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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江春入舊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3

分卷閱讀193

    二月十八這一日,弘文館前貼出了大紅色的喜報。

胡家說“不出十日”,江春估摸著就是這幾日了,今日正好趕集,她就特意跟著去了一趟。果然在城門旁矮墻上貼了這紅紙,她一眼就見著自己“江春”二字排在首位,后頭顯示是太醫(yī)局外舍班。

再往下瞧,見著徐紹與胡沁雪亦是太醫(yī)局外舍班,只他倆后頭注的是“恩蔭”,估計徐紹是沒考上……但最后也能得償所愿了,江春亦替他開懷。

胡英豪亦求仁得仁上了律學(xué)……今后還能在汴京得見,這也算是同學(xué)情誼的延續(xù)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楊世賢,本以為頂多錄個府學(xué),但居然上了太學(xué)!這算是最出人意表的一個了。徐純能上州府補武學(xué)與他比起來,就不覺著意外了。

剩下馮毅徐大飯桶與林淑茵等人,就榜上無名了。余下那些都非甲黃班的同學(xué),江春就只隨意瞧了兩眼。

待進了城,果然,今年試題雖是最難的一年,但在金江的錄取人數(shù)卻是最多的一年??h太爺或許覺著可“一雪前恥”了,合著弘文館將那大紅喜報南北街各寬敞處都貼過,縣里父老鄉(xiāng)親雖看不懂,亦跟著沾沾自喜,仿佛那上頭有自家娃兒名字似的……更遑論受益者江家了!

江春順路去熟藥所與譚老告了一聲,老先生捋著胡子夸了句“日后再接再厲”,語氣亦不乏欣慰。

正要出門呢,卻是胡沁雪也來了,一進門就喜道:“春meimei,恭喜恭喜!我就曉得你定來所里,來這兒碰你是再對頭不過的!你干爹使我喚你進府用飯哩,快跟我走!”

自從兩家認了干親后,胡沁雪不止一次感慨“咱們這輩子就是要做姐妹的命”,說話愈發(fā)不顧形象了,甚“你干爹”“你干jiejie”的大大咧咧似個男娃子。

江春果然被逗笑,也未與她客氣,兩人辭了譚老,手挽手去了胡府。

今日的胡府亦頗為熱鬧,一眾仆從見了她二人,皆笑著道“恭喜兩位小娘子”。待到了養(yǎng)和堂,少不得又被跟前丫鬟婆子的奉承一番。

“春丫頭表現(xiàn)不俗,此次我胡家三個子弟皆上了太醫(yī)局,也算為祖上增光了,過兩日辦個宴,替你們慶賀一番。”

這種時候哪有她說“不”的權(quán)利,自是滿口應(yīng)下。

完了又道已經(jīng)瞧過日子了,下月初四是個好日子,宜移徙、赴任,胡家準(zhǔn)備那日動腳出門。雖太醫(yī)局外舍班為了照顧全國天南海北的學(xué)子,三月二十八才開學(xué),但胡家仆從眾多,連著老夫人一道,天氣又還冷了些,恐有耽擱,故要提前出門……問江春可愿意與胡家一道上京。

江春自是求之不得,本她還為難到底該怎上京呢。家里人定不會放心她獨自個上路,但若要有人相送的話,不說一去一回就得耽擱兩個月的春種,就是那沿路安危她也不放心,似楊久德那般高門大戶見過世面的人都遭了盜匪,江家一門老實人,她更加不放心的。

現(xiàn)今正瞌睡,將好老夫人就遞過了枕頭來,她自是歡喜應(yīng)下,道“能與祖母干爹一道上京是福分”。

用過午食,她要家去與爺奶交代一番,胡沁雪卻舍不得她,干脆兩人稟過老夫人,一起去了王家箐,說是耍兩日也無妨。

江家人聽了江春轉(zhuǎn)述回來的三月初四上京之事,也覺著令她跟著胡家一道走是放心不過的。

只江芝望著眾人欣喜樣子,問了句“屆時都有哪些人哇?”

