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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莫理這小丫頭,整日只會玩泥巴,晚食不消給她吃了,她吃泥巴就能吃飽哩!”那秋姐兒揚起黃黃的小腦袋,小聲小氣地喊了“大jiejie”,泥巴也不玩了,只眼巴巴望著她,生怕錯過了她拿甚好吃東西出來似的。江春摸摸她腦袋,問起來:“武哥兒兩個哪去了?你二姐可散學(xué)了?”那小丫頭倒是個伶俐的,小著聲音回答:“他們在碎覺覺,二姐還沒家來?!蔽涓鐑簝尚值艿故遣粣弁婺喟妥叫‰u的,每天單白日就得有兩個時辰花在睡眠上,若非他們口齒清楚、百伶百俐的,王氏都要懷疑這兩個可是癡兒了。江春也就不多話,進了灶房去幫著王氏打下手。今日江家人未想到她會臨時起意家來,也無甚準(zhǔn)備,只得緊著將買回的五花rou給切了紅燒,又去園子里割了一把韭菜來,炒了幾個雞蛋,另又蒸了一大海碗去年掛的臘rou。待高氏下地回來,見了姑娘自是歡喜一番的,洗洗手又給她煮了兩個雞蛋一碗面。待幾個讀書娃睡覺娃來到桌上,高氏催著江春先將兩個雞蛋與面條吃了,眾人才熱鬧起來。王氏看著桌前眼巴巴的孫子孫女道:“你們莫望,這可是你們大姐的長壽面,只得她一人吃哩。以后你們長大了也有的吃?!睅讉€小的忙不迭點點頭。王氏又望著江春感慨:“好似你才灶臺高的小丫頭,一轉(zhuǎn)眼都成大姑娘了,過完這生日就要去考試咯。”眾人一聽“考試”,忙七嘴八舌問起“考試在哪考”“甚時候考”“考幾日”“考了甚時候曉得成績”等問題,倒是沒人烏鴉嘴問“可考得上”。倒是江老伯似是有話說的樣子,王氏用手肘拐了拐他,道:“作甚苦大仇深的?你大孫囡就要升學(xué)嘞,不說點甚?”江老伯方問出口來:“春兒,我聽人家說你們縣學(xué)還可考甚太學(xué)哩,就是以后能做官的那種,你可要考?”江春不知他打哪兒聽來的,在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眼里,可能只有做官才是真正脫離農(nóng)門的吧?但她是知道自己沒那本事的,現(xiàn)在初級的四書五經(jīng)就已經(jīng)達到她能力極限了,再去深入死磕這些,她估計就是拼了命也出不了頭,反倒是學(xué)醫(yī)能有優(yōu)勢。“老伯你是不曉得哩,那太學(xué)可難考了,我們館里去年一個都未考上哩,那些考不上的要么就回了家,要么就只能去府學(xué),但去了府學(xué)三年后卻是更難考會試哩……而且束脩銀子也忒貴,不信你問問我平表哥,這一年都不知造了幾多錢?!边@些蘇氏來做客已是講過的。“況且現(xiàn)在女學(xué)生上太醫(yī)院更好哩,以后考上了翰林院的,走出去皆是有品階的女大夫哩,若你們哪日有病痛了,孫女也能給你們抓藥吃不是?”她只得盡力說服他。不過江老伯亦只是提點建議而已,這幾年大孫女愈發(fā)有主見了,他又沒讀過書,她說甚好考那就考甚吧。“快莫說了,再不吃菜都涼了,你們瞧瞧那四個小的,口水都淌到腳面子上嘞!”眾人一看,果然軍哥兒幾個早就耐不住大人說話了,眼眨不眨地盯著桌上正中央那只燒鵝。大家方圍坐桌前吃了頓好的,就當(dāng)是為江春過過生日了。此次江春留心觀察,見那秋姐兒還真不挨著楊氏了,只靠著王氏坐,要吃甚用手指,王氏自會夾與她,江夏也會給她挑些不易塞牙的rou……就是無人理楊氏。當(dāng)然,她雖有些落寞,沒了以前吆五喝六的“神采”,但一人亦能吃得歡快。