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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3

分卷閱讀113

    慢睜開眼睛的男人,眼底沒有任何情感,高冷漠然的抽離一切,注視著這方領(lǐng)域。

整個人就好像,這片什么都能吞噬的黑暗。

擁有一切,又一無所有。

……

寢殿的門被緩緩?fù)崎_,滑落在地一動不動死去一樣的身體,被顫抖的手扶起來,抱在懷里。

那具沉浸在痛意里的身體,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忍痛的哽咽。

“陛下?!?/br>
姬清睜開眼,看到的是,眉目蹙起凝著隱忍的文珩。

姬清的眼里沒有失落,平靜如初,只有虛弱的汗液大滴的沿著眉梢滾落,碾碎那無動于衷的表面:“他呢?”

文珩咬牙強(qiáng)忍按捺下心底蟻蝕一般的痛楚:“已經(jīng)請笙歌公子回去了。陛下若要召見他,等您休整好,奴就去宣召?!?/br>
“不用了?!辈∪趵涞牡弁踅K于流露出一絲怔然,似是失落又像是松一口氣。

文珩的手微微有些無力發(fā)顫,他感覺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就在他的眼皮下,而他無能力力。

瞳孔都在顫抖,文珩的聲音卻愈發(fā)平和,緩緩的道:“陛下心口很痛嗎?不要忘了徽之公子當(dāng)初是怎么對您的。他們都是一樣出生環(huán)境里的人,長得都一樣。陛下為什么總是被相同的人吸引迷惑?”

然而沒有用,帝王的神魂不在這里,他動搖了!

“笙歌公子太年輕了,現(xiàn)在的想法是真實(shí)的,越炙熱單純的東西,越容易冷卻摧毀,您不如,再等等看。他現(xiàn)在都是憑著一時的情緒說話,有些事只是聽?wèi){他人的話想象,跟實(shí)際看到時候的感受是不一樣的。人說出去的誓言和實(shí)際的行動,往往南轅北轍。”

文珩閉上眼睛,整個人都在顫栗的發(fā)抖,手指緊緊的嵌進(jìn)掌心的rou里,滲出血來。

睜開眼,他溫和的喟嘆道:“等那時候,他要是還是不變。您再考慮動心吧。”

姬清垂著眼眸,失神一樣空空的:“他說他……”

“陛下!”文珩猛地提高聲音,從后面憐惜保護(hù)一樣的慢慢環(huán)抱著他,溫柔悲憫,“您的心太軟太容易受傷了,如果他有一天真的背叛你,你怎么會舍得他死?”

在這將要拋下他的,他的主君的耳邊,文珩就像一個一無所有卻佯裝虛擲千金的賭徒。失去的恐懼,讓他絕望的不惜一切,循循善誘:“到時候,他死或者不死,傷心的,都只有你。死了,他無知無覺;活著,他早已恨你入骨?!?/br>
“只有你一個人傷心,就和徽之公子一樣。你看,他只是陪你一起喝了半杯毒酒,你就忘了是誰害你至此的。念念不忘的想著他?!?/br>
“一樣的毒酒,你活著,他怎么可能有事?可是他,就是不露面。他不肯來見你,明知道你多喜歡他,多舍不得他。明知道,這朝歌城、紫宸宮里,無數(shù)雙耳目眼睛惡意的盯著你。他只是不在意?!?/br>
“陛下,帝王為什么都是稱孤道寡,因為這個位置,只能有你一個人。就像,站在你身邊的,只有我一個人一樣?!?/br>
懷里的人怔怔的,被文珩的話刺中:“孤不想一直一個人?!?/br>
文珩無聲的勾起唇角,越發(fā)輕柔:“還有我啊,我不是一直一直都在你身邊嗎?”

