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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聲道:“你整日為三個小子cao心翻神,沒個消停的時候。不如,我們再生一個溫柔乖巧的女兒,生的像你?!?/br> 女兒多好,又貼心又乖順。 秦思蕁怦然心動,很快又苦著臉搖頭:“不行,還是別再生了。萬一再生個兒子怎么辦?他們兄弟三個已經(jīng)讓我整日發(fā)愁了。千萬不能再多一個?!?/br> 這倒也是。萬一再生個淘氣小子怎么辦? 陳湛想想也覺頭痛,很快改口:“算了算了,我們不生了。” 夫妻兩個絮叨幾句兒子,很自然地提起了帝后兩人。 秦思蕁面上隱有憂色,低聲道:“皇上登基九年,今年二十九歲,到明年就三旬了?;屎竽锬锝衲暌灿卸藲q,年齡著實(shí)不算小了。算一算,太后娘娘的孝期也過了兩年多。皇后娘娘遲遲沒有身孕,總令人憂心?!?/br> 中宮無子,短短四個字卻格外沉重。 提起此事,陳湛也無心說笑了,皺眉道:“這兩年,朝廷忙著削藩平藩。眾臣無暇顧及這些。如今三藩皆平,廉將軍率兵而歸。朝中已有人蠢蠢欲動,要上奏折,奏請皇上廣開后宮了?!?/br> 陳湛身為言官,消息格外靈通。據(jù)他所知,暗中準(zhǔn)備聯(lián)名上奏折的官員,不下數(shù)十人。 “皇上和皇后娘娘情意深厚,如何容得下第三人?”秦思蕁也擰緊了眉頭。 陳湛嘆了一聲:“你太天真了!一旦開后宮選宮妃,何止是第三人,怕是第四人第五人都跟著來了。” 秦思蕁啞然無語。 夫妻兩個默默對視片刻,不約而同地嘆了一聲。 世間哪有十全十美之事。 譬如盛鴻和謝明曦,如今貴為帝后,一個執(zhí)掌朝政,一個坐鎮(zhèn)中宮。一個削藩平藩,收復(fù)藩地,立下不朽的功業(yè)。一個掌管后宮,和一眾同窗設(shè)立女童學(xué)堂善堂和女子作坊,極大地提升女子的地位。夫妻兩人恩愛和睦,堪稱大齊夫妻典范。 唯一的遺憾,就是只有阿蘿一個女兒,至今還沒有兒子。 國無儲君,人心不安! 眾臣忍到今時今日才上奏折,已算是有耐心了。 …… 正如陳湛所料,隔日的大朝會上,有十?dāng)?shù)名官員聯(lián)名上了奏折。奏折上先夸贊謝皇后一通,母儀天下賢良淑德諸如此類。 這么賢良的謝皇后,唯一的遺憾是一直無子。理應(yīng)主動為皇上納選宮妃繁衍子嗣才對。 龍椅上的天子神色淡淡,窺不清是喜是怒,將奏折留中不發(fā)。 然而,這份奏折僅僅是一個開端罷了。 緊接著而來的,是紛至沓來奏請?zhí)熳訌V開后宮的奏折。 上奏折的,有文官有武將,有宗親有藩王。就連謝皇后的父親謝鈞,也親自上了奏折,奏折里的言辭分外懇切。 奏折摞起來有半人高,絕不是虛言。 奈何天子安穩(wěn)如山,愣是沒有半分回應(yīng)。 很快,又有了彈劾謝皇后“不賢善嫉”的奏折呈到了天子面前。 …… 第1050章 奏折(二) 一直未曾多言的天子,在看到這份彈劾謝皇后的奏折之后,驟然沉了臉。張口吩咐中書令趙奇:“將寫這份奏折的孫御史宣進(jìn)宮,打三十板子。” 趙奇:“……” 趙奇一臉的難以言說的神情,張口安撫動怒的天子:“御史有彈劾之權(quán)。別說彈劾皇后,就是彈劾天子,皇上也不該放在心上。若因一道奏折就打這位御史的板子,對皇上的英名有損?!?