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趙長卿尹瀟瀟：“……”

    這是要往俞太后的痛處繼續(xù)捅刀撒鹽，唯恐不氣死俞太后啊！

    罷了！捅刀也好，撒鹽也罷。既選定了帝后這一邊，總不能再左右搖擺。索性一條道走到黑。

    蕭語晗第一個笑著附和：“弟妹說的是。”

    尹瀟瀟趙長卿也一并笑著應(yīng)下。

    妯娌四人，又閑話片刻，才各自散去。

    ……

    謝明曦?zé)o需在湯藥里下什么迷藥。

    俞太后此次昏迷了整整三日才醒。醒來后，虛弱得幾乎無法張口說話。再有趙院使的“精心照料”，俞太后怕是再無病愈之日了。

    昌平公主哭了幾日，腸子都快悔青了。待俞太后醒了之后，在床榻邊跪了半日。

    俞太后閉上雙目，并未理睬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哭腫了一雙眼，跪青了膝蓋。卻也未曾改口。顧舒瑾的親事，就此定下。

    顧家和趙家結(jié)親之事，雖未擺在明面上，私下已悄然傳開。

    趙閣老對這門親事頗為滿意。

    顧家在朝堂上站錯了隊，漸漸式微。不過，有顧山長在，帝后顯然沒有徹底拔除顧家之意。

    顧舒瑾是大齊郡主，相貌出眾，聰慧過人。有這么一個長孫媳，趙閣老夫妻兩個做夢都想笑上一回。

    至于顧家，對這門親事就更滿意了。

    趙大公子家世出眾，才貌品性俱佳。更重要的是，趙家和陸家來往密切，趙奇是當(dāng)今天子的好友兼親信。顧家和趙家結(jié)親，也意味著顧家和俞家斬斷關(guān)系，投向了天子這一邊。

    在家族興衰存亡面前，所謂的昔日情誼，也就不值一提了。

    顧家已倒戈，俞顧兩黨徹底分崩離析。俞太后在宮外再無依仗，宮中的勢力也迅速被剪除了大半。假以時日，便能肅之一清。

    轉(zhuǎn)眼間，便過了國喪期。

    謝明曦心情頗佳，寫了信去蜀地，讓顧山長收拾行李，和阿蘿一起回京。

    第900章 折磨

    一個月后。

    晨起時，盛鴻忍不住念叨一句：“山長和阿蘿應(yīng)該快到京城了吧！”

    謝明曦神色柔和，眼眸中閃出溫柔的光彩：“哪有這么快。師父年歲大了，阿蘿還小，我在信中叮囑過，無需急著趕路。一切以穩(wěn)妥為要。少說也得要一個多月才能到京城?！?/br>
    廉姝媛親自領(lǐng)著兩千蜀兵，護(hù)送顧山長和阿蘿歸京。

    周全在一個月前，便翹首以盼嬌妻歸來。

    夫妻兩人成親三日，廉姝媛便去了軍營。隔了數(shù)日，廉姝媛又領(lǐng)著蜀兵去了蜀地。夫妻兩個聚少離多，眼巴巴地等著重逢團(tuán)聚。

    謝明曦和盛鴻，也同樣等得心焦如焚。幾乎一日日數(shù)著過日子。

    帝后穿戴整齊后，先去慈寧宮，給李太皇太后請安。

    自俞太后病倒之后，李太皇太后心情愉悅，身體一日好過一日。如今無需人攙扶，便能在寢宮里轉(zhuǎn)悠一圈。

    帝后到慈寧宮時，李太皇太后正在廊檐下溜達(dá)。

    盛鴻笑著快步上前，扶住李太皇太后的胳膊：“皇祖母怎么也不多睡會兒，這么早便起身了？”

    李太皇太后滿額皺紋如菊花般舒展，咧嘴笑道：“哀家老了，睡不著，索性早些起身轉(zhuǎn)轉(zhuǎn)。明曦也說了，多轉(zhuǎn)轉(zhuǎn)，對哀家的身體也有好處?！?/br>
    說話還是斷斷續(xù)續(xù)，不甚流暢。不過，從一字不能言到現(xiàn)在磕磕巴巴地說上幾句，進(jìn)步十分明顯。

