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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它們想好新的對策,便揣著這顆獻媚失敗的冥石榴,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走了!第七章聽著金穗花們悔得肝腸寸斷的哭喊,冥石榴被握在手上,當植物神周身的氛圍發(fā)生溫度急速下降的變化時,也遲鈍地意識到大事不妙了??纱舸舯勘康乃氨欢谥?shù)氖且粋€‘乖乖被吃掉’的角色,這下環(huán)境突然變化,它束手無策之下,竟安之若素了。——反正目前的狀態(tài)比掛在樹上要舒服得多~阿多尼斯遠不及它隨遇而安,在大步流星地離開金穗花群滋長的土地后,一路上便只見表情空洞無神的幽魂,死氣沉沉的濃霧遮住了半張臉,連個可以問詢的對象都沒。他迷路了。眼見越走越荒蕪,阿多尼斯躊躇片刻,終究是頓了腳步,問無時無刻不樂呵呵的冥石榴:“他們?yōu)槭裁匆屛页粤四???/br>冥石榴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得抖了一下,明明知曉周圍不會有那些只在俊美無儔的植物神前乖巧溫順,平日總兇神惡煞的金穗花,也還是忐忑不安地在阿多尼斯手心里滾了一滾,看看周圍確實沒有那些灰撲撲的浪濤。阿多尼斯看出它在忌憚金穗花的威脅,心里更斷定被索要的這項報酬實則不懷好意,語調(diào)卻愈發(fā)溫柔了,粉玫瑰般的頰上淺淺漾開了一對梨渦:“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呢?”冥石榴不愿意拒絕一個來自這么美麗的神的請求,可又不由得猶豫,垂頭喪氣地說:“他們鐵定會懲罰我的。”阿多尼斯循循善誘,含笑的黑眸底處,沉淀著的卻是危險的深沉:“勞頓的車輿追不上精氣飽滿的駿馬,在嘗試未果后,便會轉(zhuǎn)移他途。若是擔心他們將你傷害,倒不如相信會在我的庇蔭下安然無恙?!?/br>被這如沐春風的笑靨迷得神魂顛倒,它連半句都沒聽進去,期期艾艾的,半天不成句。這顆石榴自從枝頭鼓出一個苞兒時起,就無時無刻不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嫌棄,它們以自身的緊俏勻稱為榮,偏偏它是其中的一個異類。汲取的養(yǎng)分不多,個頭卻成長得足有其他弟兄的三倍大,惹得與它吊在同一根枝上的jiejie們天天心驚膽戰(zhàn),唯恐哪天一覺醒來,就被這可惡的胖子給牽連著掉了下去。這次金穗花們難得不給它白眼,也沒有冷嘲熱諷,而是堪稱和顏悅色地交代它去乖乖被這最漂亮溫柔的神祗吃掉,叫它心里即便萌生了那么一絲絲會死去的難過,也被首次被認可的快樂給掩蓋了。“唔,它們說,”它不想讓第一次得到的溫柔對待消失得那么快,想通了后,鼓起勇氣道:“殿下要是把我吃掉了,以后就沒辦法離開這里了?!?/br>哪怕是神祗,也會被冥石榴的津液生出的羈絆牢牢困住,再無法輕易邁出冥土。每吃掉一顆石榴籽,便會在一年中被迫停留一個月,而它們則要貪心許多,為圖保險,一開口就要求他吃掉一整個。——這樣就能把漂亮又親切的植物神給永遠留下來了。顯然金穗花們算得清清楚楚,心里亮堂,就是故意用這項冥府中的常識來蒙騙初來乍到的植物神的。只是演技的破綻引出了阿多尼斯干脆不踐諾的舉動和極強的警惕心,這就超出了它們能算計的范疇。“你說的是真的?”阿多尼斯怔住了。冥石榴在他掌心著急地蹦了起來,差點沒摔下去,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真的!真的!”阿多尼斯微蹙著眉,安撫地摸了摸蹦跶不已的石榴,索性把它給直接收到懷里,才總算安靜下來了。在他的猜想中,那極有可能是一個叫自己身體不適的惡作劇,卻怎么也沒想到,真正的答案竟然會是一副這么叫他啼笑皆非的面貌。阿多尼斯不再糾纏前話:“這里是哪?”冥石榴這次回答得很干脆,只是被薄薄的衣料悶得有點甕聲甕氣:“慚愧呀,我竟一無所知?!?/br>阿多尼斯:“……”他在稍感失望之余,也發(fā)覺自己這問題有多傻了。這顆石榴明顯就沒離開過生它養(yǎng)它的落葉灌木,與同胞兄弟的關(guān)系又不和睦——應該說是單方面被棄若敝履,驀然來到其他地域,對這一無所知也是不值得詫異的。冥石榴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可算是在亂糟糟的記憶里翻出了能扯上點關(guān)系的信息,殷勤道:“殿下不妨再往前走,等見到黑色的白楊樹了,就能找到最學識淵博的水仙花?!?/br>不待阿多尼斯說話,它就心虛地補充了句:“大約只有切實的探險,才能檢驗其中的價值。”——畢竟它真記不清楚了。雖然這個向?qū)дZ焉不詳,自己都很迷糊,阿多尼斯還是決定按照它所說的方向走去試一試。幽深的小徑旁有一道淺溝,上面零零碎碎地長著幾株葉片怏怏的薄荷草,他碰觸它,想進行交流,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唯有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啜泣。“它經(jīng)常自覺委屈地哭個不停?!痹谥参锷竦膽牙锔C著,時不時還被那雙香膏般的柔荑碰觸,冥石榴歡樂得像重獲新生的飛鳥,隨時都要因過于雀躍而騰飛直去。見薄荷草對植物神熟視無睹,它尤其憤怒,氣哼哼的念叨著,難得刻薄:“誰跟它說話,它都愛理不理,沉溺于悲傷之中,哭啊哭,不解自己的身影為何無法倒映在心儀的墨湖。偶爾自我厭棄,又偶爾自封佳美。”“可別給機會,去理它的浮艷和自我陶醉,更別回應它癡傻得神志不清的連篇妄語,盡管愛上了尊貴的陛下,但這份可恥的一廂情愿,才不值得被多看一眼。”阿多尼斯:“……”他竟無言以對。沿著清幽的小徑走到盡頭,躍過波濤洶涌的黝黑小河,又經(jīng)過幽謐嶙峋的巖谷,再穿過七重高墻,一排茂密的白楊便靜靜地映入了眼簾。它們高大挺拔,枝繁葉茂,凍裂的外皮沉墨烏黑,似受過鞭撻般傷痕累累,又如沐血而戰(zhàn)的英勇衛(wèi)兵,不因磨難傷害退卻。不消任何人解說,阿多尼斯一眼就認出了被身為保護著的白楊所包圍,嫩綠草茵,陽光和煦溫暖,處處洋溢著和樂之氣的田園,就是叫等待審判的亡者心馳神往的極樂之所——愛麗舍。就像沙漠里傲然獨立的綠洲,無災無妄,無紛無爭,不被縱情享樂的足跡所污染,是民康物阜的祥和美滿,閃爍的翠光象征著希望與愜意,是渴望苦難哀戚的幽魂夢寐以求的避難所。阿多尼斯卻覺得古怪,一步都不愿邁入。已經(jīng)這么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