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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沉入湖底無動于衷的樣子,太陽xue突突作響,頭疼得厲害,讓他幾欲瘋魔,直恨不能提著劍砍殺一通好疏解心中暴虐。 “顧沉舟真傻還是假傻啊,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要你何用?” 恍惚中他聽到了謝姝婉的聲音,腦子瞬間清醒,他忽然記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死了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鬼,滔天的恨意幾乎把他逼瘋了,自打能飄來飄去后就一直跟在謝姝婉身后,卻忽略了一個人。 顧淮嶼。 上輩子,自從他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鬼,就一直跟在謝姝婉身邊,可是直到宣威侯府被抄家滅族他也沒有再見到顧淮嶼??珊蕻?dāng)時他已經(jīng)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完全忽略了這件事,現(xiàn)在想來,處處都是不對。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鬼以后,是在死后的一個月,在這短短的一個月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顧淮嶼一個大活人消失在侯府里,也沒人再提起過? 顧沉舟越發(fā)的覺得古怪,他不覺得那只是自己的夢境,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那就是真實的,是他死了以后發(fā)生的。 可惜夢到這里就停了,顧沉舟心里有些遺憾,又有些莫名的感覺,酸酸澀澀說不出的難受,“端硯,取酒來。” 屋外,端硯聞言眼神一閃,好好的三少爺為什么忽然要喝酒? 喝酒? 是了,這幾日府里傳的那么厲害,也不見老太太和侯爺有任何動作,恐怕三少爺心里已經(jīng)信了大半。一個剛從荊州回來的土包子,還沒來得及享受榮華富貴,就聽到這樣的消息,心里驚慌憋悶想喝酒是難免的。 端硯很自然的給顧沉舟找了借口,跑去抱了一壇子酒回來。 是夜,月色涼如水。 芝蘭院里,顧謹(jǐn)之負(fù)手站在窗邊,看著天上明月,眼神晦暗不明。良久才出聲道:“荊州那邊還沒有消息?” “荊州一帶駐軍并無調(diào)動過的痕跡,九安坡土匪寨子已經(jīng)被滅了,我們的人前幾日剛找到畢奴的人,并沒有查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黑暗中傳來陰冷的聲音。 顧謹(jǐn)之聞言蹙著眉,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只能按耐下來,等荊州那邊兒的消息??扇缃竦昧讼?,他卻更加焦慮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前世曾經(jīng)名噪一時的九安坡土匪真的就這么被滅了?顧謹(jǐn)之總覺得不真實,到底現(xiàn)在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還是說那些刻在腦子里的記憶是一場夢? 不!還有一個人也不對,前世的顧沉舟可是個一無是處,大字不識,只會吃喝玩樂的廢物,他怎么可能會寫出讓聞鶴先生另眼相看的文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謹(jǐn)之揉了揉眉心,心里越發(fā)的焦躁,前世被流放邊境的那段噩夢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他,他不想再陷入那樣令人絕望的困境。故而,自打回來以后他就努力的討好父親,然后順利的搭上了崔閣老,未來的皇帝周承澤的外祖父,只要能夠立下功勞,這一次他不僅不會再被流放邊境挖煤,反而會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位極人臣。 