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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秦諾,他卻有些坐不住了。當朝太子,皇帝壽宴,怎能讓兩個弟弟搶去了風頭。 秦諾在上月,迎娶了李思做太子妃。若不是雅貴妃一力推薦,說是要拉攏那李大人,他才不會迎娶李思,相貌平平,廢話一堆,毫不知趣。 秦諾不屑的看著陳順呈上去的卷軸,他生性頑劣,又疏于學習,只是粗淺的懂得寫琴棋書畫,這齊大師的畫作他自是認不出的。 “不過是一副頗字畫,又有何珍惜之處?!鼻刂Z音量不減,繼續(xù)說道,“父皇,我給您準備了更新奇的誕辰禮。” 話音落下,秦諾便從手里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 秦諾舉得高,宋玉笙一眼便看見了那是何物,忍不住輕笑出聲,笑聲清脆婉轉(zhuǎn)。 這秦諾,也不知該說他是傻,還是善良。 秦諾手上拿的東西,正是游戲人間正販賣著的紙牌。 這紙牌作為閑暇時玩耍,或是秦諾在私底下悄然贈給秦景帝,供他消遣玩樂,這都不是問題??蛇@是壽宴,大庭廣眾,皇親國戚,比比皆是。秦景帝一介帝王,怎能在此場合收下此等玩樂之物,怕是還要落下一個貪圖玩樂的名頭。 宋玉笙收斂回笑意,倒是還要感謝秦諾,再一次的給她做了活招牌。 秦景帝忙于政事,自是不知道這是何物,問道,“太子所準備的手里,是何?” 秦諾得意一笑,打開手里的盒子,拿出一疊極金光閃閃的紙牌,這是他特地花了大價錢,請游戲人間的掌柜,也就是周齊準備的,只此一副。 秦諾還跟周齊學了一手洗牌的好功夫,就在大廳前,給眾位王公貴族來演示了一番。手里的紙牌似擁有來了獨門秘法,跟隨著手的變動,一張又一張的疊加,令人看的眼花繚亂。秦諾玩的盡興,似自帶了保護屏罩,絲毫未聽見,他每洗一次牌,也隨之增大的笑聲。 當朝太子,竟在皇帝誕辰,表演玩弄這紙牌。 秦景帝的臉色,越來越沉。 李思覺著丟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伸手扯了扯秦諾的衣袍,暗聲提點道,“太子,可以收起了?!?/br> 秦諾不喜李思,豈會聽她說話。暗地一抬腳,站的位置更遠離了李思幾分,讓她無法拉扯他的衣袍。 秦諾得意洋洋的對著秦景帝說道,“父皇,可覺得喜歡?” 宋玉笙一時沒忍住,也跟著一眾人嬉笑出聲。 這秦諾,蠢的有趣。 秦漠怕秦諾注意到宋玉笙,用身子將她擋在身后。她與他不同,不可惹怒了秦諾,這個蠢人陰招花樣格外的多。 秦景帝被氣的臉色漲紅,半天都沒有緩過來,一掌拍在桌案上,還覺得不夠解氣,連帶著桌上的酒杯,一同砸向秦諾的方向,“沒用的東西!” 秦諾閃躲不及,被這酒杯砸中了額頭,手里的紙牌頓時散落,不再如方才的井然有序。漫天金色飛揚,與這壽宴的喜慶紅色相結(jié)合,再緩緩的落在地上。 秦諾似感覺不到額頭上,被酒杯砸出的印子,顧不得額角滴下的血痕。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那如同仙女散花落下的紙牌,心底狠狠一抽,如同被人用刀劍刺過,疼的吃緊,眼前似出現(xiàn)了走馬燈。 這紙牌是他要求周齊訂制的,游戲人間未開放這個類別,是他用威逼利誘,軟硬兼施的法子,軟磨硬泡了十日有余,周齊才答應(yīng)了下來。 他是想著,父皇政事勞苦,定是會喜這紙牌來紓解一番。他自知才情欠缺,政事上無法為秦景帝分解大部分煩憂,才千方百計的選了這個法子。 縱然秦景帝不喜,可他依舊有千萬種拒絕的方式??伤麉s選擇了最差的那一種,當著所有皇親國戚在場,拂了他的心意,不顧及他的身份地位。 雅貴妃見秦諾受了傷,心急如焚,驚呼了一聲,連忙站起身去查看秦諾額角的傷口,帶著哭腔,“諾兒,可還好?有事無事?回答母妃一聲?!?/br> 秦諾被喊回了神,目光直直的看向秦景帝,帝王的眼里甚是薄情,無半分的擔憂暖意,甚至是帶著怒火的。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覺得自己可笑。 天家薄情,從小到大如此,即是成了太子,也未曾對他高看一眼。 秦諾推開雅貴妃,大笑出聲,笑聲里帶著張狂,帶著失望,他抬手指向秦越,又指向秦漠,沖著秦景帝大吼道,“是不是你的心里,他們都比我更優(yōu)秀,更適合這儲位!是不是,就連秦緒那個貪玩的廢材,在你心里,都比我更適合!” 他從出生懂事那一刻,便被雅貴妃灌輸著,你是長子,你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的念頭長大。他不似秦越、秦漠的天資聰穎,是書本上的學識過目不忘,武功才學更是一竅不通??伤炭嗔?,他用了他們?nèi)?、五倍、甚至是十倍的時間在練習,就為了得到一句無足輕重的夸獎。 那時秦景帝看都未曾看一眼,拂袖而去。 他的生母看不見他的努力,只會在無數(shù)個深夜里,責怪他的不努力,不夠努力。 后來他當了太子,秦景帝還是一樣那般冷漠,不聞不問,萬般指責,變本加厲。 他不止一次夢見,秦景帝冷著臉說,“這太子之位,你不過就是暫且保管罷了?!?/br> 秦景帝對他,永遠都是嚴格冰冷的。就連那個最小的皇子的秦緒,即便是相同只懂得玩樂,可秦緒嘴甜,知道如何討人歡心,秦景帝從不去大聲斥責他。 只有秦諾自己知道,他看似是最尊貴的,實則也不過是個空殼。 冠冕堂皇之下,那虛假的真相,一直都是他一人在承受著。 傷口不見陽光,藏在衣袖下。不是愈合,只是在陰暗的地方,肆意腐爛;只是,沒有人能看得見罷了。 —— 秦景帝是一介帝王,從小便是被當成帝王栽培著長大的人,哪怕是在朝堂中之上針鋒相對時,都未曾受過如此大膽的指責。 秦景帝被氣的咳嗽了兩聲,“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秦諾在氣頭上,才不管秦景帝是不是在發(fā)怒,冷笑一聲,“怎么?我說的有任何不對之處?” “您敢摸著那你那顆帝王心,說說看,在您的心里,我和秦諾、秦漠、秦緒,是不是我是最不值得這儲君位置的!” “放肆!”秦景帝怒斥一聲,面色猶如那漆黑的石墨汁,手指緊緊握成拳,指尖隱約能看見泛白,“秦諾,你當真是覺著當著太子,我便不能耐你何?!” 秦景帝被氣的,竟是直接喊出了秦諾的名諱。 秦諾未做聲,突然發(fā)出一陣大笑,聲音嘹亮,混雜著悲,混雜著冷,混雜著一股子絕望,聽者皆是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秦漠蹙眉,面上的冷意似比十二月的深冬,讓人身感懼怕。 雅貴妃呆滯片刻,腦海里什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