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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坐下。 “我沒有想怎么樣,還能再次看到你,我也感到非常意外。” 啥? 黛西驚訝地轉過頭,不過就算是坐著,她的個頭也實在不占優(yōu)勢,這一轉頭目光剛好對上澈脖子上的傷痕。那一道傷口像是劍傷,而且刺穿了脖頸,造成的傷一定是致命的。黛西就這么不自在地盯著,她想,這一劍大概是清戳上去的。 一只瘦弱得皮包骨頭的手撫在了傷痕上,黛西這才收回目光。 “這一次,與其說我來見你,不如說是你呼喚了我?!背菏种改﹃约侯i上的傷痕。“上一次就想說了,你的力量還真是可怕,為了把你拖在夢境里,我殘余的魔力消耗得所剩無幾啊?!?/br> ……不,我一點也不想見您,真的。還有我呼喚您什么的,別再有這種可怕的發(fā)言了好嗎? 黛西抱著膝蓋,默默地往旁邊挪了幾下。 “既然我們有著這樣的緣分,那我就直白一些說了。”澈朝旁邊伸出手,白嫩的掌心就這樣敞開到黛西面前了?!澳阍敢鈳椭医馄品庥??” “……”黛西抿了下唇角,反復提醒自己坐在旁邊的是清的jiejie,很想克制住自己不要說出太失禮的話。但她沒忍住?!澳趺床粏枂栁铱鼱柮芰脂F(xiàn)在裂成了幾座島?” 澈輕飄飄地回答道:“九塊啊?!?/br> 黛西深吸了一口氣,算是為了防止自己窒息而做的準備。要不是這句話,黛西還真的要繼續(xù)懷疑澈和清不是親姐弟——這完全不在乎的語氣……她還把量詞改掉了,從“座”換成“塊”,講得奎爾密林分裂成九座島嶼,就像一個蛋糕被切成九塊那么簡單。 “看來他和你說過了。”澈抬起頭望著天空,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小孩子真好騙啊?!?/br> 黛西扯了扯嘴角。 澈繼續(xù)說道:“但也不像是容易相信人的樣子。還是說,只要是他說的話,你全部都會信?” 黛西心想,不信他的話,難道要信您嗎? “也對,他一直都很好,比我更會贏得人心,什么都要強于我。”澈撫摸著脖頸的手下滑些許,將傷口露給黛西看?!八湍阏f得很困難,可是打碎了奎爾密林的大地的人是我,一直是我追著他打,而他重傷之前都只是在抵擋。他只出了一劍,可是就這一劍,我就沒有命了。” 她的身體上,除去脖子上致命的傷口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傷痕了。 黛西沒有理由不相信她,但也沒有理由相信她。說不定是澈做了掩飾,也許連脖子上這道傷都是假的。 澈低下頭,一直掛著笑容的臉上忽然變得陰森森的:“明明是姐弟,卻擁有著這么大的差距。后來我總是在想,他那時候明明有能力,卻不阻擋我毀掉奎爾。他是不是,在找一個能夠殺掉我的理由?” 天神的家事啊…… 黛西長吁了一口氣,她覺得這位jiejie腦子不太正常。 “如果他知道您的想法,一定會說,那時候奎爾森林屬于您,怎么處置都是您自己的選擇。”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沾到的土?!敖酉聛黻幹\論一定會發(fā)展到,他這么照顧我也是別有目的。但我迄今為止都在給他添各種各樣的麻煩,以后也不可能給他帶來任何好處。所以,您別再白費力氣了,我不會相信的?!?/br> 如果真的是別有目的就好了…… 黛西總是有種感覺,再過上個三年四年,她一旦能夠完全獨立地生活了,清一定會把她丟開。如果有目的,有利用的價值,她也許還能多賴在他身邊一段時間。 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很沒用,什么事情都無法自己解決,一旦沒有清,她就無法前進哪怕一步。在克里迪亞斯帝國做下的無數(shù)蠢事,每一樁每一件都能要她的命。 在快要離開克里迪亞斯帝國的時候,她就想過了——無論如何,她都想待在清的身邊,希望能夠和他一起前行,不拖后腿,不成重負,而是并肩行走——只有這樣,才不會被他甩開。 作者有話要說: 清:準了。 第60章 伊爾達斯9 在樹屋庭頂,這一場同時關系到奎爾森林和黛西的命運的會議, 或者該說是條件協(xié)商, 直至現(xiàn)在都還沒有結束。 清坐在主位上,雙手交疊著墊在下巴底下,他低著頭, 好像在思索什么。他之所以還維持著這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并不是因為他不為天霜魔礦的事情著急。 而是因為, 奎爾密林的八位城主比他更要慌亂急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庭頂?shù)男晴R圓桌前,所有人卻像是停滯一般,一動不動地陷入沉寂之中。 過了好久,芬頓才抬起頭來。 “天神大人,我想,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密鑰交給您。但凡是有可能陷奎爾密林于毀滅之災的事情,我一件也不能做。”他一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時似乎渾身都失了力氣一樣, 腳步都是虛晃著的?!澳羰遣辉妇瓤鼱柮芰忠矝]關系, 我們會想辦法自救的?!?/br> 并非意料之外的答案。 清仰到椅背上,閉上眼睛, 長嘆了一口氣。半晌,他才說道:“精靈之王兩天之后會到達伊爾達斯,你們準備一下吧?!?/br> 等候他發(fā)作的芬頓愣住了。 - 黛西一早醒來就陷入了呆滯中。 臥室里的光景讓她有些害怕——她那些散落得到處都是的小物件全都不見了,屋子里上一次這么整潔還是她剛搬來的那天。不過重點不在于這里,而是本該躺在她枕頭邊上的那只龍也不見了。 難道有賊能溜進樹屋? 不, 就算溜得進樹屋,也逃不過睡在隔壁的清的手掌心吧? 黛西捋了捋自己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在這個沒洗頭也沒洗臉的早上,油光滿面地爬起來了。她從被子里抽出魔杖,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輕手輕腳地朝著棕櫚色木門走過去。剛剛她聽見外面有些動靜,也許小偷還沒來得及跑,她現(xiàn)在抓住對方還來得及找回她的龍、哦不對是她的物品。 黛西握住門柄,悄悄地拉開一條縫隙。 她趴在門上盡力放大自己的視野,果然看到了一抹小小的金色。小小的幼龍竟然被人套上了項圈,還拴上了牽引繩,繩子的另一頭就系在箱子把手上。小家伙此時蔫頭耷腦地坐在地上,毫無龍的尊嚴,被拴得像一條狗。 黛西沉默著舉起了魔杖,拉開門沖了出去。 “你拿魔杖做什么?” 黛西循著聲音望過去,只看見銀白色短發(fā)的男人正站在窗邊不起眼的位置。 他正在低頭擺弄襯衣的袖扣,外套只套了一只袖子,衣服在他背后垂下來,耷拉得快要拖到地上去了。清沒有看她,而是專注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