第67章感動因第二日有經(jīng)義課,天色還黑著,江春就起了,家中大人不放心她夜路獨行,由爹老倌送著她到學(xué)館。待到了學(xué)館,卻是還未到晨課時辰,飯?zhí)美锶诉€少,她又去飯?zhí)美镲栵柕爻粤艘活D早食。除了那幾個“差生排排坐”的,學(xué)舍內(nèi)大部分學(xué)生皆已到了,江春拿出書本,做著最后的梳理,反正讀讀背背也就那些了,對那十幾本“教科書”她現(xiàn)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清晨天色已亮全了,江春早上走得急,額前發(fā)絲有些散了,她只在心內(nèi)默默捋著大綱,未曾留意到。倒是她左后方的楊世賢,見她那散著的發(fā)絲在清晨微風(fēng)下微微飄動著,覺著倒是有些意趣……見她今日未曾誦讀,只默默坐了凝神,誤以為她是有心事,走到她身旁來,關(guān)切道:“江meimei可是有甚心事?”江春被這突如其來的問候唬了一跳,見到他眼內(nèi)的擔(dān)憂,忙道:“多謝世賢哥哥關(guān)心,不曾哩。”那楊世賢聽了此言,卻并未折返回去,只從袖里掏出本冊子來,羞赧道:“江meimei,這是我臨過的王洪圖魏碑帖,就贈與你作生辰禮吧?!?/br>江春有些懵:自己過生日的事沒跟人說過啊,除了胡沁雪,怎就連楊世賢也曉得了?楊世賢見她睜著大眼不明所以,怕她不收,只急忙放她桌上就走,走了兩步又掉轉(zhuǎn)頭來,輕聲道:“就當(dāng)是咱們同窗三年……愚兄聊表心意罷了?!?/br>江春這就沒法再不收了,只起身對著他道謝,書呆子方心滿意足離去。江春看著桌上那還散發(fā)著油墨芬芳的字帖,有些過意不去。那是本黑白底包金邊的薄冊子,王洪圖算是前朝名氣頗盛的魏碑大家了,曾官至相公,因?qū)懙靡皇帧昂肋~俊逸,自成風(fēng)流”的書法,頗得官家器重,他的書法自也就為后人所推崇。但王洪圖真跡自是一字千金的,現(xiàn)下外頭流傳著的皆是其門下弟子臨摹之品,不過就算是臨摹的,也是要費些銀兩才尋得到的,尤其是金江這等蠻夷之地。江春在跟著楊世賢習(xí)字時曾提起過一嘴巴,當(dāng)時在顧夫子課上偶然得見了他的幾個字,簡直驚為天人……現(xiàn)光這一本字帖都花了他好些銀兩了吧,尤其是他平素就家境艱難的……江春委實不忍心,只得默默記于心內(nèi),這沉穩(wěn)勤勉的少年,委實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以后有機會了定要報答的。待胡沁雪幾個在家住的學(xué)生進了舍里,今日的晨課就提前開始了。張夫子這幾日有些著急上火,有知曉內(nèi)情的學(xué)生皆道他是被自己親孫子給氣的。他孫子也在甲級,只不同班而已,當(dāng)日“走后門”面試時給江春指路的少年就是了,只他都比江春這屆小豆丁大了幾歲了,為何還是甲級呢?因為那就是個留級留上癮了的家伙!當(dāng)年江春丙級,他已是甲級了,兩年后江春甲級了,他還在甲級。張夫子每次責(zé)罵徐純等人的時候,少不了要加上一句:“三年后你弟弟meimei與你同級,你臉上臊不臊?”原來這都是有出處的。那位張小哥倒是長得一表人才,只可惜于讀書一途上卻是不開竅的,品性也不調(diào)皮,倒未聽說出過甚岔子,只那“留級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