帝王蒼白冰冷的面容揚(yáng)起一絲笑意:“不一樣,紫宸宮一直都好冷,只有他是暖的。”

文珩的手,無力的滑落。他的嘴唇不斷的顫抖著,卻再也發(fā)出一絲聲音……

你不是一個人,一直以來,一無所有的只有我。

寂靜的廊檐下,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往無前,毫不猶豫,沒有絲毫遲疑沉重,屬于一個年輕又固執(zhí)的男人。

那腳步聲直奔這里,毫不停留。

文珩立刻走出去攔住他:“笙歌公子,這里不是你該來的……”

姬清打斷他:“文珩,你先出去,別讓其他人進(jìn)來。”

笙歌不說話,他的神情一直是溫和淡泊的,青竹一樣雖然溫潤得與世無爭,卻也自顧自的堅韌不折。

此刻,少年的眼睛和鼻尖還有點(diǎn)紅,眸光卻越發(fā)清澈寧靜,專注的凝望著里面的人。無聲又有力。

姬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不是走了嗎?”

笙歌:“嗯,剛剛有點(diǎn)失禮難看,回去整理了一下就又回來了?!?/br>
姬清的臉上隱隱漫上一點(diǎn)笑意,就像冰凍的寒冰底下微微的融化了一點(diǎn),笑容太過羸弱,導(dǎo)致習(xí)慣了冰冷無情的眉梢眼角安置不下,便靦腆似得,流出一點(diǎn)點(diǎn)微不可查的赧然、羞澀似的柔軟。

他看著門外的少年,就像是看著一個意想不到的奇跡。

“孤沒有允許你來?!?/br>
跟他殘留淚意的眼角不同,笙歌的臉上沒有絲毫委屈悲傷,只有平靜坦然的執(zhí)著:“我知道,我在外面等不進(jìn)來。叫我走多少次都沒關(guān)系,我還是會再走回來。等你想見我了,就馬上出現(xiàn)在你面前。絕對不叫你等。所以,你只要有一次后悔想打開門,之前的約定都算數(shù)?!?/br>
姬清無聲的笑了:“真是個小孩子。”

笙歌的安寧澄澈里有一種超脫淡然的力量:“我從小被人說少年老成,以前不覺得怎么樣,現(xiàn)在卻覺得自己生得太晚。如果我再年長幾歲,你打從一開始認(rèn)識的就只是我了。就是現(xiàn)在,如果我看上去再成熟一點(diǎn),是不是就能叫你更安心信我一點(diǎn)?”

“不,這樣就很好。你若是再大一點(diǎn),走了就不會回來了?!?/br>
恐怕只有這樣年紀(jì)的少年,才會認(rèn)定了就堅定不移的一次次撞上來。不計后果,心摔碎了也能自己粘好再捧著繼續(xù)暖人。叫人不知道怎么是好。

笙歌只是看著他,一眨不眨:“怎么會?想見喜歡的人,就是老得走不動路了,也會想到辦法的。那時候,說不定我就不在意自己姿態(tài)狼狽了,旁人怎么說都不走開。一直一直等著。”

直接坦然的真心,最是叫人無法招架。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把他牽扯進(jìn)來。

然而現(xiàn)在,卻有些進(jìn)退兩難了。

“你都看到了?!?/br>
“嗯,看到了。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一直戴著面具嗎?”

姬清站在門內(nèi),午后的陽光一推開門就能照耀到的地方。雪色的發(fā)逆光看來淡淡的,灰瞳因為眸光的柔和也顯得清靈,就像傳說里吸風(fēng)飲露的仙神,并無一絲鬼魅之氣。

至少,看在笙歌的眼里是這樣的。

姬清冰冷毫無情緒的臉,在那些微的笑意柔軟未出現(xiàn)前,只有無情無心的無動于衷。玉砌冰雕似得虛妄,脆弱、冷漠、完美、空靈,至美至惡。

任何人猛然見了,都會下意識生出一種極致貪婪的占有、愛慕來。

笙歌沒有。

他下意識想到的是,原來如此。這就是情人不愿意被他看見的面具下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