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

    宋玉笙移步到了桌案前，扶過桌案上還擺放著的筆墨紙硯，指尖傳來冰涼的感觸，早已沒有當(dāng)時的溫柔。

    她闔上了眼眸，關(guān)掉那肆意涌上來的回憶，“收拾物件吧?！?/br>
    知寒，“是。”

    宋玉笙目光移向那邊的書架上，上面放著的都是些經(jīng)世做人的書籍，或是前人的詩詞歌賦。喻言閱的書又多又雜，這書架整整占了兩面的墻。

    目光一寸寸的掃過，最后落在了一本四德書上。

    上面言說的大多是當(dāng)世女子該如何的為人處世，例如婦言、婦容此類的教化書。

    宋玉笙稍稍踮起了腳尖，把那本四德拿了下來。

    她若沒記錯，喻言雖不說，但她能看出來。喻言也是個天生反骨的人，最恨女子出身，只能被拘禁在這一方后院里，事事忍讓。

    哪怕?lián)碛辛艘簧淼谋臼聦W(xué)問，也是落的個如此的下場。

    四德書事教化女子安分守己等的，她怎么會無端的放了一本四德書進(jìn)來。

    宋玉笙微擰著眉，隨意的將書籍的頁數(shù)翻開。初時還不見什么的端倪，到中頁的時候，夾放著一張的小字條。

    是喻言的字。

    透過光線，隱約能看見里面的字跡，潦草凌亂，想必是趕時間寫下的。

    宋玉笙心中警鈴大響，手上的動作有些顫抖。

    喻言是最端莊穩(wěn)重的，有何事能讓她如此驚慌，驚慌到隨手將字條夾在四德書里。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想平靜下自己心里的起的波瀾，心底那恐慌感，從足底一寸寸的蔓延起來。

    她慢慢打開，動作放柔了，怕?lián)p壞了字條。

    上面寫著：近日的身子無端的越來越差，懷疑是與近期服的藥相。

    相關(guān)后面的關(guān)字只寫了一半，就匆匆的停筆。想必是有人進(jìn)來了，她才未把剩下的話寫完。

    喻言是病逝的。

    當(dāng)時她年幼，也未細(xì)想。初時確實(shí)是大夫幾月會來府上診治一次，喻言的身子是無礙的。只是到了后來越來越嚴(yán)重，大夫住在了宋府，日日診治也得不出一個結(jié)論來，直至喻言的病情回天乏術(shù)。

    無端——

    難不成……

    思慮到這里，宋玉笙的臉色霎時變白了，那恐慌感如同將人泡在了冰冷的罐子里，漠過了全身，直至讓人無法喘息。

    怎么會。

    怎么會是。

    她收緊了手指，將紙條捏進(jìn)了手心里，指尖也一同泛起了白。

    “小姐？”知寒喚道，見宋玉笙毫無反應(yīng)，又問了一聲，“小姐？”

    宋玉笙眼神空洞，那視線死死的盯在了手掌。

    ——

    王府。

    秦漠剛處理完朝政之事，外頭的天色暗了下來，夜空里只有零星半點(diǎn)的光暈，今夜的云霧濃厚，連帶著月都是遮住了大半。

    “阿笙呢？”秦漠第一句話便是她。

    今日本是想陪著她一同去宋府的，這下狐貍死活不愿意，說是女子的家事亂的很難，他不便摻雜起其中。

    她又是軟磨硬泡的，他這才勉強(qiáng)應(yīng)了下來。

    好在今日下朝之時，民間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散去了大半，還有好些人為她鳴不平。消息能傳播的如此之快，想必是處理好了的。

    李管家慌慌張張的，“殿下您總算回來了，快去明月居看看吧！王妃一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了，知夏知寒那兩丫頭都進(jìn)不去，還讓人放了好幾攤子的酒?！?/br>
    秦漠的臉色黑了下來，“什么？”

    “小的……小的攔不住王妃啊！”李管家后怕道。

    當(dāng)時宋玉笙的面色難看極了，一開口就是要酒，他們還以為是她又需了什么煉藥的物件，二話不說給人送過去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她要飲的。

    那姑奶奶大病初愈，如何能飲酒！

    秦漠倒吸了一口涼氣，惡狠狠的蹙了眉，“我等下在和你們算賬！”

    “阿笙？”秦漠敲了兩下門，門內(nèi)聽不見一點(diǎn)動靜，天色已暗下了，室內(nèi)的燭火都還未點(diǎn)燃起，他有些心急了，“阿笙？”

    依舊是靜默的。

    他蹙了眉，想把門踹開。

    “殿下不可！”知寒制止住他的動作，“王妃是受驚體質(zhì)，且不知王妃身在何處，貿(mào)然如此進(jìn)去，恐會傷到了王妃?！?/br>
    秦漠沉下了眸子，“阿笙，聽話些，把門打開。”

    “……”

    如此過去了一刻，莫要說把門打開了，連一聲動靜都未聽見。

    李管家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轉(zhuǎn)頭，只瞧見了秦漠本過身離去的半邊衣袍，“殿下，您要去何處??？”

    秦漠頭也不回的離去。

    李管家摸不透秦漠的想法，“不至于??！”

    小夫妻倆前幾天還是你儂我儂的，秦漠怎么都不會像是放下宋玉笙不管的樣子。

    ——

    室內(nèi)。

    宋玉笙坐在地上，也不顧及這初春的天里，地上是何等的涼。身旁還擺著一堆的酒壇子，飲用了不少，大多都紛亂躺在了四周。

    她雙眸赤紅，堪比溢滿了血一般，纖長的手指上放在那深色的酒壇上，月光雀躍在她的指尖，暈染了這一室濃重的酒味。

    那些經(jīng)過時間洗禮，隱藏在暗處，見不得光的傷口，一下被人輕而易舉的撕裂開。原來在衣衫的遮擋下，那傷口早已是變本加厲的潰爛。

    不是不疼，只是自欺欺人的說不疼罷了。

    她彎起了唇，嘲諷的很。

    宋玉笙飲了一口清酒，這酒的味道濃烈，在唇舌之間蔓延，都加上了一股子的苦味。

    她以前便想嘗一嘗這酒是何味道。

    世人皆說，一醉解千愁。

    一點(diǎn)都解不了。

    原來的她的酒量，要比她想象的好得多了。

    喝不醉，如何能解。

    宋玉笙的笑容都染上了些難以言說的苦澀，又是飲了一大口的的清酒。動作幅度大了些，溢出來的酒水順著光滑白皙脖頸滑落，沾染濕了半邊的衣衫。

    “你是不是真覺著，我拿你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秦漠沉著一張臉，陰沉的就像是暗下了的天色，書房室內(nèi)快步走來。

    聽見他聲音，她仍是無半分的反應(yīng)，自顧自的拿起了酒壇。

    那酒壇還未靠近唇邊，就被他奪了下來，在爭搶間酒水撒了出來，傾瀉到了地上，那室內(nèi)殘余的味道，更盛了幾分。

    “阿笙?！鼻啬掷锬弥茐?，聲音了帶著壓抑著的怒。

    她自己是個什么身體，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若不是他當(dāng)初在王府修繕了密道，留了一條能過來的密道，她便還真打算就這么坐在這里，飲酒到天明嗎？

    宋玉笙置若罔聞，面上的神情都寫滿了空洞二字，拿起了身邊的另一壇酒，手指掀開上面的封布。

    他擒住了她的手腕，她身上冰涼的可怕，無一絲的暖意。

    宋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