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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的說,手就兀自的動起來,那紅紙被反折,紅色的火焰就那么被暫時熄滅了。杭航蹲了下來,看著那雙皮包骨頭的手,它們是如此的靈巧,握著剪刀就像趨勢著某種精靈。“我死了就不剪紙了。不剪了。”齊霽也蹲下,仰頭看著老太太,覺得她似乎有些瘋癲了。那條龍出現(xiàn)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一條火紅的龍,栩栩如生。而剩下的紙上,分明是一條龍的影子。“拿去吧?!?/br>杭航很喜歡那條龍,或者說更喜歡那條龍的影子。收下禮物道過謝,杭航又跟老者說了幾句話,可又沒了回答。跟齊霽走到黃河邊兒,再去遙望村莊,似乎沒了老人的身影。太陽毒辣了起來,杭航跟齊霽駐足很久,后來在一樹蔭下坐了下來。“真舒服啊?!焙己娇吭诹藰涓缮?。“呵呵?!饼R霽也靠著,淡淡的笑。杭航伸了個懶腰,忽聞齊霽的這一句:應(yīng)該叫上梁澤,他應(yīng)該挺喜歡這些的。我看他寫的,應(yīng)該是個喜歡采風(fēng)的人。杭航呆滯了一下,垂下雙手,慵懶的又靠回了樹干上,眼睛隨著水流的流淌而捕捉,竟然有幾分暈眩,他聽到自己說:“齊霽,我們分開了。”齊霽剛剛點(diǎn)上煙,沒來得及收回來的手和打火機(jī)一并凝固,“你說什么?”“分開了?!焙己桨l(fā)現(xiàn)自己很坦然。是能放下的吧?一定能。齊霽把打火機(jī)塞回了褲兜,“為什么?”“哪兒有那么多為什么。呵?!?/br>“你挺難受的吧?”齊霽看向杭航。從小到大,杭航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個灑脫的人,而且有力,值得他放心去依靠。他從沒見過杭航現(xiàn)在臉上的這種表情。從小到大,誰欺負(fù)他了,都是杭航負(fù)責(zé)解決,杭航總有辦法讓他收到一個道歉。從小到大,齊霽有什么躊躇和痛苦都愿意找杭航幫助,因?yàn)樗湃嗡J畮讱q的時候,齊霽覺得自己喜歡杭航,可是與此同時,他知道他跟他不是一個軌道的人。那份初戀的感覺散盡,是因?yàn)楹己綄λf,我好像喜歡男的。這句話并沒有給齊霽任何鼓動,而是讓他逐漸放下了那份情懷,因?yàn)辇R霽深知,杭航于他,是個遙遠(yuǎn)的夢想。再后來,齊霽發(fā)現(xiàn)杭航在跟一個男孩兒來往,那是個很精致細(xì)膩的男孩兒,到那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放下他了。只可惜那個男孩并沒有在杭航身邊多久,后來的后來,杭航似乎再沒跟什么特定的人在一起過。齊霽總覺得,大概杭航是個不羈的男人,誰也握不住他。梁澤的出現(xiàn)齊霽總覺得不一樣,杭航跟他在一起總在笑,人也溫和的不得了,那種溫和是沒有距離感的、貼心的??涩F(xiàn)在……話題很尷尬的戛然而止了,杭航透過斑駁的樹蔭看了很久的天。而后,忽然想說點(diǎn)兒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很不希望齊霽受自己這種消極情緒的影響。然后他就想到了那個易可風(fēng)。“誒?!焙己接眉绨蜃擦她R霽一下。“嗯?”“那個易可風(fēng)挺帥的嘛?!?/br>“你可別追,人家有BF?!?/br>“靠,我追個什么大勁?!焙己叫?,“誒你喜歡他吧?