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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凈的小臉上,居然甚也不生,透著一層珠光,思及自己那些……她就愈發(fā)不痛快了。江春見她身后還跟了個婢女樣人物,性子又嬌縱,不用想也知是自己惹不起的,不能招惹麻煩只得繞過她了,準(zhǔn)備上二樓去尋胡沁雪回家。哪曉得不論她去哪兒,那小“俠女”仍堵她前面,就是不給她上樓,江春也有些惱火了,正準(zhǔn)備張口說她幾句,卻聽見一句愈發(fā)嬌縱的“好狗不擋道”。她回首,見門口進(jìn)來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同樣的月白縷金挑線紗裙,只面上未罩了那帷帽,露出張白嫩的瓜子小臉來。江春只覺她人與衣裳渾然一體,仿佛一幅緩緩行來的嫻靜仕女圖……與前面的“俠女”比起來,倒是她更適合那衣裳了。果然,先來那“俠女”一見她衣裳就變了臉色,也顧不上江春了,上前兩步氣怒道:“喂!高老四,你要臉不要,又跟我做一樣的衣裳,怎就這般愛搶旁人心頭好!”那女子一開口,江春就覺她不是善茬:“怎樣高老二?我就穿與你一般的又如何?人丑可莫怪衣裳咯!”人之美丑是由天生注定的,用他人無法決定的短處來攻擊人就有點(diǎn)不入流了。果然,那小“俠女”氣得鼓著臉頰跺腳,有些口不擇言:“你生再美又如何?還不是做妾的命!”“我是做妾又如何?耐不住他心悅于我,你可莫跺腳了,就你這身肥膘,萬一將人家地板跺穿了……嘖嘖嘖……”果然,被踩到痛腳的“俠女”愈發(fā)受不了了,在外人面前被罵胖丑,尤其是與那女子比起來,還真有些粗|壯……江春隔著暗紫色的紗巾,都能想象出她那漲紅的臉色。只見她繞過江春,三兩步去到“高老四”跟前,才將左手揚(yáng)起,似乎要給“高老二”個耳刮子……只她還未動手哩,那老四就嬌|呼一聲順勢倒地上去了,又正好被個門口進(jìn)來的年輕男子一把抱住了。那男子只顧著心疼懷中佳人“泗兒meimei可傷了何處?這悍女,本相公非退婚不可!”轉(zhuǎn)頭對著老二卻是劈頭蓋臉一頓責(zé)罵:“你這悍女!怎這般不容人?我要退婚!還未進(jìn)我竇家門呢,就敢這般善妒歹毒,若今后真迎了你進(jìn)門,我竇家哪還得半日安寧?”他雙目圓睜,怒氣頗盛。那“俠女”果然是個剛強(qiáng)性子,揚(yáng)了頭對著男子倔強(qiáng):“不是我推的她!我沒有!我真沒有動她!”這時,老四從男子懷中抬起頭來,將她面上淚痕展現(xiàn)于人前,唯唯諾諾道:“竇郎,竇郎,你莫怪我二姐,她……她……定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才惹得她……怪我不好,你莫怪二姐了?!?/br>江春終于得見了一回電視里的“爭寵”戲碼,雖然只是兩個未婚小娘子在爭奪同個準(zhǔn)“夫君”。那老二卻是個蠢的,居然還順著她四妹的套路走:“哼!不消你為我說好話,不消你幫我!我說自己未動你就是未動你!莫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江春扶額:大姐,人家這哪是在“幫”你?果然,那男子見老四已然如此委屈自己為她求情了,她還這般“冥頑不靈”,實(shí)在可氣!“泗兒meimei,你且好生瞧瞧罷,這可是值得你為她求情之人?真是枉費(fèi)了你一片苦心!