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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除了很小的時候爺爺奶奶因病過世以外,并沒有經(jīng)歷什么生離死別。這樣的時代,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被縮到最短。珍惜變得難得。他也沒有做好任何準(zhǔn)備去面對任何離別。其實他曾經(jīng)想過,玄和如果真的是個穿越者,他會不會再穿越回去。但數(shù)月來的相處,他也漸漸打消了這個想法。玄和會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他這么想著,也做好了打算。然而,他不得不相信命運的存在,最愛的人永遠(yuǎn)地消失了,當(dāng)著他的面。想起曾經(jīng)陪jiejie看過的一部動畫電影——,影片一直是溫和輕暖的調(diào)子,從滿屏的青綠和陽光到輕盈的音樂,治愈溫暖。但人物的對話又讓人有一種有什么東西即將消失,抓不住的悵然。相愛著,卻永遠(yuǎn)無法觸碰到你。誰也不說,只是愛戀到達(dá)胸口,眼神會變,口吻會變。一生一次的擁抱,需要用盡全力。銀的極致溫柔,他們之間那清清白白的愛戀。寧心姐哭了很久,寧渡無法真正理解小瑩的感受,只是頗有感觸。總有故事像未來或從前的你。玄和也是那樣消失的,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去擁抱和親吻,也留不住他。他真真切切地從他的懷里和指尖流走。時間也是這般,但時間是緩刑,這是死刑。帶走了寧渡全部的愛戀與感官。哪都沒有你,屋內(nèi)沒有,空氣中沒有,這個世界也沒有。我想知道你在哪?你能好好活著嗎?會有人像我一樣寵你愛你嗎?你……會不會忘記我。比終結(jié)更可怕的是未知。寧渡最怕的是對玄和的未知,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他這樣弱小的存在,扛得過什么?想初見他時的樣子。把自己弄得一身青紫的淤痕,腳底布滿血泡,手掌有著粗糙的老繭,面瘦肌黃臟兮兮的一個人。還偏偏無所覺,用濕漉漉的畏懼迷茫的眼神看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樣的身體,習(xí)慣了饑餓貧窮。那是他的玄和,他養(yǎng)了這么久,養(yǎng)得干干凈凈,白白嫩嫩的愛人。只屬于他的人。到哪去找你。什么都是虛的,什么都抓不住。寧渡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無論是痛哭,暴躁,吶喊,還是抱著玄和的衣服,他都無法彌補心口間一塊深不可測的空缺,原來,有一個人從生命里離開,是這樣的感受。怎么填也填不滿。疼痛超出了人類身體所能承受的限額,寧渡好想將自己的胸膛破開,捂住心臟,給它溫度,把它裝滿。那真真切切的缺失感比身體上的痛來得更恐怖。一潮一潮的錐刺,讓人不能呼吸。玄和,你還會回來嗎?你回來好不好。沒有人知道玄和已經(jīng)走了,直到時遠(yuǎn)把寧渡從一堆衣服里挖了出來。這個男人在短短一個星期內(nèi)像換了一個人,面如死灰,衣袋寬陋。時遠(yuǎn)這才相信,原來一夜白發(fā)也并非傳言。誰也說不出指責(zé)的話,甚至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寧渡像是瘋了。他死死抱著玄和的衣服,哪也不去。長出粗碎胡渣的臉埋在衣服里,嗅著玄和殘留的味道,像是某種執(zhí)著的獸類在守護(hù)著什么。所有人只知道玄和不見了,并不知道到底他是去了哪。時遠(yuǎn)用定位也找不到,看寧渡那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想到了最壞的可能。可是,怎么可能呢?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一點動靜都沒有,遺體在哪?葬禮也沒有?玄和就像是騰空消失了一般。但誰也不敢問。寧渡mama早已醒了過來,沒過多久就出院了,情緒也穩(wěn)定下來。甚至,寧渡爸爸都已經(jīng)妥協(xié),帶著勸她要不試著接受玄和,也惶恐她再做傻事。但是,玄和在這個時候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在哪。寧渡的存款和財產(chǎn)都沒丟,只是丟了一顆心。除了那個人,沒人能讓他醒來。地球少了誰都在轉(zhuǎn),只是人像是鏈條一樣一個個扣在一起的,每一個扣的斷裂都有另外的人傷心。你不知道他有多悲痛,他有多愛你。地球還在轉(zhuǎn),時間還在流淌。寧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漸漸鎮(zhèn)靜,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了。他還有珍愛他的父母,熱愛的事業(yè),真摯的朋友。所有人都在盼望他的恢復(fù)。但是寧渡很久沒有笑容,甚至有段時間連見到別人的笑都覺得難受。明明這個世界少了你,你在深淵里苦苦掙扎,卻有那么多人在歡樂。沒有了你,他們?yōu)槭裁葱Φ贸鰜怼?/br>雖知這樣的想法不對,但是寧渡還是克制不住。他瘋狂地想念玄和。想抱他,吻他,進(jìn)入,揉進(jìn)身體里都不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尚不覺得,只是每天都很開心,圓滿,原來幸福真的簡單到你無可察覺。只有失去才足以刻骨銘心。玄和消失的時候,寧渡的心悸像是一場病發(fā)一樣不可收拾,那樣的感覺,深深被記憶刻下,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一次在路邊撿到無人光顧的賣棉花糖的攤子,車前插著一支藍(lán)色的棉花糖,輕柔軟綿的樣子。寧渡停下了腳步,看著看著就繃不住,眼淚流了出來。那是他平生最丟臉的事,哭得泣不成聲地向攤主買了一根藍(lán)色的棉花糖。和蘇州樂園的時候玄和吃的一模一樣。攤主顯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客人,雖然驚異,但還是給他做了一個圓滿的棉花糖。很輕,很好看。寧渡接過,手顫抖地幾乎握不住。那攤主還是忍不住小心問出聲:“你是買給你女兒的嗎?”寧渡哽咽到說不出話,他嘗試著控制,但情緒如潮涌,根本抵擋不住,“我愛人。對、對不起?!?/br>攤主了然,不忍心道:“這跟送給你吧?!?/br>“不必?!睂幎扇艘粡埣埰苯o攤主,離開了。拿著甜膩香味的棉花糖,寧渡在街上走了很久,人們面容冷漠或開懷。不知道該去往哪里,該把它送到哪里。世界是這個世界,但再也沒有一個人像你。將兩張結(jié)婚證和單青洗出來的照片反復(fù)翻看,這是你存在的證明,是我們牽絆的證明。最害怕在半夜的時候醒來,恍然以為你還在,想抱住你,旁邊卻是空的,沒有一點溫度。六個月的相識相戀,走過一座座城,經(jīng)歷幾場風(fēng)雨,我把你刻進(jìn)生命,帶進(jìn)墳?zāi)埂2还苣氵€回不回來,我就這樣了。你回來,我重拾愛情;你不回來,我便得過且過,余生怎樣都無所謂了。第六十四章時間是良藥,春夏秋冬又一春。單青和時遠(yuǎn)一直都處在熱戀期。時遠(yuǎn)真的完美到?jīng)]有缺點。把人泡到手之后,一如最初那般寵他。單青有時候調(diào)戲地問他:“你上輩子是欠了我多少才導(dǎo)致這輩子這么被我吃定?”時遠(yuǎn)寵溺地笑笑說:“上輩子你一定也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