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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境界倒也符合他此時的心境。魏國淮一旁聆聽,連連稱贊。 夜里,歷卓言留宿東邊廂房,與魏璟元住處僅有百步之遙。更聲響起,元寶從外頭走了進來,魏璟元于上座問道:“歷先生可是睡下了?” 元寶點頭:“已經(jīng)睡下了?!痹獙殎淼轿涵Z元身側(cè),輕聲道:“大少爺,您既然都拜了歷先生為師,為何不喚他師傅啊?!?/br> 魏璟元嘆氣道:“待拜師禮過后改口也不遲。”接著又問道:“可備好了好水?” “已經(jīng)備好,大少爺可隨時沐浴。” 魏璟元起身展開雙臂:“寬衣?!?/br> 元寶替魏璟元褪去外袍,里衣后,魏璟元繞過屏風(fēng)來到后頭,坐入水中,輕聲道:“元寶,你今夜去歷先生那里候著,莫要怠慢了他?!?/br> 元寶隔著屏風(fēng)道:“元寶知道了?!?/br> “去吧。” 元寶將更換的里衣放在屏風(fēng)入口處,接著又將油燈的火光挑的暗些,隨后才趕往了歷卓言那里。 魏璟元倚靠沐桶坐著,慢慢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沐桶中的水慢慢轉(zhuǎn)涼,忽地一陣冷風(fēng)襲面而過,魏璟元驚醒,此時房中油燈已是熄滅,黑暗中,隱約穿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魏璟元側(cè)耳聽了片刻,輕聲道:“既然來了,又何必鬼鬼祟祟的?!?/br> 梁鎮(zhèn)繞過屏風(fēng)走了進來,解下臉上黑布,笑著道:“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魏璟元緊皺眉頭,心有不悅道:“深夜而來,可有要事?” 梁鎮(zhèn)從屏風(fēng)外拿過一張椅子,坐下后說道:“碧玉的尸身被人偷了去,還是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干的?!?/br> 魏璟元怔了怔:“你怎會知曉?”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既然我已為大少爺所用,自然要替你辦事?!绷烘?zhèn)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又道:“盜走碧玉尸身的是何人,我并不知曉,那人功夫不弱,以防打草驚蛇,我于暗中跟隨,那人將碧玉小心安葬,這兩樣便是從碧玉棺木中取得的?!绷烘?zhèn)把玩手中錦盒,笑著道:“大少爺可以過目?” 魏璟元沉思片刻:“掌燈?!?/br> 梁鎮(zhèn)笑著站起身:“是?!绷烘?zhèn)出了屏風(fēng),點燃油燈后再次走了進來。 “東西呢?”魏璟元從水中伸出手,梁鎮(zhèn)盯著魏璟元白皙的手臂瞧了兩眼,笑著將錦盒遞了過去,說道:“大少爺可認得錦盒里的飾物?” 魏璟元打開錦盒,里面放著的是一枚綠松石花形金簪,還有一對金鑲紫英墜子,這兩樣飾物雖是貴重,魏璟元卻是從未見過的。魏璟元捧著錦盒,心中有所猜測,這盜走碧玉尸身的人應(yīng)是母親的人,至于這兩樣飾物,也乃母親所給。 梁鎮(zhèn)見魏璟元深思不語,這才開口問道:“大少爺可認得?” 魏璟元蓋上錦盒:“并不認得。”魏璟元將錦盒遞還給梁鎮(zhèn),說道:“碧玉已死,這兩樣飾物也該她所有,你還是還回去罷?!闭f罷,魏璟元抬起頭,威脅的目光看著他:“你莫要中飽私囊?!?/br> 梁鎮(zhèn)將錦盒揣入懷內(nèi),笑著道:“大少爺宅心仁厚,可我不是,再者說,這死人又不能穿金戴銀,何以這般奢華?!?