你快莫難過了,這等悍女我卻是不會娶的,我心悅之人從來只你一個,你就是我的……”“啊!竇十五!你個瞎眼玩意兒!今日老娘與你拼了!”“俠女”說著就如只被刺激得炸了毛的悍貓,朝著正中央情意款款的男女沖過去。“?。「]郎小心!”那高老四不知哪來的洪荒之力,突然就一把將男子推開,自己將臉面避開,朝著她二姐身上撞去。“啊!痛!”這是老四的嬌|呼。“你個悍女!當(dāng)真是蛇蝎心腸,今日本相公自要替你死了的老爹教訓(xùn)你一頓!”說著就一把將毫無防備的“俠女”推倒在地。“??!呼!”原來是竇十五推她時不防將帷帽打翻,露出她面目來,引得圍觀眾人驚叫連連。“怪不得心眼這般壞哩,原是丑人多作怪!”“定是壞事做多了,你瞧她滿臉紅瘡,當(dāng)真應(yīng)了作惡之人會‘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哩……”“切!難道你還見過她腳底不成?你倒是與我說說,那處流膿不曾?”男子言論惹得接話之人渾身惡寒,無端端抖了抖身子。江春不喜,卻見那小“俠女”只顧著暗自落淚,也不知是男子那句“死了老爹”刺激得,還是當(dāng)眾被揭露了“丑態(tài)”羞得……那鼻涕混著眼淚淌得滿臉俱是,愈發(fā)將滿面紅瘡顯得扎眼了。那是極其嚴(yán)重的痤瘡了,怪不得將才她會疑神疑鬼覺著自己盯著她瞧了……越是在意的缺點(diǎn),越是容易被放大,這就是少女的自卑,仿佛全世界都在盯著她缺點(diǎn)瞧。江春也曾這般過,可說感同身受了。但,現(xiàn)在的她也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正是愛美年紀(jì),被meimei陷害,又被未婚夫當(dāng)眾羞辱,還被圍觀眾人取笑……這等打擊,江春雖未經(jīng)歷過,卻也能理解。見她身后婢女不止不站出來幫她,還反倒縮了身子躲到人后去,任由她跌坐地上哭成淚人,越是鼻涕眼淚哭作一處越是出丑……江春于心不忍。她忙上去撿起地上帷帽給她輕輕戴上,將那暗紫色紗巾理順了,暫時遮住了眾人不懷好意的視線。果然,可能是覺著有了那層紗巾,就有了點(diǎn)安全感,她顫抖的肩膀終于停下。江春又親手將她扶了起來,從帷帽下遞了方帕子進(jìn)去與她,見她輕輕擦著面上狼藉,江春方站到人群中去。“諸位小郎君與娘子,可否聽小女一句?”眾人見她細(xì)細(xì)嫩嫩個小娘子,聲音不高不低,雖是外地口音,卻仍一字一頓,腰背挺得筆直,倒是自帶一股正氣,雖見不得那“丑女”得了好去,卻也未有人阻斷她言語。江春環(huán)顧一周,見無人反對,她才一字一頓道:“方才小女就在她二人中間,卻是將二人情景瞧得一清二楚哩。方才是這位四娘子先口出不遜,挑釁于二娘子,二娘子被她氣得有些失態(tài)……因我也不識得她二人,不知是何因由,也就并未上前勸阻?!?/br>她頓了頓,方接著道:“但這位二娘子雖被氣得狠了,卻也并未動手,只是稍抬了左手,并未直接接觸到四娘子分毫……我也正奇怪,這位二娘子怕是練過甚獨(dú)門絕技?xì)夤α?,倒是有隔山打牛之技,未沾上旁人,旁人卻已倒地下了……只難為了那些不長眼睛之人,倒是不分青紅皂白……”她形容養(yǎng)眼,說話又條理清楚,句句說在點(diǎn)子上,尤其“獨(dú)門絕技”“隔山打?!钡日Z,直將圍觀眾人逗得“噗嗤”笑出來。眾人算是曉得真相了,他們雖也不關(guān)心那二娘子情形,更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