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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這群瘋狂的信徒會把魔獸科尼稱之為白龍——那龐大的身軀和黑龍幾乎是同樣大小的, 而九個巨蟒蛇頭, 也只會讓它顯得比龍更加可怕。從遠(yuǎn)處可以看清楚白龍科尼那泛著光亮、堅硬厚實的六角形鱗片,有這些鱗片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身上,它很難受到什么傷害。 黛西把自己的絲巾找了出來, 拉開之后形成了一道屏障, 將自己和幼龍遮蔽在其中。 她戳了下幼龍, 苦惱道:“以后你也會長成那樣的大小嗎?” 金色的幼龍自豪地嗷了一聲, 立刻就被愁苦于飼料的黛西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然后,隨著黛西這一巴掌拍下去,她明顯感覺到腳下震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挨了一巴掌后還活蹦亂跳的龍崽,滿臉疑惑地向一旁望去,這才找到了真正的震源。 她所處的塔樓是整個月之灣最高的地方,能夠觀察到這塊彎月形土地的全貌。 在遠(yuǎn)處的淺水灣旁,茂密的叢林也遮擋不住那迅速膨脹的半圓形光球。黛西腳下又是一震, 那邊銀白色的光還未消弭, 另一個黑色的球體就原地膨起。連番的爆炸讓隔了很遠(yuǎn)的塔樓都有些搖晃,那么近處應(yīng)該至少要炸出好幾個半徑不小的深坑來了。 一道暗色的光芒從海岸上躥起, 一路溜上了天空,像煙花一樣從高空中炸開。只是爆炸之后,這東西可不像煙火那樣漂亮,而是一個比夜晚的天空更黑暗的巨大魔法陣。 原本就因為白龍的到來而變得不怎么明朗的夜空,忽然聚起了巨大的烏云。 黛西看得目瞪口呆:“天神打架啊……” 不對不對, 黛西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心想這地方除了清之外哪來的別的神。所以和清打起來的到底是誰,奎爾密林以前的天神破封而出了嗎? 烏云在天空中被氣流攜帶著卷成一團(tuán),還未等形成暴風(fēng)眼,下方就躥起橫豎兩道銀色光刃,將魔法陣切成了整整齊齊的四塊。黑色的魔法陣瞬間化為粉末,和烏云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上空和白龍周旋的精靈之王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異狀,而且他似乎明白是何人所為。 精靈之王的怒吼聲穿透了打斗時的種種噪音,連黛西都聽得見。 “那個混賬東西!” 聽起來恨得咬牙切齒呢…… - 清低下頭,將劍鞘橫在頭頂,握劍的那只手向前橫揮過去。黑色的人影揮下的鐮刀撞擊在劍鞘上,借力翻起在他頭頂,恰巧躲過了那一劍。清手中的劍鞘一翻,勾住了骨鐮刀刃的內(nèi)側(cè),將跳起騰空的人拽回地面。 他硬生生地從對方手里把骨鐮奪下來了。 黑色的人影舉起雙手,后退了半步:“真的就不能商量?” 清氣結(jié),這家伙扛著鐮刀來攔他,這哪里是商量的態(tài)度?現(xiàn)在這位魔王就是發(fā)現(xiàn)打不過兒子了,才放軟了態(tài)度,仍是想要周旋著實現(xiàn)目的。 這一家四口人里,母親和兒子女兒都是天神,唯獨這位是個惡魔。當(dāng)年他還是個名聲響徹大陸的魔王時,屠城滅國搶|劫之類的事情一件也沒少做,污點多到擦不干凈。就算后來洗手做好人,也多少還是有些從前的影子,比如不講道理。 對付這位,尋常的方法根本就沒用。 清舉起骨鐮:“您再不讓開,我就把您的骨鐮折斷。” 魔王抱著手臂,滿不在乎道:“折斷就折斷唄,破鐮刀哪能比閨女重要?” 清:“……” 他真是瘋了,才會試圖和這位比拼下限,還不如直接動手。 - 三個小時后,清回到塔樓時,身上的衣服都是濕透的。 黑龍和白龍的惡戰(zhàn)剛剛止歇,精靈們還在清理其他的魔獸,塔樓附近的區(qū)域灑滿了血和rou塊,各種魔獸的血液混雜在一起,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 精靈之王站得離他很遠(yuǎn),正拿著塊濕毛巾擦去臉上的血。月之灣受損嚴(yán)重,圣騎士們各忙各的,卡爾森到現(xiàn)在還躲在樓下不敢出來。清濕噠噠地回來時,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為他遞毛巾。 黛西還倚在墻角,身上蓋著塊半透明的白色絲巾,懷里抱著幼龍,一人一龍竟然在這種環(huán)境下睡過去了。 清掀起絲巾的一角,把這個在混亂中保護(hù)了少女的道具收起來,疊成整齊的一塊塞回黛西的衣兜里了。他在小姑娘身邊坐下,勞累了一整天,打過一場架,去海底補(bǔ)好了封印之后,他終于是有些困乏了。他一歪頭,往黛西淺金色的腦袋上一枕。 黛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清?” “別動,給我靠一會兒?!彼>氲亻]上眼睛。 黛西縮著脖子,旁邊這人身上濕噠噠的,讓她感覺又冷又難受。但是她現(xiàn)在完全不敢動彈,只能用力地支著腦袋,努力成為一個讓他覺得高度正合適的枕頭。 這時精靈之王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邁開步子過來的時候,清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似乎是明白戴維要問什么的,在對方開口之前,就擺好了拒絕的姿態(tài):“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談?!?/br> - 第二天,月之灣的小城堡里到處都有人在議論。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大概是這里的精靈們太閑了,才能把一點小事情傳得人盡皆知。 “今天早上去海灘邊收拾現(xiàn)場的時候啊,就發(fā)現(xiàn)有個人昏在沙灘上?!笔ヲT士感慨道,“那叫一個慘啊,血rou模糊的,身上還插了把鐮刀。沒想到還活著,身上大部分都是劍傷,起碼被捅了三十多下吧,沒有一劍傷到要害。你說這是誰下的手啊,這得是有多恨啊,殺父之仇嗎?” 終于把自己擦干洗凈又變回曾經(jīng)的不染世塵的模樣的精靈之王,在經(jīng)過走廊的時候聽見了這樣一段話,愣了愣,硬是沒崩住笑了出來。 他推開走廊盡頭的棕櫚木門。 那個精靈們口中昏倒在沙灘上的倒霉蛋,此時正半坐在床上,被紗布捆得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來。 “你也有今天啊。”戴維走近了兩步。 魔王絕望地閉了下眼睛,這個抗拒的動作和清非常相似。 “你兒子給你老婆寫了封信告狀,回信已經(jīng)到了,伊莎貝拉說今天下午就過來帶你回去。”戴維把信封拆開,將信紙展開在兩個胳膊都吊在脖子上的人面前。 繃帶人不可察覺地抖了一下,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清呢?” “一大早就收拾行李跑路了?!贝骶S提議道,“我去把他帶回來?” 繃帶人搖了搖頭。 算了吧。 “昨天晚上,那個臭小子告訴我。他忘記了很多事情,但唯獨當(dāng)初怎么把劍捅進(jìn)了澈的脖子,他記得清清楚楚,連他自己的手有多抖都還記得。澈的死亡一直使我很難過,但我忘記了,最痛苦的人是他?!?/br> 捆滿了繃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