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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帶著重重的鼻音回他:“嗯?!?/br> 意識回籠,心口隱痛,水含在喉嚨間無法咽下,淚如珠串,順著臉龐滾落下來。 李寅放下茶盅,伸手攬過她的瘦弱的肩膀,做了他早就想做的事情,緊緊地把她擁在懷里。 妙提呆愣了一瞬間,隨后抱著他失神痛哭。 知語進門看著這場景,退了出去,在外面守著,免得有人來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妙提終于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李寅肩部的外袍被她淚水染濕,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李寅無奈的伸手撫著她的小腦袋:“妙提,以后就呆在這兒好不好。” 妙提紅彤彤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貧尼就在這兒?。 ?/br> “把‘貧尼’去掉。”李寅鳳目溫和的看著他。 妙提腦袋嗡嗡響,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猜想著他的話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你想的那樣?!崩钜〈捷p啟,語氣堅定,眼中帶著鼓勵,要她說出來。 妙提怯生生地問他:“是要貧尼還俗嗎?” 李寅語氣強硬:“對,這兒以后就是你的家?!?/br> “可以嗎?”妙提愣住了,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她不敢想,也沒有人告訴她可以這樣。 李寅目光深邃:“當然。” 第22章 雪花簌簌地落下,打在窗戶上,發(fā)出悶響。 一張紫檀彩色纏枝花鳥紋坐塌臨窗而放,榻上的小案上擺著一頂青煙裊裊的香爐,被層層煙霧環(huán)繞著的是一只插著紅梅的白釉瓷瓶。 妙提右手搭著憑幾扶手,慵懶地倚靠在那兒,孱弱的身子裹著一件白色狐皮大氅,臉色蒼白,雙目微闔,迎著暮色,顯得格外安謐。 紅梅映襯著她眉間的朱砂痣,才平添三了分鮮活。 知語坐在熏爐旁的圓凳上,遙遙望去便是這副場景。 屋子里暖烘烘的,知語見妙提在那兒睡著了也沒有去叫醒她。 尼師自醒后疲憊乏力心悸怔忡便是常有的事,知語輕嘆一口氣,這一病前些日子的將養(yǎng)全都枉費了。 門被推開,李寅身上還穿著緋色官服,繞過擋屏,李寅皺眉看著呼吸平穩(wěn)的妙提。 “郎主?!敝Z上前欠身請安。 李寅聲音低沉:“今日睡了多久。” “從末時到現(xiàn)在,兩個多時辰了?!敝Z小聲回道。 李寅揮手示意知語退下,進了內(nèi)室換下官服。 放輕腳步,走到窗前,將妙提攔腰抱起放回床榻,除掉大氅,蓋在錦被,讓她睡得安穩(wěn)些。 到了用晚膳的時辰,知語到書房叫李寅用膳。 知語道:“郎主,要叫醒尼師嗎?” 李寅眼里閃過一抹堅定,心思浮沉,對著知語吩咐道:“備轎輦?!?/br> 大步向?qū)嬍易呷ァ?/br> 李寅手指感受著妙提細弱的脈象,她這樣安靜地睡著,總給他一種忘卻凡塵,了無牽掛的感覺。 他得把她拉到他身邊。 李寅溫聲喚她:“妙提,妙提。” 妙提悠悠轉(zhuǎn)醒,睡眼惺忪,迷茫地看著李寅。 李寅牽了牽薄唇:“帶你去個地方?!?/br> 在妙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李寅起身走到衣架前,忽略妙提的狐皮大氅,扯過掛在一旁的他的那件黑色大氅,掀開錦被,將妙提緊緊裹在里面,只露出個滿臉迷茫的小腦袋。 李寅抱著妙提腳步利落的往樓下走去,妙提的重量對他而言輕飄飄的,毫不費力。 妙提一只手環(huán)著他的脖頸,另一只緊緊握住他結(jié)實的臂膀。 轎輦候在院門口,看著李寅抱著妙提出來,侍從們垂下頭,不敢張望。 坐到轎輦上,妙提還懵懵的,傻乎乎地問身旁的李寅:“我們這是去那兒?” 見妙提緊張,李寅逗她:“把你賣掉?!?/br> 妙提聞言,傻了一瞬,然后垂下頭,細長白嫩的手指揪著大氅上的毛,小聲呢喃:“貧尼不值錢的?!?/br> 那副樣子看得李寅心中一酸,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腦袋說道:“逗你的,價值萬兩黃金,我也不會賣你。” 更何況她本是他的無價之寶。 妙提抬起頭,小聲“啊”了一聲,對著他抿唇一笑,眉眼彎彎。 嬌嬌柔柔的,李寅心中軟綿,跟著她后面笑了笑。 轎輦停下,李寅掀開轎簾走出去,朝著妙提伸出手,示意她扶著他。 為了避免長長的大氅絆腳,妙提乖乖地把小手放進他的掌中,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看著面前的熟悉的小佛堂,妙提疑惑地蹙起細眉。 腳步微頓,想起前幾日李寅的話,猛地收回手,往轎輦里鉆。 李寅不攔她,收回手由著她像只驚慌失措的小白兔往轎輦里跑,怕她摔倒,還幫她掀開轎簾,跟在后頭進里。 “來這里作甚?”妙提眼神飄忽,逃避般的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當然是找佛祖要人。”李寅回她。 妙提生若蚊蠅:“佛祖不愿意?!?/br> 李寅壓低聲線,嗓音低沉帶著磁性,誘惑她:“他愿意的,只要她想,就可以?!?/br> 這幾日妙提一直在閃閃躲躲地逃避這個問題。 “妙提,看著我,認真回答我,你愿不愿意還俗?!崩钜鷾責岬拇笳莆罩鶝鰶龅男∈?。 妙提抬起頭,對上鳳目,卷進他深邃的眸子里:“我……我……” 她今年十四歲,她這副病弱的身子也不知可以撐到何時,世間繁華,人生短暫,她也想換種活法。 半響,妙提鼓起勇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愿意的。”聲若細絲,小得李寅幾乎聽不見。 李寅聞言,眉眼俱笑,英朗闊然,異??∶?。 李寅將她送到佛堂,守在外面。 法相金身,慈悲肅穆。 妙提垂眸看著脖子間平安扣,用力扯了下來,脖子上留下一圈紅印。 繃直的肩膀陡然松了下來,手指仔仔細細的摩挲著平安扣,咬著牙,把眼淚憋了回去,上前將平安扣放在了佛像前的香爐下方。 往后自己便與前事再無瓜葛。 退回去,妙提虔誠地跪在蒲團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 少傾,用力的磕了三個頭。 李寅拿著大氅,在外面隔著門都聽到幾聲“咚咚咚”的聲音,皺眉有些心疼,但沒有進去攔她。 妙提推門走出來,李寅立刻將大氅披到她身上,看著她額頭上的紅印,忍不住說道:“傻不傻。” 妙提伸手揉了揉:“貧尼……” 話被李寅打斷,瞪了她一眼,他不愿意再聽她自稱貧尼了。 妙提回過神,舔了舔唇邊,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傻的?!?/br> 說完,便紅了臉。 “我跟菩薩說,往后我還會過來,上香拜佛,抄送佛經(jīng)的。”妙提提著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