/br> 魏璟元冷眼道:“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枕下有些銀兩,你拿去吧?!?/br> 梁鎮(zhèn)勾起嘴角:“大少爺既然這般慷慨解囊,我梁鎮(zhèn)又何必和死人爭呢,也好,我放回去便是。”梁鎮(zhèn)退出屏風(fēng),來到魏璟元榻前,將枕下銀兩放入懷中。梁鎮(zhèn)來到屏風(fēng)處,隱約看著里面的人,輕聲道:“大少爺可還有吩咐?” 魏璟元思索片刻:“你去查一查碧玉到底為何人所害,若有蛛絲馬跡,隨時回來告知我?!?/br> 梁鎮(zhèn)雙手抱拳:“是?!闭f罷,梁鎮(zhèn)如一陣清風(fēng)般奪門而出。 屋內(nèi)靜了下來,而沐桶中的水早已熱溫散盡,魏璟元起身出了沐桶,自行換了里衣。魏璟元來到榻前坐下,這碧玉的死,定是牽扯到了什么,若梁鎮(zhèn)能查到一二,方可知曉這暗中隱藏的人。 深夜,一場細雨襲來,直至黎明時分才停了下來,魏璟元起身時,軒窗已被風(fēng)吹開一條縫隙,正巧能看到房檐處滴落的水珠。此時,元寶推門而入,身后跟著的竟是歷卓言。 歷卓言進門便笑了起來:“元兒快快起身,與為師一道用茶?!?/br> 元寶頗有無奈,低著頭來到魏璟元身前,小聲嘟囔道:“大少爺,歷先生偏要跟來,元寶不敢阻止。” 魏璟元擺了擺手,若無其事讓元寶替其更衣,穿戴整齊后,這才來到桌前,同歷卓言行了禮后,這才坐下。 “你身邊這小廝倒是個聰明伶俐的,知道以雨后露水來烹茶,方可品嘗茶之美妙。”歷卓言看著桌上的茶盞,卻遲遲未動。 魏璟元伸手拿過茶盞,展顏道:“師傅請用茶?!?/br> 歷卓言十分滿意,笑著接過茶盞,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這徒弟奉的茶當真是妙啊?!?/br> 魏璟元笑著道:“師傅不曾喝過三殿下奉的茶?” 提到劉岳,歷卓言有苦難言,無奈的直搖頭:“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歷卓言起身往門口走去:“元兒,為師進宮去了,你可要跟著來?” 魏璟元遲疑道:“這……” “無需多慮,只道你來是不來。”歷卓言稍有嚴肅道。 魏璟元故作無奈:“元兒跟著便是?!?/br> 歷卓言喜笑顏開,快步出了門去。 歷卓言要進宮一事,早已傳到了大夫人的耳朵里,一早就命人準備好了馬車,魏國淮不在府中,她便親自來到門前送別,誰料大夫人剛到府門前,本是眉開眼笑的歷卓言突地斂去笑容,目光陰冷的看著她道:“有勞夫人想的如此周到,歷某不勝感激。” 大夫人離的稍遠了些,并無察覺到歷卓言的異樣,笑著道:“歷先生無需見外?!?/br> 歷卓言應(yīng)聲道:“歷某告辭?!睔v卓言先一步上了馬車。 魏璟元看出歷卓言的不同,心中便起了疑惑。 魏璟元與母親請辭后,這才上了馬車。馬車里,歷卓言已是面帶淺笑,與往常無異,笑著道:“元兒年長于三殿下,可他畢竟是為師先收的徒弟,又礙于他皇子的身份,這往后嗎……” 不待歷卓言把話說完,魏璟元便說道:“師傅放心,我會喚三殿下為師兄的?!?/br> 馬車往皇宮的方向奔馳,小半個時辰后抵達宮門前,魏璟元隨歷卓言入了宮門,又由宮人引領(lǐng)來到了劉岳所居住的宮殿內(nèi)。二人于門前候了片刻,方得了劉岳應(yīng)允,這才得以進門。 進門時,魏璟元嗅到房內(nèi)傳來的香味,這并非皇貢的龍文香,似是宮中常用的香。魏璟元再次嗅了嗅,確定無疑后,心中竟是泛起了酸意,感嘆這劉岳的不易。 魏璟元隨著歷卓言到了屋內(nèi),劉岳剛好由婢女換了衣裳,貼身簡單又不拖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