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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花開了,落地窗打開一個縫隙,花香便一絲一縷地潛入室內,充盈在四周,令人心曠神怡。這味道不似玫瑰濃烈,也不如茉莉清新,卻無端能安撫人的情緒,洗刷掉滿身浮躁。 “嗯……”陸言蹊思來想去,沉聲問,“有我能幫你的嗎?” 顧旻訝異地看向他:“陸總,你以前從不說這些?!?/br> 陸言蹊的眼在客廳溫暖燈光中呈現(xiàn)出琉璃一般的質感,他認真地看向顧旻:“以前不說,是你也不跟我說,我就以為你一帆風順。但之前去接你那時候,你好像也不太開心,今天又這么講了,我怎么說也得對你好,這不是應該的么?”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某兩個聽起來不太入耳的字,顧旻卻能領會他的意思。他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說:“不用幫,這是我自己的事?!?/br> “小旻,我知道你對專輯很上心,但有時候我也希望你能稍微不那么獨立,懂么?”陸言蹊摸摸他的頭發(fā),居高臨下,這角度他能看見顧旻唇角略微下撇。 顧旻:“不讓你cao心,這不好嗎?” 陸言蹊啞然,他想說的許多話好像在這句面前都潰不成軍了。而他囁嚅良久,也沒能講出后半句——我希望你能多依賴我些。 他還少一個立場。 “好吧,”陸言蹊最后說,“但不要太累,出專輯我買一面墻?!?/br> 顧旻把臉埋在膝蓋中笑,然后拍了他一巴掌:“你別浪費錢,我送你就行了,簽名版,你還能拿去倒賣二手?!?/br> 陸言蹊狠狠地捏了把顧旻的臉,上樓辦公去了。他離開后,顧旻坐在原地戴著耳機聽了一個多小時歌,動手改了改黃昏寫好的地方,哼過三遍,總算滿意了。 以往他都會把歌發(fā)給旬肇寧或者蘇夙,讓他們幫忙把關,或者可以的話直接約一下檔期和作詞。但顧旻反復捏著手機里的旋律,思考半晌,還是不想給任何人聽。 他重新開了個備忘錄,把剛寫好的歌藏了進去,接著預備寫首新的。 陸言蹊給他的靈感,顧旻不太愿意與別人欣賞。他對自己說:“就越陷越深吧,和他的回憶總應該留給我一個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外軟內軟,我們旻。比心。 第18章 第十八章 后來顧旻果真開始忙了。 他工作性質特殊,時常需要大江南北地跑,偶爾還閉個關,把自己往公司一關好幾天,說是寫歌,然后人間蒸發(fā)。 陸言蹊剛當他金主的時候,對于這一點頗有微詞,因為成天找不見人。后來秦屹勸他尊重人家的事業(yè),陳遇生不遺余力地嘲笑陸言蹊:“娛樂圈的人,你以為真的是給點好處就死心塌地每天跟在你身后撒嬌???” 但陸言蹊還是習慣不了,日子久了好不容易接受現(xiàn)實,顧旻卻又不忙了。 那會兒他還沒和陸言蹊住在一起,閑下來時倘若陸言蹊忙,顧旻就自己到處玩玩,去點人少的地方,譬如西藏內蒙,地廣人稀,裹得結結實實沒人認識他。如果正巧陸言蹊也沒什么事,兩人就一起家里蹲,驕奢yin逸幾天,過得非常資本主義。 不過三年多了,鮮少有時候是陸言蹊不忙,顧旻變成陀螺轉個不停的。 陸言蹊前幾天才簽完一個合同,公司大部分的事被他交給了總經理去壓榨別人的勞動力。他自己正想著黃山沒玩舒坦,預備帶顧旻去冰島轉一圈,對方就給他來這么一出。 陸言蹊第二天睡醒,一摸身邊沒人,頓時起床氣和孩子氣一起上頭,連早飯都沒吃下。為了排解莫名的憂愁,他開始四處找人閑聊,首當其沖的就是陳遇生。 自打陳家老爺子因為結婚的事把他認回去之后,陳遇生的煩心事就沒少過,最近父母又委婉建議他要個孩子。陳遇生和夫人婚后貌合神離,住一起的時候都少之又少,這下他被碰了逆鱗,在公司借題發(fā)揮,從上到下噤若寒蟬。 陸言蹊走進爍天時,從前臺到陳遇生的助理都是這么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鵪鶉樣。 “智慧,這是怎么了?”陸言蹊敲了敲陳遇生秘書的桌子,好整以暇問道。 小秘書偷偷指向辦公室,壓低聲音:“后宮起火,圣上龍顏大怒,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但凡惹著他的都要被株連九族?!?/br> 陸言蹊覺得新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智慧望著他的背影,含淚說:“陸總,您真是猛士,解救公司上下于水深火熱之中……改天我給您做面錦旗。” 她語氣過于真摯,陸言蹊差點被笑死:“錦旗就不用了,你下次送我?guī)讖埵裁词子硤龅碾娪捌?,我拿去做人情?!?/br> 小秘書連聲答應,親自過去幫他推開了陳遇生辦公室的大門。 爍天的老大辦公室條件不會太差,一整面墻上都掛著最近電影企劃的海報,還有當紅演員們的個人履歷,立意不錯,陸言蹊卻生生看出一股十里洋場、秦淮八艷的味道。 他往沙發(fā)上一坐,對智慧說:“幫我端杯咖啡,給你們陳總來杯牛奶,他火氣太旺?!?/br> 陳遇生黑著臉,不搭理關于牛奶的調侃:“你沒事又跑到我這兒來干什么?小明星終于玩膩了想換口味?墻上的自己挑吧,反正我身邊沒人。” 剛還暗想了一股青樓感,陳遇生就給他來這句話,陸言蹊上下打量著那些面容姣好、人氣正旺的青年演員們,突然有些同情。 他挑挑剔剔地看了一圈,長嘆道:“還是我家小旻可愛?!?/br> 陳遇生差點把那杯牛奶潑到他臉上:“沒吵架你來干嗎?秀優(yōu)越?出門右轉,謝謝,我叫輛車送你。我都快煩死了?!?/br> “家里的事?”陸言蹊問,見他點頭,又說,“我就不知道你當初為什么結這個婚。” 現(xiàn)在沒外人在,陳遇生倒不忸怩:“為了氣黎薇唄……當時你又不是不知道,資金周轉有了點問題,老頭說我回去結婚,他就給錢。從一開始就是金錢交易,他怎么覺得現(xiàn)在還能來指使我了呢?” 陸言蹊朝他舉杯,權當以咖啡代酒了:“旁人只覺得你翻手云覆手雨,看來還是老朋友最了解你啊——打算怎么辦?” “我就算有心,她也不一定答應?!标愑錾谥姓f的自然是他太太,“走一步算一步。我現(xiàn)在這么大的家業(yè),老頭還覺得是在玩票。這點上他確實不如陸叔叔。” 陸言蹊:“我爸管我管得緊呢,三天兩頭問有沒有中意的人。” 聽了這話陳遇生驀地樂不可支:“我還以為你當真單身貴族要自由一輩子,原來陸叔叔嘴上說不cao心,實際還是在施壓?!?/br> 陸言蹊放了杯子,正色道:“遇生,你覺得我把小旻帶回去,他會答應嗎?” “不會?!标愑錾胍膊幌氲鼗卮?,“除非你瘋了?!?/br> 不自覺地扣著腕表,陸言蹊眼睫低垂:“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