胡沁雪快人快語,道:“嬢嬢就放一百個心罷,我祖母與阿爹也一道哩!保準(zhǔn)將我春meimei毫發(fā)無損的送到汴京去!”

見這位千金小姐接自己的話,江芝喜出望外,恭維道:“我哪有不放心的,只春兒這丫頭性子左,又要麻煩貴府多擔(dān)待了……這北方還天寒地凍呢,還得麻煩你們一路相送,屆時老夫人可在汴京多耍幾日,待天熱了再轉(zhuǎn)回也不遲。”

那胡沁雪卻一笑:“多謝嬢嬢關(guān)懷,倒是不消哩,我祖母道這次回了汴京就不定甚時候才會來金江啦,金江祖宅就交與大伯父一家來支應(yīng)了……”

江芝對誰來接管胡家祖宅并無興趣,只閃爍著眼神試探道:“那你阿爹卻是……”

“是哩!我阿爹卻也是不回了,只在汴京,與三叔也能團聚了……省得我祖母整日念叨兄弟骨rou分離的,今后就可日日得見啦!”

果然,江芝見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只隨意敷衍了胡沁雪幾句,就自回了房。

江春望著她略顯輕快的腳步,有些不太好的預(yù)感……這位嬢嬢不會是又有甚打算了吧?

當(dāng)然,似江春這般作想的也不止她一人。

晚間,眾人皆歇了,王氏去敲了江芝的門。

“芝兒啊,你今日與胡小娘子打聽恁多是做甚?”王氏嚴肅著一張臉。

江芝卻是顧左右而言他:“我的阿嬤喲,就不興我這嬢嬢關(guān)懷一下自己侄女?”

王氏見她回避自個兒的問題,愈發(fā)板著臉:“哼!你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心內(nèi)有多少彎彎道道還怕你老娘曉不得?給我好好說人話!”

江芝見糊弄不開,才低著頭小聲道:“我想與他們一道進京去……”

“甚?進京?你去做甚?你個才和離了家來的女子,上京做甚?可把這心思歇了,好生待家避避風(fēng)頭,我望著你這兩月來倒是愈發(fā)高調(diào)了,好似和離于你還不恥反榮了?”王氏皺著眉又加了句“不說甚榮恥的,你個和離了的女子,就得安生些。”

這可不得了,江芝本就自詡是能人一個的,被親娘這般指著鼻子罵“不知羞恥”,臉一垮就哭出來:“阿嬤你就這般瞧我不上?我可是你親姑娘!”

“正因是親姑娘,我才曉得你‘能耐’!你既有那做豆腐的手藝,待開了春,我背著你幾個兄嫂貼你本錢,且安生把這豆腐營生做起,日后哪愁日子過?”王氏是真心替姑娘考慮。

哪想姑娘是個只望得見高處的,哭著道:“我和離了又怎了?女子和離了就不得活路了不成?早知阿嬤是這般謀劃女兒生死的,我還不如就死在東昌算了,免得家來受這親娘老子的氣!”

王氏一人獨大慣了的,見不得她這一副橫著脖子“我就是有理”的牛性子,用食指點了她額頭罵道:“我到底為你好,你還不曉得?”

歇了口氣又苦勸:“莫哭了,你的心思……我也曉得些,只是……老娘不能眼睜睜望著你走錯路??!”

江芝頓了頓,畢竟王氏積威甚重,她心內(nèi)有些瑟縮,但還是硬著頭皮裝無辜:“我卻不知阿嬤甚意思嘞……我也想著能將這豆腐生意做到汴京去是最好不過的,在金江這巴掌大的地方,就是做金豆腐也落不下幾文錢……阿嬤你是不曉得大市口的風(fēng)光哩,那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隨意出一日的攤子,都夠吃半月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