/br> 盛鴻冷冷道:“朕不介意落個昏君之名?!?/br> 趙奇:“……” 趙奇和盛鴻相識相交多年,這幾年身為中書令,一直在天子左右。眼前這副盛怒中透著冷意的模樣,顯然是動了真火。 龍有逆鱗??! 趙奇只得閉上嘴,不再多勸。 不過,他并未擬旨,而是代天子傳了口諭,將那位年輕氣盛的孫御史宣進(jìn)宮。又暗中叮囑行杖刑的御林侍衛(wèi),打板子的時候注意分寸。 那兩個御林侍衛(wèi)心中有數(shù),打板子到時候動靜大,實(shí)則只是皮rou之傷,并未傷及筋骨。 饒是如此,那位倒霉的孫御史也昏迷了過去,背上一片鮮血淋漓地被抬出宮送回府。孫家上下被嚇得魂不附體,哭聲一片。 不知道的,還以為孫家即將被滅族抄家了。 …… 此事在朝臣中引起了激烈的反響。 尤其是一眾御史,更是憤慨不已。 眾御史先去孫府探望了一回,然后紛紛去了林府。 林御史身為御史大夫,是眾御史之首。一眾御史到了林府后,或憤怒或憤慨或痛哭,一個個情緒激昂。 “我等身為御史,有聞風(fēng)而奏之權(quán)。焉能因一道奏折就挨杖刑?皇上這等行徑,和昏君有何異?” “沒錯。皇上這般對孫御史,委實(shí)令人憤慨。這是在殺雞儆猴??!” “我們決不能因此就退縮。否則,朝廷要御史還有何用?” “此事我們不能退讓。今晚我就回去寫奏折,彈劾天子昏庸無道,被美色迷昏了頭!” 做御史的,多是剛烈的脾氣。性情軟和或圓滑逢迎之人,也做不了御史這一差事。一個嚷出了要寫奏折,其余御史紛紛響應(yīng)。 年過五旬的林御史,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字,沉聲說道:“爾等稍安勿躁!” “皇上登基九年,勵精圖治,堪稱勤勉,從無昏庸之舉。平定收復(fù)藩地,更是不朽功績。如此明君,豈能隨意彈劾?” “孫御史挨了板子,其中必有緣故。” 其中一個御史冷笑著應(yīng)道:“能有什么緣故。定是皇后娘娘在私下進(jìn)獻(xiàn)了讒言,令皇上龍顏震怒,這才做出了這等昏庸的舉動?!?/br> 林御史冷冷地掃了一眼過去:“御史是有聞風(fēng)而奏之權(quán),不過,這不代表身為御史便能信口開河信口雌黃。你是親眼所見,還是親耳所聞,竟在背地里非議皇后娘娘?” 那個御史難堪之極,只得低頭認(rèn)錯:“下官一時氣憤,胡言亂語。” 林御史震懾住所有御史后,緩緩說道:“皇上余怒未消,我們暫且緩一緩。待過些時日,再上奏折?!?/br> 眾御史只得應(yīng)了下來。 …… 事實(shí)證明,殺雞儆猴頗見成效。 孫御史挨了一頓板子,至少也得兩三個月才能下榻上朝。之前紛紛上奏折的官員們,被迎頭澆了一盆冰水,頓時消停多了。 不過,這樣的平靜,只是暫時的。 盛鴻和謝明曦心里都很清楚。這只是拉開暴風(fēng)雨的序幕而已! 后宮里的梅太妃,終于按捺不住了。不再拐彎抹角,當(dāng)著謝明曦的面直接提起了孫御史之事:“孫御史上奏折彈劾皇后不賢善嫉,結(jié)果挨了板子。此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人盡皆知,皇后也該知曉了吧!” 謝明曦神色從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