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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雙手握著一把重劍,向他劈來。兩人鐺鐺拆了幾招,沒幾下謝憐就擊飛了郎英的劍,在他小腿上一踹,絆倒郎英,劍尖抵在他喉嚨上,結(jié)束了戰(zhàn)斗,道:“你知道你不是我對手,別打了?!?/br>今天他們在戰(zhàn)場上交過手,凡是沖向謝憐的人,都被謝憐殺了,只有郎英,正面受了他的劍還活了下來,拖著受傷的軀體回去了。任誰都看得出來,郎英就是這群永安人的領(lǐng)袖,謝憐讓他“別打了”,意思自然不止一層。謝憐道:“只要你們不主動進犯,我保證皇城的士兵絕不會來攻擊你們。拿上水和糧食,離開吧?!?/br>郎英躺在地上,直勾勾地與他對視。那目光看得人心底發(fā)毛。他道:“太子殿下,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嗎?”謝憐神色一僵。一旁戚容則罵道:“廢話!你知道太子表哥是什么人嗎?他是天上的神!他不是對的,難道你們這群叛國的狗賊還是對的???”謝憐喝道:“戚容,住口!”郎英問他的話,他答不了。他心底其實覺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對??墒牵@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做法了。如果他不保護仙樂,抵御進犯,難道就任由永安叛民一次一次地進攻、甚至殺進皇城里去?一個人兩個人舉劍沖向他,他可以點到為止打暈了事。但是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情,他不可能還有精力一個個打暈。他只能不去想,然后揮劍。郎英這么一問,恰好又喚起了他心底那個聲音: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嗎?戚容卻不如他這般糾結(jié),道:“我說錯什么了?表哥,你既然來了,就趕快把這群狗賊子都殺了吧!他們幾十個打我一個!”他平日在皇城飛揚跋扈,仇視他的永安人自然眾多,趁機報復(fù)不在話下。當然,其實仇視他的仙樂人也不少。謝憐現(xiàn)在沒空理他,對郎英道:“你想要什么?要雨,永安還會下雨的。要金子,我把金像推了給你。要吃的,我……想辦法。但是,別再挑起戰(zhàn)爭了。一起去找解決之道,去找第三條路,行嗎?”這番話是謝憐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郎英未必懂得什么是“第三條路”,但他答得卻毫不猶豫:“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也什么都不需要。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世界上再也沒有仙樂國。我要它消失。”他語氣平板,話語卻無端令人不寒而栗。半晌,謝憐沉聲道:“……你要帶人打過來,我是沒辦法袖手旁觀的。你們沒有勝算。就算追隨你的永安人會死,你也要這么做嗎?”郎英道:“是的?!?/br>“……”他答得是如此坦然,如此堅定,謝憐骨節(jié)咔咔作響,卻無話可說。郎英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是神。沒關(guān)系。就算是神,也別想讓我停止?!?/br>謝憐知道,郎英說的是真的。因為他語氣里的東西,謝憐自己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一個人義無反顧的決心。當他對君吾說出“就算天要我死”那句話時,其中的決心,和此刻郎英的決心,是如出一轍的!郎英此言,無異于是在宣告,他將繼續(xù)號召無數(shù)永安人繼續(xù)前赴后繼地進攻,永無休止之日。那么,謝憐現(xiàn)在該做什么,再清楚不過了。謝憐一貫單手持劍,現(xiàn)在改成了雙手。正在他雙手發(fā)著顫,就要對著郎英的喉嚨刺下去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嘎吱嘎吱”的怪響,以及一聲突兀冷笑。身后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人,謝憐吃驚不小,回頭一望,卻是睜大了眼。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的,最大可能就是敵方將士,或許無數(shù)把刀劍已經(jīng)對準了他,卻沒想到,在他身后的,會是這樣一個古怪的人。那人一身慘白的喪服,臉上帶著一張慘白的面具,面具半邊臉哭,半邊臉笑,怪異至極。他坐在兩棵大樹之間垂下的一條樹藤上,那“嘎吱嘎吱”的聲音,就是他來回搖晃樹藤時發(fā)出來的,看起來仿佛在蕩秋千。他見謝憐回頭,舉起雙手,一邊慢條斯理地“啪”、“啪”鼓掌,一邊從口里發(fā)出陣陣冷笑。謝憐莫名其妙一陣毛骨悚然,厲聲道:“你是什么東西?”他用了“東西”,是因為他直覺,這一定不是一個人!正在此時,謝憐忽然覺察手底劍尖感覺不對,戚容也大叫起來,轉(zhuǎn)頭一看,面前土地竟是裂開了一條長坑,原本躺在地上的郎英居然被這裂縫吞了進去。土面迅速合攏,謝憐下意識一劍刺進地心。感覺到劍尖所觸皆是泥土,沒有刺中血rou,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一劍沒殺死郎英,也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這時,那白衣人又發(fā)出嘁嘁詭笑,謝憐揚手一劍向他擲去。這一劍去如閃電,長劍穿過那人身體,釘在樹上,那人則一聲不吭,委頓在地。謝憐搶上前去查看,卻只見到地上一團白衣萎靡,穿衣的人卻是憑空不見了!這個人的出現(xiàn)和消失都詭異至極,謝憐一陣心驚,不敢大意,單手提起戚容,道:“走?!?/br>戚容卻嚷道:“別走!表哥,放火燒山表哥!這山上有很多永安佬,那些坐城門口耍賴不走的刁民們都藏在山上面,快一把火都給他們燒干凈了!”謝憐一手拖著他走了一段路,感覺四周陰氣越來越重,似乎有無數(shù)雙眼睛望著他們二人,道:“剛才這個人有多古怪你是沒看到嗎?此地不宜久留?!?/br>戚容道:“古怪又如何?你可是神啊,這種小妖魔還怕他們嗎?敢來礙事直接殺了就行。”謝憐道:“先回去再說。”見他敷衍,就是不肯燒山,戚容瞪大了眼,道:“為什么?。窟@群人把我打成這樣,要跟我們作對,剛才你聽到了,他說要滅了仙樂!要滅我們的國!你為什么不殺光他們,就像你今天在戰(zhàn)場上干的那樣!”“……”謝憐呼吸一滯,怒道:“你為什么老是滿腦子都想著殺光殺光!平民和士兵能一樣嗎?”戚容反問道:“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人嗎,殺誰不都是一樣?”謝憐仿佛被他戳到了痛處,一口血氣翻涌上來:“你……!”這時,他忽覺腳腕一緊,低頭一看,竟是有一只臃腫的手從旁邊茂密的灌木叢中探出,猛地抓住了他的靴子!與此同時,前方“咚咚”數(shù)聲,樹上下雨一般落下七八條人影,癱在地上爬不起來。雖是人形,卻不著寸縷,像無數(shù)條碩大的rou蟲一般,緩緩地在朝這邊蠕動。戚容失聲道:“什么人?!”謝憐一劍斬斷那手,沉聲道:“不是人,是鄙奴!”從前,謝憐從沒聽說過皇城附近有哪座山上出現(xiàn)過這種東西,即便有什么妖魔鬼怪,也會很快被皇極觀的道人們蕩平,那么,這群鄙奴,就只可能是被誰刻意放到這里來的了。謝憐完全沒料到,這一場戰(zhàn)爭,竟然會有非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