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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美麗了。眉眼間的慧黠和自信從容,如明珠般熠熠奪目。 小小少年,心中悄然懵動。 阿蘿倒是沒想那么多,大大方方地看著佑哥兒,笑顏要多甜有多甜:“這一年多里,我每日都惦記你們呢!我如今和堂兄堂姐們一同讀書,也熱鬧得很。可在我心里,他們都不及你們親近?!?/br> 佑哥兒聽得心里甜絲絲美滋滋的。 小寶兒也愛聽得很,咧嘴笑道:“阿蘿jiejie,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揍他!” 阿蘿立刻想起了霆哥兒,撅了撅小嘴:“是有一個堂兄,總喜歡和我較勁爭鋒,我和他時常吵架,有時候還動手?!?/br> 什么?竟然真的有人欺負阿蘿jiejie! 小寶兒立刻睜大眼,差點跳了起來:“是誰?” 俊秀斯文從不喜動手的佑哥兒,也格外惱怒:“阿蘿meimei,是誰欺負你了?以后我日日都和他比試讀書習字!讓他羞愧得不敢抬頭!” 卿姐兒膽子小,又愛哭,自覺自己幫不上忙,苦惱地皺眉苦思片刻,然后說道:“阿蘿jiejie,以后讓他來揍我。我最會哭了。保準哭得他頭痛求饒,再不敢動手?!?/br> 阿蘿:“……” 第967章 同窗(一) 短暫的相聚過后,三對夫妻一起告退離宮。 孩子們依依不舍,揮淚作別。 謝明曦笑著為阿蘿擦拭眼角邊的淚珠,柔聲哄道:“待你皇祖母安葬過后,佑哥兒他們幾個便能日日進宮,和你一起讀書了。” 阿蘿抽抽噎噎地應道:“可是,還要等好多天呢!” 謝明曦啞然失笑,摸了摸阿蘿柔軟的發(fā)絲:“一年多都等過來了,再等幾日也無妨?!?/br> 好說歹說,總算將阿蘿哄得破涕為笑。 盛鴻去了外靈堂,謝明曦領著阿蘿去了福臨宮。顧山長依舊避不露面。 蕭語晗和謝明曦在一處跪靈,低聲說話也方便些:“林jiejie她們今日都進宮了么?” 謝明曦點點頭。 尹瀟瀟將頭湊了過來,小聲說道:“待喪事過后,我也要去見見她們。一別五年,我心里真是想念惦記得很呢!” 蕭語晗頗有同感:“是啊,一轉(zhuǎn)眼就是五年。日子過得可真快?!?/br> 這五年間,大齊接連改朝換代。死了兩個帝王,寧王魯王閩王一并喪命,李太皇太后和俞太后也都逝世歸天……世事變幻,令人唏噓。 想到亡故的丈夫,蕭語晗尹瀟瀟心里俱有些黯然。 不過,再深的傷痕再多的痛楚,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消磨褪色。日子總得過下去。 謝明曦輕聲道:“到時候我召方jiejie佟jiejie她們一同進宮,我們昔日同窗一同相聚。” 蕭語晗尹瀟瀟精神一振,低聲應了。 …… 半個月后,俞太后的尸首安葬進皇陵,和建文帝合葬。 知悉內(nèi)情的親王郡王們,心中頗有些不忿。幾位閣老,也覺得俞太后不配享有這份尊榮。奈何這是天子之意,為了保全天家顏面,眾人只得默默忍了這口閑氣。 謝明曦命湘蕙去了一趟俞家。俞家上下,有資格知曉真相的只有寥寥幾個。俞光正再次病倒,俞光德也無顏上朝,主動告病靜養(yǎng)。 風光了幾十年的俞家,江河日下一落千丈。 昌平公主也病倒了。 這一病來勢洶洶,接連高燒三日未退。駙馬顧清衣不解帶地在床榻邊照顧昌平公主,顧舒瑾也熬得面容憔悴雙目泛紅,和夫婿趙一鳴直接在公主府住了下來。 帝后賞了兩位太醫(yī)至公主府,精心照料昌平公主的病癥。 昌平公主熬過最艱險的幾日,燒總算退了,不過,身體元氣大大受損,要慢慢精心調(diào)養(yǎng)。 俞太后喪事過后,大齊朝開了大朝會。 天子在大朝會上下旨,任令陸遲為翰林侍讀,趙奇為中書令,陳湛為言官。 這三個官職,論品級都不算高。翰林侍讀是六品官職,中書令亦是六品,科道言官官職更低,只有七品。不過,這都是位低權重的官職,亦都是天子近臣。 接連三道旨意,昭示了天子對陸遲等人的圣眷。 和陸遲等人一同歸京的幾位進士,也都被安排進了六部任職。官職都不高,皆是七品或從六品的低等官員。 留在蜀地的幾個年輕人,官職各有提升。蕭宇凡做了知縣,謝元舟梅氏兄弟皆做了一縣的縣丞,葉景知這個蜀王長史,依舊留在蜀地,打理蜀王府庶務。 說起此事,眾官員心里也暗暗嘀咕不已。 已經(jīng)是建業(yè)四年了,天子登基近三年,怎么還未撤了蜀王府?反而特意留了親信在蜀王府,將蜀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還有何意義? 天子總不能拋了帝位,再去做蜀王吧! …… 今日的椒房殿,也格外熱鬧。 蕭語晗尹瀟瀟一早便來了,林微微顏蓁蓁秦思蕁一起被宣召進宮,方若夢也領著一對雙生兒子進了宮。 佟悅和沐婉婷嫁人生子后,皆隨著自己的夫婿外放,未在京城。李湘如死了已有幾年,盛錦月自淮南王府獲罪后,再未出過楚家內(nèi)宅。謝明曦也沒有見盛錦月的興致,今日并未宣召。 昔日同窗共十二人,今日相聚在一起的,共有七個……其實是八個才對。 盛鴻厚著臉皮留下不肯走。 尹瀟瀟不客氣地攆人:“今日我們同窗相聚,一敘同窗之情?;噬腺囋谶@兒做什么?” 顏蓁蓁也笑著噓了一聲:“沒錯。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個大男人,待在這兒算怎么回事!” 盛鴻一臉無辜地抗議:“你們這么說,可太不厚道了。明曦和你們同窗五年,我和你們也有三年同窗情誼。今日既是同窗相聚,為何我就不能留下?你們可不能歧視唯一的男同窗。” 眾人:“……” 一席話,聽得眾人好氣又好笑,一時間,紛紛張口聲討:“當日是你隱瞞身份,扮作女裝,進了蓮池書院?!?/br> “可不是么?虧得你有臉自稱是我們同窗?!?/br> “朝堂政務繁瑣,我等可不敢耽擱皇上時間?;噬线€是速速去移清殿處理政事吧!” “就是就是,皇上還是快點離開吧!免得傳出去,和一眾女子稱呼同窗,也不怕被人笑話?!?/br> 盛鴻臉皮之厚,堪比城墻,在眾女子的噓聲中,抬頭挺胸,坦然從容:“政務繁忙,奏折堆積如山,多看一日少看一日都沒什么影響。難得同窗好友相聚,我再忙也得抽出一日閑空來。” “誰敢笑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身為天子的盛鴻厚顏耍賴不走,眾人也拿他沒法子,心里各自涌起暢快愉悅。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年少時曾扮作女裝的建業(yè)帝,這一刻,她們都因有過這樣的同窗感到欣慰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