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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所說的耽誤行程的問題。 這奴才倒是有意思,一開口就是質(zhì)問,言語之間竟然還有責怪的意思。顧沉舟冷下臉看著端硯,“我問你出發(fā)了沒有,你說這么多有的沒的做什么?什么時候我這個主子做事還需要經(jīng)過你同意了?莫不是從京里來的都是這么個規(guī)矩?” 端硯被顧沉舟一番變臉呵斥唬了一跳,噗通一聲跪下去,強忍著心里的驚懼認錯:“三少爺恕罪,奴才是怕耽誤了行程,趕不上老太太壽辰,并不敢有旁的意思,還請三少爺明鑒?!?/br> 不是說這位三少爺打小無人教養(yǎng),是由著府里的老仆帶大的,大字不識幾個,規(guī)矩什么的壓根兒半分不知嗎?端硯忽然就覺得,夫人心里的盤算怕是要落空了。 顧沉舟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的端硯沒有開口,既不叫起,也不說放過。 上輩子剛成親那會兒,他吩咐端硯做事兒結(jié)果被他推三阻四,那時候謝姝婉是怎么說的? “若是換了將軍府,這樣連主子都支使不動的奴才我都是一頓板子打死了事的,還由得他推三阻四?” 彼時,顧沉舟還記得自己怨怪謝姝婉不給自己面子,而現(xiàn)在,顧沉舟卻覺得她說的再對不過了,只是現(xiàn)在打死了這狗奴才不過是消一消心頭郁氣罷了不如先留著他的狗命,到了雍京再做打算。 顧沉舟去了前院的時候,齊叔已經(jīng)叫了人來在典賣外面的舊物,五六輛馬車已經(jīng)去的七七八八。收了銀子,顧沉舟就叫齊叔把書房里他整理出來的東西套了馬車,準備出發(fā)。 端硯看著顧沉舟吩咐著老管家忙來忙去的樣子,心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危機感。夫人特意派了他來不是沒有目的的,而在今天之前一切都還按照著夫人的安排順順利利發(fā)展著。 變故似乎是從三少爺病好之后開始的! 端硯心里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不行,今日就要開始上京,他得跟緊了三少爺,否則回了雍京沒有完成夫人的交代,蔡嬤嬤怕是饒不了他。 馬車都收拾好之后,顧沉舟就下令出發(fā)了。端硯似乎是被他嚇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聲不吭。 顧沉舟也沒搭理他,反倒是叫來了齊叔道:“齊叔,之前我想著總有回來的時候,所以想叫你留在這里守著??涩F(xiàn)如今病了一場我才想明白,雍京里那到底是我爹,如何就會不管我了?” 齊叔抹了抹眼淚,他是夫人娘家?guī)淼?,這一輩子不曾娶妻,只把夫人當做女兒看的,夫人去了后更是一心照看小主子,又哪里舍得讓小主子一個人上京?原先顧沉舟叫他留下他也不敢多說,如今他不知為何改了主意,齊叔再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那這房子如何處置?” “齊叔不必憂心,便是看著雍京侯府的面子,也無人敢打這房子的主意?!鳖櫝林圩匀徊粫f等他在雍京安頓下來,就會叫人賣了房子,反正房契地契都在他手里。 一行人收拾停當開始上路已經(jīng)是午膳過后。 顧沉舟坐在打頭的馬車里,馬車里鋪著厚厚的兔皮毯子,又放了一張矮桌,上面放著茶水點心,還有幾本不知道名字的書。 齊叔在后面的馬車上坐著,顧沉舟把端硯派了去照顧齊叔。說白了他是想讓端硯待在齊叔眼皮子底下,畢竟齊叔見多識廣,還有把子力氣,若是端硯不安分,齊叔肯定就直接收拾了他,也省的這狗奴才再來煩他。 一行人順著官道走走停停,眼看著出了荊州地界,不知怎的,顧沉舟乘坐的馬車出了問題。 “少爺,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馬車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不如就在這里休息一夜如何?”車夫瞟了眼走上前的端硯,看著顧沉舟詢問。 “無妨,我與齊叔同乘一輛馬車即可,”顧沉舟叫人端了茶水點心,拿了書籍毯子褥子去了后面,經(jīng)過車夫的時候隨口道:“你先留在這里,等修好了馬車再趕上來就是?!?/br> 好好的走官道馬車還能出問題,不管是人為還是巧合,顧沉舟都不打算在這荒郊野外過夜,他帶的這些人都是端硯從雍京帶來的,是人是鬼還不好說。 車夫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臉上有一瞬的詫異,緊跟著就看向端硯。他們這群人,明面上只有端硯的身份最高,是夫人親自指派的。 可惜端硯也沒敢開口,荊州城地處偏遠,過幾百里就是邊境,誰敢保證有沒有土匪有沒有胡人出沒? 打頭的馬車被留下了,看著幾輛馬車漸漸走遠,車夫臉上的神情變得陰沉,原本還覺得自家主子多慮了,如今他卻覺得未必。單看這股謹慎的勁兒就知道這位三少爺可不簡單,如此就更不能讓他全須全尾的進京了。 顧沉舟坐在馬車里往外看,天色越來越暗,遠處不時有閃電劃過。 要下雨了,還是一場大雨。 顧沉舟摸著下巴開始思索有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別說,思考了半晌還真讓他想起一個地方。上輩子成親后……艸!還有完沒完了,謝姝婉這個賤/人簡直陰魂不散,怎么哪哪兒都有她? 轟隆隆的雷鳴聲從天際傳來,顧沉舟顧不得多想,只得尋著記憶指路:“往東二十里,有個破廟,先去避避雨再說?!?/br> 車夫聽了立刻轉(zhuǎn)了車頭,朝著東邊去,不管啥事,好歹先去避雨。 馬車剛在破廟外停下,一道炸雷就在頭頂響起,顧沉舟當即叫了齊叔率先下了馬車進破廟。前腳進去,后腳雨點就噼里啪啦的落下來了。 齊叔撿了一捆稻草堆成一堆,顧沉舟掏出火折子,看著漸漸燒開的火堆道:“把車子趕進來,這破廟里廢棄的東西不少,都去撿了來自己弄堆火好過夜。” 齊叔去馬車上抱了食盒出來,在顧沉舟旁邊坐下,打開食盒道:“少爺,你先吃點兒墊墊吧,外面雨大,一時半會兒估計還停不了,想吃點兒熱乎的都找不到地兒?!?/br> 顧沉舟也沒多說,拿起兩塊紅棗糕塞到齊叔手里,然后才開始自己吃。 端硯看著顧沉舟的舉動皺了皺眉,有這個老管家在,他想靠近三少爺,取得三少爺?shù)男湃位静豢赡?。不行,必須得想個法子,盡快解決這個礙眼的老家伙。 吃了幾塊糕點,顧沉舟倒了兩杯茶和齊叔一起灌縫兒。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夾雜著轟鳴的雷聲,好似沒完沒了的樣子,聽得人心焦。本就是三月初,還沒有正式回暖,一場大雨下來,越發(fā)的冷了,廟里又起了兩三堆大火,下人們都圍在火堆旁取暖。 顧沉舟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且這聲音還越來越近,他心下一沉,這個時候來破廟的,多半來者不善。 果然,不足半刻鐘,外面就有了動靜。 “呦,大哥,你看這馬車印可不止一輛呢!說不得老天下這場大雨是給兄弟幾個送錢來了!”粗獷的聲音在破廟外響起,大雨中越發(fā)的讓人不安。 “少說沒用的,兄弟們都進去避避雨!” 這聲音一落下,就見破廟里進來幾個彪形壯漢,一看就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