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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支持他的,更多是隱山的外姓弟子一派。隱山效忠制度,雖然只是有時效的聯(lián)盟,一般無權(quán)參與這種隱山內(nèi)部勢力更迭事件,但有一部人是永久效忠制,不但他們自己,他們以后的血脈都是隱山的人,自然也可以參與隱山的大事。這部分人數(shù)量當(dāng)然比不上姬家本家人,但是,幾乎每個外姓弟子都是資質(zhì)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在隱山的職位也只高不低。“姬雪才回來隱山多久?恐怕不合適?!?/br>“選少族長,看得難道是誰在隱山時間長短嗎?他和墨家公子只身闖進(jìn)黑街,帶回來這么重要的消息,足以見對隱山的忠心。再說,姬箴行事有時失了分寸……”“姬雪……”……兩方各自壓著聲音,心平氣和有理有據(jù)互不相讓,場上的氣氛凝重。姬箴卻微微垂著眼睛,顯得頗為淡定,似乎當(dāng)真淡泊名利,對少族長的位置可有可無。姬箴一向在乎名利輸贏,毫不掩飾,沒有人不知道。姬箴在想什么?是什么重要的事,讓他在這樣重大的場合都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姬箴在想,他準(zhǔn)備出發(fā)前,在他的書房里遇見的那個人。一個溫文爾雅,聲音沁涼,透著邪氣的青年。“你是誰?”姬箴的書房連萊茵都不能擅入,這個人是怎么進(jìn)來的?青年姿態(tài)放松的端坐在他平常坐的書桌后,穿著一身松白色精致低調(diào)的古式制服,烏黑秀麗的頭發(fā)修剪到耳邊。他的眼睛閉著,似乎放松至極。那身衣服,無論是用料、制式,還是紋路,都頗為講究。他卻看不出是哪個家族門派的。自己最重要最私密的空間,忽然看到一個不速之客,姬箴當(dāng)然應(yīng)該覺得警惕防備。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怎么都生不出敵意來。青年的面容秀美清俊,卻有一種像井水一樣的沁涼冷意,他的聲音古古怪怪的,有些像未曾變聲的少年,顯得雌雄莫辯,慢慢地嘆息說:“做武者有什么用?還不是比不過所謂的天資,你以為你做下的事不會有人知道嗎?你錯了,有些人就像禿鷲蟲蠅盯著生rou腐尸,等你走得稍微順風(fēng)順?biāo)恍?,或者等你稍稍絆一下,他們就會第一時間從暗地里冒出來,一五一十的告知到姬飛花面前,你想過自己的下場嗎?”姬箴冷冷地盯著他,感到脊背微微起了一層寒意。“你告訴我這些,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事,難道還會留下證據(jù)讓人對付我?”“是嗎?要不要加入尋者。即便是毫無資質(zhì)的人,也可以給你修行大道?!鼻嗄瓯犻_眼睛,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嬰兒一般,卻透著古怪的邪氣。姬箴感覺自己就像被一條毒蛇盯住了,瞬間如墜寒窖,動彈不得。青年垂了眼,嘆息似得懨懨地說:“只要你成為尋者,就會知道古武有多不值一提。你可知道千年前的修真界?我已經(jīng)一千多歲了。古武能讓你活到三百歲嗎?能讓你永遠(yuǎn)年輕嗎?”姬箴當(dāng)然知道修真界,也知道尋者,但尋者一向是被古武界排斥視為邊緣的存在。“修真界已經(jīng)不存在了,靈氣匱乏,你們靠什么修行?”青年似乎有些厭倦不快了,雌雄莫辯的聲音冷冷地說:“你知不知道千年前的姒氏?”姒氏之亂,誰人不知?姬箴的瞳孔微微一縮,緊緊地看住了這個人,感到額頭似乎滲出汗來。青年無趣道:“我們?nèi)︷B(yǎng)古武之人為鼎爐,他們體內(nèi)天生修煉的道場,就是頂級的靈氣?!?/br>“不可能!姒家不是早就被連根拔起!”姬箴再難以維持他慢條斯理的語氣。“姒家從未消失,而是主動的隱匿起來了,連根拔起?就憑這些人也配?”疑問無趣的語氣,似乎他口里所謂的這些人,連讓他嘲諷都不值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古武界,也不過是我們?nèi)︷B(yǎng)的,隨時用來宰殺的牲畜圈罷了。這世上,只有一小部分真正的強者才配站到最高處,得到最好的東西。大道長生也是。”青年的手指點點他,確認(rèn)似得點頭。姬箴感覺他的心跳得很快,汗水直流而下:“不可能,沒有修真界,沒有大道了?!?/br>“你錯了,天道不死,這世上的成神之路就不會完全泯滅,只不過,只有極少一部分人配得到。”青年無趣地嘆息一聲,倦怠地說,“我看中你的心性資質(zhì),邀請你加入我們,你應(yīng)該懂得這個道理。當(dāng)然,你若是婦人之仁,講究什么平等善良,我也不勉強?!?/br>他伸手點點姬箴,遺憾隨意地說:“成神或者為畜,全在你自己。”姬箴被那根瑩白光潔的手指指著,就像是被這世上最恐怖的利刃指著死xue。叩叩叩!忽然身后的門被敲響。姬箴猛地回頭。“箴少爺,時間快到了,您準(zhǔn)備好了嗎?”傭人低聲提醒道。“我知道了,你先……”姬箴轉(zhuǎn)過頭,轉(zhuǎn)瞬間他的面前就空無一物。整個書房敞亮無比,不可能藏下任何一個人,那個神秘恐怖的青年好像是忽然之間憑空消失了。萊茵敲門進(jìn)來,好奇地問:“難道你還緊張???躲在這里干什么?”姬箴喉嚨干澀,面上一派堅毅沉著:“你在外面,有沒有人從這里出去?”萊茵夸張的聳肩攤手:“你在開玩笑嗎?你想告訴我,你的魂兒已經(jīng)去正殿了?小寶寶,這是你的人生大事,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沒必要這么緊張?!?/br>姬箴從萊茵的玩笑眼神里看出來,他是真的沒有見過有人出去。萊茵的意思他懂,早前他也是這么想的,就算這次少族長是別人,等到姬飛花下臺,還不知道是多少年,來日方長。少族長,未必就是族長。但現(xiàn)在,姬箴真的站在這里,聽著兩方為這個位置針鋒相對,不斷拉鋸,忽然卻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他腦子里想起的,都是之前書房里那個人的話。如果尋者的手段這么通天,他為什么要像條狗似得,就瞅著這一根骨頭搶?姬箴冷眼看著這些人,就像看著一群大禍臨頭而不自知的螞蟻,可笑又可憐。他低低地呢喃:“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成神或者為畜,還用選嗎?”少族長不是候選者打一架誰強選誰,必須是各方支持,品行資質(zhì),綜合考量。讓絕大多數(shù)人同意,心服口服,才是至關(guān)重要。爭論到最后,要十二位長老的意見時,沒想到他們提名讓姬青也一并站在候選席上。然而,派去請姬少主的人卻回話,姬少主說姬雪就很合適,自己并不愿意來。姬飛花全程冷眼旁觀,平靜漠然,就像結(jié)果如何都與她無關(guān)。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