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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謔的目光中,陳遇生卻和他沒法插科打諢了。 “老陸,你聽我一句。”陳遇生不知想了些什么,眼神有一刻茫然,但他很快回到衣冠禽獸的殼子里,端正地說,“再想想?!?/br> 陸言蹊做事向來雷厲風(fēng)行慣了,聞言就不爽:“想什么?” 陳遇生并不正面回答他,而是話鋒一轉(zhuǎn):“你還記得當年我捧過的那個……Vera嗎?” 這名字陸言蹊不陌生,幾年前紅極一時的女演員黎薇,英文名Vera。當初她是爍天的當家花旦,紅透半邊天,出門買個酸奶都得保鏢隔開影迷,國內(nèi)大獎里她提名了兩次最佳女演員,前途不可限量。 他知道她,主要還是因為陳遇生。 Vera的星途坦蕩,一帆風(fēng)順,少不了爍天的大老板在她背后撐腰,兩人關(guān)系曖昧,陳遇生在私底下卻不否認自己對她的確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時陳遇生干金主這行可謂熟能生巧,偏偏陰溝里翻船,栽在黎薇身上。他白手起家,彼時年過而立還算青年才俊,爍天業(yè)績蒸蒸日上,怎么看都是個合格的金龜婿。黎薇對他百依百順,到頭來跟了陳遇生五年,只拒絕過他一次。 “我真的很喜歡她,那時已經(jīng)準備向她求婚,求她嫁給我做闊太太,可她要自由?!标愑錾а狼旋X,眼睛有點紅。 陸言蹊默默地扯了張紙給他,但凡每次提起這個女人,陳遇生都會失態(tài)。 他拒絕了紙巾,手在眼角按了一會兒:“她根本不在乎我為什么捧她愛她,最后一走了之,還留給我一句什么‘你情我愿的事,現(xiàn)在我不愿意了’?!?/br> 后來他就回到家里順從地和安排好的某位小姐結(jié)了婚,婚后兩人各玩各的,連表面和平都懶得維系。陳遇生的這堆爛谷子事陸言蹊聽過無數(shù)遍,但這茬卻是頭一回知道,不由得睜大了眼。 他還想問,陳遇生卻不說了:“所以我勸你那么多次,不要步我后塵?!?/br> 陸言蹊笑了笑,站起來扣好西裝的紐扣:“不會的,小旻不喜歡自由——他說他想找個安定的地方,我能給他,也想給他?!?/br> 心漂泊太多年,只愿找間房子找個家,住到老。 陸言蹊游戲花叢,顧旻漂泊人間,他們都曾是游子,遇到彼此之后才有了生根的念頭。他從顧旻生日會時那番挖心挖肺的實話中明白,確定他想說給自己聽。 從陳遇生那邊回到公司,陸言蹊連口水都沒喝上,Jessica就跑過來,把一個文件夾放在了他桌上。陸言蹊手一頓:“這什么?” Jessica先無語,而后耐心地說:“陸總之前讓我查的顧先生個人資產(chǎn)和人生履歷啊。” 陸言蹊剛才已經(jīng)默不作聲地自己決定了件事,猛然看見這個,先暗自不知所措起來。他象征性地翻了幾頁,支吾說:“嗯……知道了,謝謝,你去忙吧?!?/br> 一頭霧水的Jessica依言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站在外面想了好一會兒,總覺得自己費心費神替他辦事,到頭來怎么好像做了無用功。 陸言蹊直到干完正事才重新打開了那個文件夾,越看越覺得陌生。最初為了讓秦屹簽下顧旻,自己很不道德地查過他在物業(yè)的信息,也去學(xué)校問過,自詡對他十分了解,后來捧他寵他,就不再關(guān)心顧旻的過去。 履歷追溯到他小學(xué),從小的監(jiān)護人只有mama,如今僑居美國卻沒帶走他,父親那欄,陸言蹊看到個挺眼熟的名字:顧克海。 他對公司事務(wù)一向傷上心,接過子公司后經(jīng)手的重要合同陸言蹊都記得甲方的信息。捏著那個文件夾看了許久,陸言蹊恍然大悟:顧克海,好像是兩年前和他們做過生意,他知道這人有一兒一女,女兒顧星現(xiàn)在的公司還和他們有長期合作—— 怎么突然又成了顧旻的爸? 細心務(wù)實的秘書小姐在后面體貼地附上了不知從哪打聽來的顧家爛賬,陸言蹊津津有味地看完,覺得自己可能讀了篇。 他心里有了數(shù),然后起身,將那些文件地放進了碎紙機。 Jessica早拿來一天,他可能會多想。但陸言蹊自詡?cè)缃翊蛲ㄆ渲嘘P(guān)節(jié),并不在乎顧旻到底是誰的兒子。他喜歡這個人,不代表愿意做冤大頭,他只要對顧旻好就行了,這不是很簡單么? 陸言蹊在碎紙機邊站了會兒,開門告訴Jessica要守口如瓶。 他握著手機,想了想還是給顧旻發(fā)了條消息:“晚上沒安排的話,我們約個會吧?!?/br> 顧旻秒回了“好”。他沒什么廢話,聊天記錄翻起來也并不甜蜜,但陸言蹊直到昨天還覺得兩人之間好似并不需要刻意曖昧,你來我往那么復(fù)雜,就沒往心里去過。 他細細地把那個“好”咀嚼許久,打電話定了個餐廳。 私房菜館,每天一共接五個預(yù)定單,陸言蹊花了半年多和老板混熟,才得到這個隨打電話隨有位的待遇。他得去照顧顧旻的身份,秦屹替他攔過兩次照片,陸言蹊被他語重心長地教育過,著實許久不和顧旻約會了。 但他們這兩天感情正好,他想趁熱打鐵,讓顧旻再也離不開。 說狩獵也好,設(shè)計也罷,陸言蹊于此道上主動過一次,便不愿意事事都讓自己說。他縱然對顧旻喜歡,有的話仍想從他嘴里親耳聽到。 陸言蹊精心安排過,約會自然愉快,走出餐廳時顧旻耳朵還紅著。 “老爺子最近想接遙遙去住幾天,我問過她的意見,她好像也挺喜歡我爸媽的——可能因為他們養(yǎng)了小狗。”陸言蹊一邊開車一邊說,“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們可以去度假?!?/br> 他所指的度假自然不是普通的周末在周邊的古鎮(zhèn)散散心,顧旻生怕陸言蹊一開口又要去哪個小島,說:“我不想去曬太陽?!?/br> 陸言蹊故作嚴肅說:“你最近有點不得了,敢跟我說‘不’了?!?/br> 剛才在餐廳還對著那道主廚推薦的菜說了難吃,陸言蹊都沒生氣,顧旻覺得他這會兒頂多說笑,不會放在心上,繼續(xù)說:“爬山不行嗎?” “紫金山爬不爬?正好,我有點饞桂花糕了?!?/br> 顧旻:“開車去黃山嘛,我還沒去過呢?!?/br> 陸言蹊:“……” 顧旻再接再厲:“七月中就要開始錄新歌,還要拍MV,只剩這幾天空檔了——陸先生,我很忙的,下次約出去玩你得等半年。” 陸言蹊啞然失笑,無奈地搖搖頭:“行吧,顧先生,我同意了?!?/br> 已經(jīng)開始有恃無恐了,是個好兆頭。陸言蹊這么想著,松開一只握方向盤的手,輕輕地抓住顧旻手腕,捉起來放在唇邊吻。 作者有話要說: I swayed my leaves and flowers in the sun, Now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