的,又不好說。 他薄唇輕輕揚起,走過去,輕輕松松打開了車門,取下座位上一個筆記本遞給她。 “上面寫了物資怎么送,你參與一下,對你工作也有幫助?!?/br> “好的?!?/br> 景一照著筆記本上的記錄做完清點分類,忙完后,村委書記陳定云請他們?nèi)コ燥垺?/br> 吃飯依舊在子山村的村委會大院里,之前大家看景一是女性,好菜都擺在她面前。現(xiàn)在裴州是大家眼里的救命菩薩,顧著他,菜是他跟前最豐盛,但陳定云還是顧著景一的,擺了她愛吃的玉米在跟前。 門外暮色微沉,這是景一第二次跟裴州吃飯,第一次坐在他右手邊的位置。裴州聲音里的磁性仿佛能給她一種堅定的力量,她竟覺得有這個上司在能安心不少。 陳定云笑著說:“裴老板能吃得慣我們這里的小菜嗎?” “吃得慣,菜都挺好。” 陳定云見他夾蓮子多一些,便將蓮子端到他跟前。裴州說:“不用將就我?!?/br> 景一今晚多吃了一塊鋁盆里的rou,她覺得農(nóng)村的菜還挺香。 趙梓翰看她吃完,問:“景一姐,你喜歡吃蛇rou???” 景一:…… 她沖到門外哇一聲吐出來。 裴州有些想笑,趙梓翰端起茶水沖去照顧景一,陳定云和幾個村委又好笑又尷尬。 裴州低笑圓場:“女孩子,膽子小。” 晚飯過后,陳定云為裴州安排住宿,但他看了眼景一和趙梓翰,欲言又止的模樣。 景一大致猜出陳定云在顧慮什么,他在為難,因為兩間最好的房間已經(jīng)給她和趙梓翰住了。這座村子居民本身就少,空屋更少,他們住的還是村委提前收拾出來的磚房,難道讓裴州這個無私為群眾奉獻(xiàn)的好人去住潮濕偏僻的舊木屋么。 景一說:“陳叔,我們住的地方挺好的,讓裴總?cè)ノ业姆块g住,你再給我安排別的住宿吧?!?/br> 裴州:“不用,我住哪都行?!?/br> 趙梓翰自然不能讓景一一個女生去那邊的舊木屋,最后是他說先回去收拾背包去舊屋。 陳定云還有家事不能招待裴州,留下了村委的人領(lǐng)裴州去晚上休息的地方。裴州不愛被人奉承,對村委說:“我跟編輯過去,你們不用送?!?/br> 景一領(lǐng)路,從村委大院走向那棟磚房。房子有些距離,夜晚的子山村太過寧靜,這里不像城市有隨處可見的路燈,路邊的人家不亮燈,她們便只能靠手機照路。她其實不太敢打頭走,昨晚都是趙梓翰帶路的,還笑她是編輯部里膽子最小的。 裴州走在景一后面,也看出她的生疏和害怕。 她走兩步就要停一下,起先還回頭看他,似乎回頭多了不好意思起來,便壯著膽子往前面走。 穿過居民樓要過一條小路,路邊是田地,雜草長到景一小腿,她漸漸走得很慢,這會兒不覺得耳邊的蟲鳴蛙叫是田園趣味,只覺得像恐怖電影的BGM。 她走得太慢,裴州很快便要撞上她。他正準(zhǔn)備上去跟她并肩走,忽然聽到漆黑寂靜里的一聲尖叫。 景一著著實實“啊”地大喊了聲。 裴州沖上前,她的叫聲帶著顫抖和恐懼沒有停,他沉聲:“怎么了?” 尖叫聲還是沒停,裴州手掌覆住她唇,聲音變成被堵住的一聲嗚咽,他心砰然一動,這聲像極了海市那晚身下的呻.吟。 裴州凝望景一:“再叫把人都喊來了?!?/br> 景一在他掌心里急喘著氣,她被嚇得忙將手機手電筒背轉(zhuǎn)回來,光源被覆蓋,周圍全陷入漆黑。 她不敢看。 “有蛇……” 裴州拿出自己的手機照明,地上有條蛇皮:“是褪下的皮?!?/br> 景一不敢走,眼巴巴望著裴州。 他被這雙清澈的眼睛注視,鬼使神差伸出手掌:“牽著我走?!?/br> 景一喘著氣點頭。 T恤被極輕的力量牽扯,他低頭,手掌空在半空,原來她牽的只是衣服啊。 終于回到他們住的院子,景一知道燈,忙去打開所有的燈。 她從門里出來,裴州正要進來,停在門口。 景一仰起臉看他:“這是我昨晚睡的房間,比旁邊那間房要寬敞一點,離洗手間……茅房也近,裴總您睡這間房,我去睡旁邊那間?!?/br> “你住著吧。”裴州環(huán)視了院子的環(huán)境,走去將大門鎖上。 他回身走來時,云層正移開,明月照亮夜空,月光自他頭頂鋪就而來,地面有他長長的身影。 景一心里的恐懼終被這月光驅(qū)散:“裴總,我?guī)Я艘淮涡源矄?,我拿給您?!?/br> “不用,早些休息?!?/br> 景一還是回房拿出一次性床單給他,裴州接過說了聲謝,兩人各自回屋關(guān)上了門。 這是景一第一回住這么原始的房子,沒有熱水器,沒有衛(wèi)生間和馬桶。子山村的確是最偏遠(yuǎn)最貧困的村子,她連洗澡都要燒水洗。但水自然不是他們燒,下午時陳定云的妻子已經(jīng)燒了三壺水在保溫水壺里。 他們知道她沒力氣去院子里那口井里打水,早就幫她打好了一桶清水。 景一找出大盆倒水洗澡,這種不方便的環(huán)境沒有讓她滋生抱怨,相反的,她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環(huán)境,她覺得人生總有些苦是可以吃的。因為能多懂一份辛苦,未來也能多明白一份珍惜。 房子并不隔音,景一能在水花聲里聽見裴州接電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說什么,但總讓她能安心。對面住著一個英雄,就算是山里怪獸來了應(yīng)該也能幫她打跑的! 隔壁房間里,裴州剛掛完許鄭的電話,許鄭說海市有幾個國際知名的珠寶品牌即將舉辦一個珠寶展,問要不要幫他弄張邀請函去看看,興許可以找到那只耳環(huán)的同款。 裴氏置業(yè)新中標(biāo)的幾塊地都在等待開發(fā),整個集團到了年中忙碌的時刻,他答應(yīng)讓許鄭弄張邀請函,但具體有沒有時間還不清楚。 房子不隔音,裴州掛完電話世界便陷入一片安靜里,他在大背山洪水中救災(zāi)時誤傷到雙眼,那段時間養(yǎng)成了敏銳的聽覺。此刻,隔壁的水花聲清晰傳到他耳朵里,他知道是景一在洗漱。 他聽見她打開房門,腳步聲發(fā)沉吃力。 裴州想到應(yīng)該要倒水,開門看了眼。 景一將洗澡水用葫蘆瓢舀到了桶里,因為盆太大,她端得費勁。她雙手提桶,走幾步停下歇一會兒,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過頭。 裴州立在屋檐下:“要不要幫忙?” “不用了裴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