    一邊說一邊看向謝明曦，目光柔和又慈愛。

    謝明曦微笑著上前，扶住李太皇太后的另一側(cè)胳膊：“皇祖母身子骨越來越硬朗，孫媳心中也覺快慰?！?/br>
    李太皇太后在帝后的攙扶下，慢悠悠地在廊檐下轉(zhuǎn)了一圈，照例要問上一句：“太后的身子骨可好些了？”

    謝明曦故意輕嘆一聲：“趙院使說了，母后憂思成疾，心情時有起伏，對養(yǎng)病頗為不利。這一個月下來，沒見好轉(zhuǎn)，倒有些病重沉疴之兆?！?/br>
    “孫媳心里也憂急得很呢！”

    幾個兒媳輪番去“伺疾”，時不時說幾句刺一刺俞太后的心窩。俞太后哪里還能靜心養(yǎng)??？

    不被氣死就算不錯了！

    李太皇太后聽在耳中，別提多快意了。嘴角咧得更高了些，口中卻嘆道：“哀家這里沒什么，你去福臨宮里瞧瞧，讓太醫(yī)好生照料太后。”

    死了一了百了，生不如死地活著，才是最大的折磨。

    謝明曦只當(dāng)沒聽出李太皇太后話中的惡毒之意，微笑著應(yīng)下了。

    ……

    帝后兩人出了慈寧宮，又去了福臨宮。

    福臨宮里飄溢著特有的苦澀藥味，混合著驅(qū)逐陰濕的檀香味，形成了一股強(qiáng)烈的難以形容的氣息。

    俞太后目光暗淡，一臉病容，怏怏無力地躺在床榻上。

    帝后來了，蕭語晗等人立刻讓開床榻邊的位置。靜觀每日都會上演的好戲。

    “母后今日感覺可好些了？”謝皇后聲音柔和，滿面關(guān)心。

    緊接著，便是天子盛鴻孝順又關(guān)切的詢問：“母后早晨的藥喝過了嗎？兒臣伺候母后喝藥。”

    最厭憎的兩張臉孔在眼前晃動，耳邊不停響起兩人“關(guān)切”的聲音。這對俞太后來說，如同刑罰一般。刑罰不算重，遠(yuǎn)沒到要命的地步。

    不過，每天總要來上一回。

    如同鈍刀割rou。

    俞太后習(xí)慣性地氣血翻涌一回，壓根沒有配合帝后做戲的興致，直接閉上雙目。

    帝后半分尷尬的意思都沒有，就這么待在床榻邊，繼續(xù)細(xì)語安慰。

    待將俞太后惡心得夠了，盛鴻才道：“兒臣先去上朝。待散朝后有空了，再來陪伴母后?！?/br>
    天子離開了，謝皇后卻未離開，多停留了一炷香時辰。將趙院使等一眾太醫(yī)宣召過來，問一回病癥。

    總之，做足了門面功夫。任誰也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別人怎么想尹瀟瀟不知道，她自己對謝明曦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

    換了是她，她可沒有這等城府和演技。

    謝明曦輕聲問蕭語晗：“皇姐今日可曾進(jìn)宮？”

    蕭語晗迅速看了俞太后一眼，輕聲應(yīng)道：“顧趙兩家結(jié)親，這些時日正忙著過定之類?；式阋堰B著幾日未曾進(jìn)宮了。”

    聽到昌平公主的名諱，俞太后額上青筋跳了一跳。很快，面無表情地將頭扭到了內(nèi)側(cè)。

    趙長卿和尹瀟瀟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因顧舒瑾的親事，昌平公主和俞太后算是徹底離了心。一個月前將俞太后氣得病癥加重，之后，每次昌平公主進(jìn)宮，俞太后都拒之不見。

    昌平公主吃了幾回閉門羹后，進(jìn)宮也愈發(fā)少了。

    劉御史告了長病假，依附俞家的官員幾乎散得干干凈凈，顧家的倒戈，對俞太后亦是沉重的一擊。至此，俞太后對朝堂幾乎再無影響力。

    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