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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細胳膊細腿的男孩,胎里帶的營養(yǎng)不良,發(fā)色枯黃,皮膚慘白,瘦弱又怯懦,比同齡人看上去要小上好幾歲。從燈塔里迎出來,已是他最大膽的舉動。祝安的聲音很小,如蚊子哼哼,卻不掩急切:“爹,少游哥呢?”守塔人啞叔一下子就捂住了兒子的嘴,裝作慌張又害怕的樣子,把兒子推搡著帶入了塔里。等確定門關(guān)嚴(yán)實之后,啞叔還是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卻會為了兒子和他比劃簡單的手語。從名字上就看出來,啞叔是個啞巴,不是天生的,但也已經(jīng)啞了十年多。【我明天才會去見男爵和少游閣下?!?/br>“那今天……?”【你別管了?!繂∈宀⒉淮蛩愫蛢鹤佣嗾f,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危險,他不想兒子稀里糊涂的參合進來,【你今天怎么樣?有好好躲起來嗎?據(jù)說叛軍要給星球上的每個孩子檢測屬性,這不是什么好事,你千萬不要去。】“檢測屬性?!”祝安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那個做一次不是很貴嗎?”在每一個帝國人的一生中,至少有一次,都做過“自己檢測出奇高的支配性,被驚為天人,自此拳打軍部、腳踩議院,終位極人臣”的美夢。但大部分的人,都倒在了計劃的起步階段——他們5歲時唯一的一次免費檢測。在純拼天賦的階段,平民很少有能趕超貴族的。真有趕超者,也會很快脫離平民階層。等到拼努力的年紀(jì)……平民又很少有足夠的錢再做一次檢測,更何況屬性也不是那么好培養(yǎng)改變的,沒多少人有勇氣去用天價賭一次虛無縹緲的機會。“叛軍這么做肯定是想找皇太弟,怕皇太弟為隱藏身份,對自己的屬性記錄做了手腳?!弊0驳捏w魄不強,但卻很聰明,“我是影響者,哪怕這些年屬性有所改變,支配性最高也就在40%到50%之間浮動,不會有危險的,爸爸。你就讓我去吧,多一次免費的檢測,未來的人生就多一項職業(yè)選擇?!?/br>【不許去!】啞叔的拒絕態(tài)度很堅決,不容置疑,他從來都不是個嚴(yán)父,只在屬性檢測這件事情上堅持異常,【這事沒有商量,睡覺吧。】祝安自然是不怕他這個對外形象一直老實巴交的父親的,他怒視了他很久,但這一回卻始終沒見到父親改變心意。見無論如何都無法達成心愿,祝安終于氣鼓鼓的背過了身去,一晚上都沒再看啞叔一眼,表現(xiàn)的就像是個還只會鬧脾氣的孩子。啞叔無奈又溫柔的注視著兒子倔強的背影,就這樣默默的看了一整晚,因為他并不確定自己第二天能否活著回來,他只想盡可能的把兒子的模樣烙印在心里。夜深人靜,巧妙設(shè)計的燈塔大燈照亮了星球上每一戶人家的屋頂,代表著光明神的庇佑無處不在。叛軍行走在光明之下,卻仍在殘忍的殺害著一個個不愿意屈服的靈魂。赤身裸-體的大漢,從寂靜的街頭跌跌撞撞的跑過,絡(luò)腮虬髯,形若瘋癲。他光腳踩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邊揮舞著雙手一邊聲嘶力竭的高喊:“神死了,神死了,神——”“嘭”的一聲悶響,鮮血四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勞資可以不管畢弗隆斯,但是不能不管自己區(qū)內(nèi)公民的死活!”漢帕大區(qū)的杜仲一邊興奮的浴血戰(zhàn)斗,一邊通過內(nèi)置光腦與軍部的大佬據(jù)理力爭。“220九等星的歸屬一直存在轄區(qū)爭議。“畢弗隆斯被攻陷時你們勸我,為了轄區(qū)內(nèi)的公民忍下意氣之爭,我同意了。“如今我的公民還是被殺了,我不會再忍耐。對,那個深夜被殺的醉酒流浪漢也算我的公民,他怎么能不算呢?我的槍,只會為我的公民舉起!”比不要命的瘋子還可怕的,是打了雞血似的不要命的瘋子。***教堂外,啞叔正悄無聲息的躲在暗處,觀察著情況。啞叔一家三口都曾經(jīng)是聞澈莊園里的仆人,啞叔是花匠,啞嬸是女管家,他們唯一的兒子祝安是男爵聞澈的小伙伴。對聞澈都可以說是忠心耿耿。畢弗隆斯被攻陷后,啞叔第一時間站出來說了一個秘密,他是聞澈的母親留下來,專門幫聞澈隱姓埋名逃跑的那種心腹。——有哪個隨隨便便的貴族夫人,會在去世前就幫兒子想好怎么逃跑的?這是一直縈繞在少游心頭最深的疑問。少游最終也沒能從啞叔口中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聞澈的母親一定不簡單。最行為有效的逃跑計劃,全新的身份ID,一看就是少說也經(jīng)營了有十年的那種真實身份。聞澈和少游就這樣被安安穩(wěn)穩(wěn)的被送到了220九等星,要不是“皇太弟身在九等星”的消息傳的太快,鬧得滿區(qū)風(fēng)雨,叛軍對畢弗隆斯各地九等星的監(jiān)控封鎖超越以往……說不定當(dāng)初聞澈跟著他們逃跑時,一覺醒來,就已經(jīng)能呼吸漢帕大區(qū)的空氣了。啞嬸留在莊園掃尾,啞叔借著220九等星守塔人的身份,暗中籌備著偷渡到漢帕大區(qū)的計劃。【夫人在薩米基納大區(qū),為男爵提前妥善安置了一座莊園,男爵的家庭教師也在那里。后山有片花海,一眼仿佛都望不到邊際?!窟@是啞叔為所有人編織的美好藍圖。但這個愿景大概是實現(xiàn)不了了。當(dāng)聽到槍聲響起時,啞叔就猜到里教堂里出了事。里面人多勢眾,他只帶著杜仲區(qū)長給的幾個心腹,哪怕再藝高人膽大,也不可能輕舉妄動。他只能不斷催促杜仲早點行動,把教堂里的叛軍吸引分流出去一批。當(dāng)一排排穿著外骨骼裝甲的叛軍整齊劃一的離開后,機會終于來了。【機會只有一次,我們的目標(biāo)是不惜一切代價,保下這個孩子,明白了嗎?】啞叔拿出了一張實體照片。在場的軍人都古怪的看了一眼啞叔。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有人用這種這個?這就像是在還流行著照片的古代,在行軍作戰(zhàn)計劃中,有人突然拿出了副油畫讓人辨認。有人委婉的表示:“我的外骨骼裝甲里內(nèi)置了光腦?!?/br>也有人直言:“全息投影才能幫助我們,更準(zhǔn)確的記住任務(wù)目標(biāo)的體態(tài)特征。”只把照片給在場的軍人看了一圈啞叔,卻沉默的誰也沒理,只動作利索的收起了他的照片,小心翼翼的又珍藏進了貼身兜里,好像生怕誰會昧下他的寶藏。“……”“……”“……”我們真的沒興趣偷這個!“這就是皇太弟?長的……挺有親和力的?!鳖I(lǐng)隊的人實在是找不到別的好詞,來形容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臉。【這是神眷者?!繂∈宓ǖ膾佅铝艘活w□□。巨大的信息量“轟”的一聲在所有人腦中炸開。話果然不能說的太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