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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們賭過,我不是已經(jīng)贏了嗎?”花城道:“方才哥哥的確是贏了我,這沒錯。不過,莫要忘了,你前面還輸了一把?!?/br>謝憐愣了愣,道:“可你說過,不要緊,不算數(shù)的?!?/br>雖然賭輸了就不算,賭贏了才算數(shù),這聽起來也是挺厚臉皮,但謝憐還是厚著臉皮問了?;ǔ堑溃骸案屹€的那幾盤,輸了當(dāng)然不算數(shù)。我說的,是你在下面賭的第一把?!?/br>謝憐這才想起,原來,花城說的是他嘗試比小時,擲出了兩個六的那一把。郎千秋沉聲道:“我就說他不安好心,沒打算這么便宜讓我們就這么走。這次我不會再被鎖住了?!?/br>聽他像是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再打一輪,躍躍欲試了,謝憐連忙拉住他,道:“沒事不要緊張,用不著再打?!?/br>那邊,花城歪著頭,道:“如何?哥哥,你認嗎?”愿賭服輸,除了乖乖認,還能如何?于是,謝憐點了點頭,道:“我認。”花城一攤左手,道:“那,就把說好的賭注給我吧。”……說好的賭注?躊躇片刻,謝憐把右手伸進左邊袖子里,摸了摸,摸出半個饅頭,有點不能直視地看了一眼,硬著頭皮遞出去,道:“你說的……是這個嗎?”說真的,掏出這半個饅頭的時候,謝憐只覺得,這張八百年都沒崩過的臉,忽然有點顫顫巍巍地,掛不住。堂下群鬼早就無話可說、安靜圍觀了。城主第一次下場跟人賭,約定的賭注是個沒吃完的饅頭,那也就算了,興許是城主鬧著好玩兒。但是城主居然還一本正經(jīng)地找人追討這半個饅頭。沒話說,真的沒話說。有的鬼甚至禁不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么是這半個饅頭里藏著驚天大秘密,要么,就是這人真是城主的親哥!花城卻是笑吟吟地接過了,將它舉起來看了一眼,拿在手里晃了晃,道:“賭注,我收到了?!?/br>看他當(dāng)真收了,謝憐不知該說什么。半晌,才道:“那個……冷的。好像,有點硬了?!?/br>花城道:“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他如此回答,謝憐沒有接話的余地了,他能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又轉(zhuǎn)過身,往外走去。方才賭坊眾鬼給他讓道,沖的都是看他第一個上前,是個勇士。這一回給他讓道,卻都是用又敬畏又好奇的目光在看他了。謝憐走了幾步,聽到身后眾鬼紛紛道:“城主,城主,你接下來去哪兒啊?”花城懶洋洋地答道:“今天高興,去極樂坊?!?/br>聞言,大堂內(nèi)一片歡聲沸騰,仿佛逢年過節(jié)。謝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恰恰見到花城也轉(zhuǎn)了身,手里拿著那半個饅頭,拋了一拋,隨意低頭咬了一口,目光又朝這邊投來。見此一幕,謝憐腳底微微一頓,不知為什么,覺得這個地方真的是再也不能多呆一刻了,加快步伐,拽著郎千秋飛快地跑了出去。二人出了賭坊,狂奔好長一段路,路上險些撞倒各色小販攤子,好容易到了一條稍微僻靜一些的小巷,師青玄馬上冒了出來,和他們匯合了。師青玄狂搖折扇,扇得他頭發(fā)亂飛,道:“好險好險,我的媽,剛才真是嚇得我臉都白了?!?/br>大概是沖得太急了,謝憐一顆心也在砰砰地跳。郎千秋道:“是啊,風(fēng)師大人,我覺得你的臉到現(xiàn)在也很白?!?/br>師青玄摸臉笑道:“是嗎?哈哈哈哈,這個不是嚇的,這個是我天生……咳!咳,千秋,你好歹也是坐鎮(zhèn)一方的武神,怎么能這么沖動?這是在他們鬼界的地盤里,萬一你被抓住了,身份暴露,傳出去就是天界神官喬裝改扮潛入鬼市行為詭異破壞三界安寧,我們怎么跟帝君交代?”郎千秋低頭老實認錯道:“對不起,我方才是沖動了。”又抬頭道,“可是那些賭徒太喪心病狂了,要是讓那個男人打開了那個盅,不管贏輸結(jié)果都不好,要么他女兒倒霉,要么他同行遭殃。我一時生氣,就打碎了那個盅?!?/br>師青玄道:“那你也不要就自己直接沖出去嘛?!?/br>郎千秋愣了愣,道:“那風(fēng)師大人,要怎么辦?我不沖出去,也沒有別人會沖出去了?!?/br>他問得認真,師青玄有點傷腦筋地用扇子翹了翹自己太陽xue,道:“這……”謝憐微微一笑,道:“算了?!?/br>郎千秋抬眼看他。謝憐又道:“我想,泰華殿下就算是被抓住了,再怎么拷問,也不會告訴對方自己身份的。不過,為了避免對方從言語的蛛絲馬跡中揪出什么線索,殿下今后還是小心為上,不要被抓住的好?!?/br>郎千秋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師青玄道:“不說啦不說啦。哎對了,太子殿下……”這一聲“太子殿下”,謝憐與郎千秋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他,師青玄道:“哦,我叫的是年紀大的這位。”“……”謝憐有點郁悶地揉了揉眉心,心道:“年紀大……好吧,是大了點,不過也沒有大多少,為何總是說到我就仿佛在說一個老人家?”師青玄道:“太子殿下,你們兩位之前在神武殿有沒有打過照面?沒打過照面的話,我再給你們彼此介紹一下,這位是永安國的太子殿下郎千秋,坐鎮(zhèn)東方的武神。這位是仙樂國的太子殿下謝憐,是收……收……受帝君很大倚重的一位神官。”他卡殼的那個字,不用說出來謝憐也知道后面本來接的是什么,但是話到半截強行改口,連句法有瑕都顧不上了。郎千秋聽了,望向謝憐,奇道:“你就是那位飛升了三次的太子殿下?”看來之前在神武殿上,郎千秋是真的從頭睡到尾,連他是誰都沒記住。若是換個人,當(dāng)著謝憐的面說這么一句,必是嘲諷無疑。然而,這話是從郎千秋嘴里說出來的,謝憐完全相信,這孩子當(dāng)真是僅僅覺得飛升了三次很稀奇而已。他笑瞇瞇地道:“是呀,就是我了。”郎千秋道:“方才真是多謝你了!不然……”他想起什么,趕緊低頭把自己腰帶收了起來,緊緊綁好,一臉心有余悸。他明顯并未往仙樂國和永安國之間的淵源上想太多,師青玄也覺得介紹這樣差不多就行了,對謝憐道:“殿下,這血雨探花不是認識你嗎?方才為何要裝出一副跟你不熟的樣子?”郎千秋綁好了腰帶,道:“那個真是血雨探花嗎?是本尊嗎?”謝憐還未開口,便聽師青玄道:“怎么可能是本尊?花城得換了有百多張皮吧,誰都不知道他本尊長什么樣。上次我去半月關(guān)見到他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樣的,肯定是一張假皮啦。假的假的?!?/br>謝憐卻一直記著花城在菩薺觀里對他說的那句“下次再見之時,我會用我原本的模樣來見你的”,心道:“是真的?!?/br>不過,這句當(dāng)然沒有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