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綿羊，載著南星上醫(yī)院。

徐北低頭笑了笑，電梯門打開，他一眼看到病房門口圍了一圈人，吵嚷聲挺大，幾個小護士在外面急得團團轉(zhuǎn)。

李格老婆抱著孩子喊：“找我要什么錢??？你媽那房子守著不賣，是想給你自己留著還是給小三留著？”

李格漲紅了臉：“那是我媽的房子?！?/br>
“你媽的房子不能賣我的房子就能賣了？”

李格小聲說：“沒說讓你賣房……”

“我告訴你，找我要錢，沒有！”李格老婆往地上啐了一口，“家都不回了還有臉找我要錢，你媽重要，你媽重要你下半輩子就跟你媽過去吧！”

徐北擠過去的時候跟她對看了一眼，在她開口之前說了一句：“滾。”

周圍的病人家屬有幾個看不過去的幫著說了幾句，李格老婆臉上掛不住，抱著孩子匆忙走了。

徐北把買來的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奶奶還是沒醒，他抓著奶奶的手握了一會兒問：“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醒嗎？”

“半夜醒了一會兒，打了針又睡了?！崩罡裾f。

“哦，”徐北應(yīng)了一聲，過了會兒看看他：“是不是錢不夠？”

李格沒說話，收起吃了一半的午飯低頭出去了：“她會給的?！?/br>
徐北看著奶奶，心里又酸又疼。

南星要是在的話就好了。

到頭來奶奶一出事兒他倆誰也不能陪在身邊。

走得時候他給奶奶手底下壓了一張卡，他手上也沒剩多少錢了，但除了這個，他想不出別的能讓自己好受點兒的方式。

從醫(yī)院出來剛坐進車里，手機響了一聲，是劉斌發(fā)來的微信。

第一張照片是自己腫了半邊的臉，配上呲牙咧嘴的表情。徐北笑笑，往下翻了翻，臉色慢慢變了。

他直接打了電話過去：“你從哪兒弄來的？”

“不是我，是我媽，”劉斌咝咝吸著氣說，“我cao老頭子老當(dāng)益壯啊，這一巴掌下去直接給我整容了。”

“你沒事吧？”徐北皺了皺眉。

“沒事兒，就是最近出門都得戴口罩，”劉斌說著頓了頓，“你放心，我媽也不是看我的面兒，人是看何慧的面兒。”

徐北點點頭：“我知道，不過還是得謝謝阿姨?！?/br>
“不用謝她，謝我就行了?！眲⒈髽妨藘陕?。

“謝謝你?！毙毂边@一句說得挺認真。

“得了，明天早上見，”劉斌說完嘆了一口氣，“要能別用就別用吧?！?/br>
“我知道，”徐北盯著那幾張照片，“我看情況。”

掛了電話后他又給老任打過去。

“你給我說清楚，”老任的口氣不太好，“離開庭剩一天半了，你這時候要請一天假？”

“準確的說是請到開庭前，”徐北笑著說，“現(xiàn)在還說不準，可能要增加證人?！?/br>
老任的語氣挺嚴肅：“我不接受說不準的東西?！?/br>
“那就說得準吧，”徐北挺無所謂地接了一句，“我要加證人?！?/br>
“行，”老任沉默了半天才開口，“搞砸了我不給你收拾?！?/br>
“您放心，”徐北笑了一聲，“搞不砸?！?/br>
掛了電話他一手打著方向盤把車掉了頭，往三環(huán)開過去。和劉斌約的是明天，但今天他還有些事兒要做。

開庭前一晚，徐北把車停在看守所門口，盯著方向盤愣了很長時間才下決心走進去。

“奶奶病了?！彼粗闲?，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南星愣了愣：“什么？”

“肺癌，晚期，”徐北說得很平靜，“我去了兩次都沒說上話，她一直昏迷著?！?/br>
“徐北，”南星皺眉看著他，“騙我也用不著說這種話吧?！?/br>
“我不騙你，”徐北把手機相冊打開放在他眼前，“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br>
南星一動不動盯著手機，嘴唇顫了顫，聲音也發(fā)著抖：“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

“我剛知道的時候比你還懵，”徐北收回手機，“你覺得你欠周桐的，那奶奶呢？那我呢？”

“小南，”徐北看著他，苦笑了一聲，“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想過我們?！?/br>
他沒有再看南星的表情，直接起身往外走，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頓了頓，沒回頭地說：“我只想讓奶奶能見你最后一面?！?/br>
門關(guān)上后徐北沒動，靠在門上聽著里面漸漸響起的壓抑哭聲。

他猶豫了很久要不要把奶奶的事告訴南星，他不知道南星會不會為了奶奶改變主意，就算不行這事兒也能讓他分神，一分神自己就有機會……

很殘忍。

可連自己都那樣難過了，南星一定更痛苦。

徐北抬手捂住臉，靠著門慢慢蹲下來。

舍不得，但沒有辦法。

庭審九點開始，徐北趕到法院的時候八點整，何慧的車停在門口，他做賊一樣跑過去拉開門跳到后座上，把手里的袋子遞給副駕駛上的老任：“就這些?！?/br>
老任打開筆記本，把U盤插上去點了播放，看了一會兒她扭頭問：“你確定？”

“確定?！毙毂秉c點頭。

“昨晚上又沒睡吧？”老任斜眼瞅著他。

徐北嘿嘿樂了：“還行，睡了四個小時?！?/br>
“走吧，”老任啪得合上筆記本，“找個地方吃點兒。”

“不吃了，”徐北指了指旁邊一輛車，“我朋友過來了，我去打個招呼。”

“嘖，”老任瞥了一眼，“啦啦隊??？”

徐北小跑過去拉開車門，感覺自己特別像趕場子的明星，告別一個保姆車跳進另一個保姆車，就是沒想到這個保姆車上坐著三個保姆。

“你兩怎么來了？”他看著后座上的張曉輝和王毅愣了愣。

“這么大的事你就跟劉斌說，”張曉輝指著他的鼻子，“你心里還有沒有我們兩？”

“……什么事兒？”徐北看了劉斌一眼，劉斌一個大黑口罩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沖他眨了眨。

“什么玩意兒？”徐北皺起眉。

“先吃點吧，”王毅把豆?jié){和煎餅遞過來，“一會兒上刑場?！?/br>
“放屁?！毙毂苯舆^來罵了一聲。

“戰(zhàn)場，戰(zhàn)場?！蓖跻阏f。

“你說這一會兒見了可怎么打招呼，”張曉輝在一邊念念叨叨，“叫嫂子吧總覺得怪怪的……還叫大兄弟吧，又有點兒太不講究了……”

“……”徐北給豆?jié){嗆了一口，貓著腰咳了半天才緩過勁兒。

“不是我！”劉斌趕緊擺手，“我都不知道他倆怎么知道的，真不是我！”

“王毅跟我說的，上次回去他就說了，”張曉輝指著王毅，“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們急什么，”徐北無奈地嘆口氣，“我這還什么都沒說呢?！?/br>
王毅對著他冷笑了一聲，徐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