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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迅疾應(yīng)召而至,一股腦地?fù)淼搅擞崽蟮镍P塌前。同樣昏厥不醒的安王卻無人過問。 閣老們各自皺了皺眉。 宮中之事,他們身為臣子,不便多管多問。不過,從細(xì)微處便可見安王在宮中的地位了。在這樣的情形下,俞太后便是想抬舉安王,也抬舉不起來。 那么,之前俞太后表露出的態(tài)度,便愈發(fā)令人深思了。 盛鴻沉聲下令:“來人,再去一趟太醫(yī)院,召兩位太醫(yī)前來為安王看診!” 這才是兄長氣度! 陸閣老和方閣老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一起拱手告退:“殿下,臣等一起告退。” 盛鴻略一點頭:“母后和九弟俱昏迷未醒,本王無暇相送,諸位閣老見諒。” 政治才干如何,暫且不論。這份平易近人,已十分難得。 當(dāng)然了,也有可能都是裝出來的。便如當(dāng)年的建安帝,做皇子時出了名的寬厚溫和,一坐上龍椅,頓時如變了個人一般。很快露出了睚眥必報氣量狹窄的真面目。 不過,此時俞太后已別無選擇。朝中重臣們的心中,也無人能和蜀王比肩。 …… 幾位閣老回了內(nèi)閣議事,很快定下章程。 立天子之事,不能再容俞太后拖延了。 兩日后,朝中百官聯(lián)名上奏折,奏請立蜀王為天子。陸閣老捧著奏折,和另幾位閣老一起再次踏進(jìn)了椒房殿。 俞太后不可能再“昏”第二回。 面對閣老們懇切的臉孔,看著奏折上密密麻麻簽署的百官姓名,其中甚至還有俞掌院父子及顧大人的姓名。 這就是所謂的人心所向,無可披靡! 俞太后縱有千般手段,也無施展的余地。更敵不過眾閣老口中一句“國不可一日無君立天子之事萬萬不能再拖延”,只得無奈退讓。 俞太后松了口,此事便塵埃落定。 沒想到,蜀王應(yīng)召而來后,堅決地推辭不肯:“……父皇還在世之時,我便和父皇稟明過心意,絕無爭儲之意?!?/br> “皇兄繼位后,我第一個就去就藩。為的是釋皇兄之疑。” “這兩年多來,我在蜀地頗有建樹,也早已將蜀地看做自己的家。我這點能耐,經(jīng)營好自己的家已是為難。哪里擔(dān)得起江山社稷的重任。懇請母后收回鳳命,另擇賢明之人為新帝!” 蜀王要推拒作態(tài),大家都能理解。不過,這態(tài)度也太堅決了,完全看不出是做戲的樣子??! 陸閣老心中有些詫異。其余幾位閣老,也各有所思。 不過,此時還沒到他們說話的時候,束手靜觀便是。 俞太后按捺住心里的火氣,淡淡道:“朝中多的是盡心盡責(zé)的臣子。文能治國,武能安邦。你能耐不大不要緊,有識人之明容人之量便可。” 蜀王肅容拱手:“兒臣自八歲起穿女裝,直至十四歲那年才恢復(fù)皇子身份。那幾年的生活,對兒臣的影響也頗為深遠(yuǎn)。性子總有幾分荒唐恣意,行事任性。” “兒臣有自知之明,這樣的性情脾氣,委實坐不得龍椅。還請母后見諒!” 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俞太后的目中閃過一絲怒意,語氣也強(qiáng)硬起來:“照你這么說來,安王年少不當(dāng)事,霽哥兒他們幾個還都年幼,親爹又犯下大錯,不宜過繼到蕭皇后名下繼位為帝。人人都不合適,大齊龍椅就這么空著不成?” 話一出口,忽覺不妙。 果然,蜀王立刻接了話茬:“母后英明果決,對政事亦頗為熟悉。擇一個年少的新帝,由母后聽政攝政便可?!?/br> 陸閣老等人一起看向俞太后,目中已有警惕之色。 俞太后:“……” 好狠辣的一招! 繞來繞去,原來是在這兒挖了深坑,她一個不慎,竟是落進(jìn)了坑中。 俞太后執(zhí)掌后宮數(shù)十年,除了曾在李太皇太后那里吃過些暗虧外,還從未被人這般坑過。此時心火騰騰直冒,全仗著過人的自制力,才按捺下去。 俞太后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冷笑一聲:“說來說去,原來竟是忌憚哀家。好一個蜀王,帝位還未到手,龍椅還沒坐上,就開始惦記要彈壓哀家了。罷了,哀家立刻下令,搬去皇陵,和你的父皇皇兄相伴度日。不在宮中礙你們的眼?!?/br> 一張口便是“你們”,顯然是將蜀王妃謝明曦也一并拖了進(jìn)來。 這一頂不孝的惡名若坐實,蜀王登基不免為人詬病,謝明曦還有何顏面執(zhí)掌中宮? 蜀王立刻跪下告罪:“兒臣絕無此意,請母后息怒?!?/br> “母后執(zhí)掌宮廷數(shù)十載,從無差錯。撫育一眾皇子,精心教導(dǎo),從無懈怠。兒臣心中亦深記母后的教誨,從無一日或望?!?/br> “兒臣對母后孺慕敬重,也深知母后的才干。這才做此提議,絕無忌憚之意,更沒什么彈壓的念頭?!?/br> “母后若信不過兒臣,兒臣這就對天立誓。兒臣絕無為帝之心,兒臣請母后聽政攝政,亦是一片誠心。如違此誓,兒臣不敢再為盛家兒孫?!?/br> 第787章 改天(二) 看著沉聲立誓一臉堅決的蜀王,眾閣老面色一變,心驚不已。 這等誓言,豈能輕易出口? 不為盛家兒孫,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別說在天家,便是普通百姓家,將兒子驅(qū)逐出家族也是震驚全族的大事。 俞太后這個嫡母何等跋扈霸道,竟將蜀王殿下逼到了這等地步! 往日俞太后壓制蕭皇后,這都是后宮之事,眾臣不便干涉?,F(xiàn)在事關(guān)帝位,眾人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趙閣老率先上前一步,拱手說道:“老臣有一言,不吐不快!若有冒犯之處,還請?zhí)竽锬镆娬?!?/br> “天子之位,唯蜀王殿下居之,才能令眾臣心服口服,也能在最短的時日內(nèi)安定朝堂。否則,朝堂人心浮動,百姓亦人心惶惶不安。” “懇請?zhí)竽锬?,以江山社稷為重。此時便下鳳旨,立蜀王殿下為帝?!?/br> 方閣老也挺身而出:“老臣也請?zhí)竽锬锵轮?!?/br> 李閣老老謀深算,不肯正面開罪俞太后,話也說得委婉許多:“太后娘娘既無聽政攝政的心思,自不會因殿下這番話動氣。殿下還年輕,說話欠妥之處,太后娘娘何不一笑置之?!?/br> 顏閣老也笑著打圓場:“李閣老所言甚是。母子之間說話,隨意些也是有的。何苦為這等小事起口角?!?/br> 陸閣老便鄭重多了,拱手說道:“蜀王殿下的一番戲言,太后娘娘不必放在心上。今日這一番話,也絕不會傳出椒房殿。于太后娘娘的賢名無半分損害?!?/br> “蜀王殿下萬中所歸,是繼位為帝的不二人選。太后娘娘心系江山社稷安穩(wěn),亦令臣等敬重。” “老臣身為閣臣,亦是百官之首。今日捧著百官聯(lián)名的奏折而來,懇請?zhí)竽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