至少喜歡過?!?/br>“哦,是。”齊霽叼著煙,點(diǎn)點(diǎn)頭。他從沒跟杭航過多的說過易可風(fēng)。不是刻意不說,是沒什么好說的,那場浪漫的法國街頭相遇是擊中過他的心的,只可惜來得快去的也快。名草有主。“你這個人……”杭航搖頭,“一輩子要總這樣就會躲一邊兒看,估摸一輩子你也就你自己了?!?/br>“呵呵。是吧。”“還是吧呢,你啊……”“誒。你老數(shù)落我干嘛?”齊霽又點(diǎn)了顆煙。“恨鐵不成鋼?!?/br>“哈哈哈哈……”齊霽爽朗的笑。“笑吧,你那個腦子啊,不知道都裝了些什么?!?/br>“你不是總結(jié)過嗎,一腦子外文漿糊?!?/br>“得?!?/br>“杭航……”齊霽的腦袋靠在了杭航的肩上。“嗯?”“等我到了三十歲,要是還這么原地踏步,我跟你好吧?!?/br>杭航想了想,“行?!?/br>“那我就每天早起給你讀一首浪漫的小詩?!?/br>“別,那也彌補(bǔ)不了我對你的不浪漫感覺?!?/br>“哈哈哈哈……你這人真刻薄唉?!?/br>“可不是嘛,穿開襠褲的時候咱倆就滾在一起了。”“唉,是啊,估摸一點(diǎn)兒浪漫不起來?!?/br>“顯然是?!?/br>“不過那也沒事兒,你就住到我家,然后每天咱倆一起過日子?!?/br>“成?!?/br>“那你現(xiàn)在就學(xué)做飯去吧?!?/br>“你怎么不學(xué)?”“沒天賦??!”“我就有了?”“算了,請個小阿姨。”“我看行。”“猛男有福氣了,嘖嘖,天天伙食得多好啊?!?/br>“你不帶撕日歷告訴我時間轉(zhuǎn)移的。那可就缺德了!”杭航笑。“錯,你應(yīng)該了解我吧,我得喊,奧特曼,時間快進(jìn)!”“你個傻X?!?/br>“是挺X的?!?/br>倆人就這么靠在一起胡扯了很久。齊霽不會想到,在他29歲那年,不早不晚剛剛好,有個人讓他不用履行跟杭航三十歲的契約了,當(dāng)然愣要履行起來也有難度,因?yàn)榱簼梢讶划?dāng)了正房太太。29歲那年,齊霽跟街邊撿了一個跟貓蹲在一起的男人,生活自此之后變得異常多姿多彩。兩人回到借住的村民家已經(jīng)兩點(diǎn)多了,陳雨文坐在涼棚下喝著涼茶水,見他倆過來就說,“喪,人死了?!?/br>“嗯?”齊霽跟杭航也坐下。“董老太太徹底找不到,很多人都說她死了?!标愑晡倪@么說著,看見了杭航襯衫口袋里露出的剪紙。齊霽這個時候也看向了杭航。杭航哆嗦了一下,掏出了那剪紙。龍和龍的背影躍然桌上。“哪兒來的?”陳雨文站了起來。“村東頭兒。”陳雨文這就要出門。“別去了,”杭航喝了口茶,“我們回來時候她就不在了。”這事兒后來成了一個永恒的謎,不知道是死人給杭航剪出了一條龍,還是來去無蹤的隱者給他剪出一條龍。杭航只知道,老人剪出的這條龍,很有梁澤的神韻。張揚(yáng)、耀眼。但根據(jù)史料記載,黃河流域的民間剪紙其實(shí)是不剪龍的。總之,都是謎。Act26苦夏梁澤:誒,你說,要是你打一人手機(jī),他老不接是什么路子?謝金燕:不想接唄。梁澤:私以為不是!謝金燕:那你覺得是?梁澤:我覺得他手機(jī)壞了。謝金燕:哦。梁澤:還可能我每次打電話他都恰巧有事兒。謝金燕:哦。梁澤:再有可能就是他手機(jī)丟了,對吧。謝金燕:對。梁澤:好?,F(xiàn)在我們有一個已知結(jié)果,那就是不接。謝金燕:誒……你沒喝多了吧?梁澤:我怎么能喝多了吶!能聽我說完嘛!謝金燕:能。梁澤:已知結(jié)果是不接。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