畢竟,他擁有前世的記憶,知道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一切,只要稍加運作,想要取得未來新帝的信任輕而易舉。 如此想了一番,顧謹(jǐn)之內(nèi)心的焦躁才按耐下去,“盯緊沉香院,有任何異常,立刻來報。” 千里之外的邊境,謝姝婉好容易養(yǎng)好了傷,帶著幾個丫頭溜溜達(dá)達(dá)出了將軍府,在街上瞎逛。 “小姐,我們這么出來真的沒事嗎?如果夫人知道了怎么辦?”逐風(fēng)按著腰間的長劍,心里有些擔(dān)憂。小姐身上的傷剛好,就忍不住跑出府,夫人知道肯定會生氣的。 “知道了就知道了唄,怕什么,出了什么事不還有我在前面擔(dān)著嘛!”謝姝婉撇嘴,她娘從來都不會牽連她身邊的丫頭,只會懲罰她,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擔(dān)心什么? 輕涯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誰,每次被夫人罰抄女戒抄到手軟。 謝姝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幾個大丫頭是什么表情,不自由毋寧死嘛,抄書而已,怕什么?就當(dāng)是練字好了。 “咦?那不是三哥嗎?”行走間謝姝婉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跟人勾肩搭背十分親熱的進(jìn)了酒樓,她搓了搓手嘿嘿笑兩聲,“輕涯你先去看一看,三哥今天跟誰在一塊兒?!?/br> 今天還沒到休沐,三哥不好好的待在軍營訓(xùn)教,跑出來做什么?難不成是偷偷溜出來的?嘖,也不怕被大哥知道打斷腿。 謝姝婉話音落下,輕涯就悄悄地跟上去。 “小姐,真的是三少爺嗎?有沒有可能是你看錯了?”逐風(fēng)不太相信,今天沒到休沐,三少爺怎么可能出得了軍營?真不是她看不起三少爺?shù)哪X子,實在是那就是整一個行走的二傻子?。?/br> “逐風(fēng),你家小姐我這雙眼睛可是抓過細(xì)作的,怎么可能會看錯?”謝姝婉從街邊的小攤上取了一根糖葫蘆慢悠悠的啃著,逐風(fēng)丟了幾枚銅板,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走到謝姝婉看著謝三走進(jìn)去的酒樓外,剛好遇見出來的輕涯。 輕涯面色古怪,低聲道:“小姐,和三少爺在包間里喝酒的……聽口音不像是鄴城人,應(yīng)該是雍京來的,奴婢悄悄聽了一耳朵,好像提起了九安坡?!?/br> 九安坡?土匪窩? 謝姝婉腦海里下意識的就想到九安坡剿匪的事。上次他們幾個瞞著二哥去剿匪,她趁著夜色提前潛入土匪窩,聽到里面有人在議事,好似提起了什么“畢竟是閣老門生,不好不應(yīng)”之類的話,還沒等她繼續(xù)聽下去,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拼著挨了一刀才逃出去。 現(xiàn)在忽然又有人,還是雍京口音的人跟自家三哥打聽什么九安坡,不能不讓謝姝婉懷疑這人的身份,她有種感覺,這個人必然和當(dāng)初那個破廟里的綁匪有關(guān)系。 謝姝婉猜測,對方應(yīng)該就是勾結(jié)九安坡土匪去綁架那個菜雞小白臉的人,結(jié)果小白臉沒綁到不說,還折了九安坡的一眾土匪,對方不放心,就派人來查了。 想清楚了來龍去脈,謝姝婉摸了摸下巴,把糖葫蘆塞給輕涯,“賞你了,牙酸?!?/br> 說完人就進(jìn)了酒樓,直接往樓上跑。 “小姐,三少爺在三樓倒數(shù)第三個包間?!?/br> 輕涯看著嘴角抽了抽,她不愛吃甜的,酸的也不行??吹讲贿h(yuǎn)處餛鈍攤子邊有個小女孩,輕涯跑過去把糖葫蘆遞給小女孩,連忙跟上去。 謝姝婉已經(jīng)到了三樓輕涯說的包間隔壁,在緊挨著隔壁的那堵墻上摸了兩把,取下一塊兒磚,然后側(cè)著耳朵趴在墻邊聽著。 “宋兄豪爽,來,咱們今天不醉不歸哈哈?!敝x三粗獷的聲音從隔壁傳來,聽起來傻兮兮的。 “到底不如謝兄弟啊!來,宋某敬你一杯!”這話必然就是雍京來的姓宋的說的。 謝姝婉瞇了瞇眼,謝三憨傻,但是酒量驚人,這姓宋的要是打著灌醉謝三好套話的主意,怕是就要栽跟頭了。 不過,三哥這回還知道勸人家不醉不歸,怕是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把人喝趴下。嘖,真是難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