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人數(shù)目相比,哪怕有著舉世罕見的好顏色,能獲得這項殊榮的著實不多。因失憶而不知道自己也曾被一本正經(jīng)的對方強取豪奪過,阿多尼斯只點點頭,問出了一直好奇著的問題:“只想嘗幾顆晶瑩飽滿的葡萄的旅人,是不會有心將整株藤蔓移至華美的殿堂中的。然而愿意精心照料它的大有人在,正如被神明拋棄的美貌女子也有真情實意的裙下之臣。他們難道會任由再煽不起自己情焰的舊情人們另覓良宿嗎?”哈迪斯的全副心神不知不覺就放在了那牽著自己的溫軟小手上,聞言稍稍一頓,和緩地解釋道:“不會。若非有阿波羅從中作梗,他們不至于一直無子?!?/br>盡管瞧不上個容貌只算不錯的雅典公主,阿波羅也容忍不了她在父王安排下另嫁他人的背叛。“自私薄情?!卑⒍嗄崴箙拹旱匚櫭碱^,低聲道:“一個個是滿口謊言的無賴,卑劣地通過欺騙、誘惑與強權(quán)的手段掠奪了女子的純潔,得了甘美的歡愉后,還逼迫她們將終生的貞潔與幸福一同奉上?!?/br>越發(fā)顯得地位較阿波羅更為尊崇,卻擔(dān)得起潔身自好這一詞的冥府之主難能可貴。哈迪斯不知被他司空見慣的兄弟子侄的斑斑劣跡無形中還幫上了點忙,令他在戀人心中增色不少,見阿多尼斯面露不快,知他看不慣,立即寬慰道:“這件事情交給我,定叫他盤算落空。”也只有盲目寵溺植物神的冥王會利落應(yīng)下這注定要打光明神臉面,嚴重開罪對方的事了。阿多尼斯心里頓時一片柔軟,被那從深處的暖流徐徐淌過的地方則灼燙得厲害,如疲累旅人聽了蘆笙吹奏的悠揚曲調(diào),一點點郁氣被驅(qū)散殆盡,又像迷途的牛羊意外來到一處豐腴的原野,漂亮的眉宇也舒展開了。他微笑道:“不用?!?/br>他之所以沒有對伊翁據(jù)實相告,倒不純粹是為了看戲。即便再不通人情世故,他也清楚自己于這個太陽神的虔誠信徒眼中不過是身份不明的外鄉(xiāng)人,貿(mào)然道出毫不美好的真相,遠不如編織個美好謊言要來得可信。而到底要不要干涉這件事情,就全憑心情了。植物神從來沒有悲天憫人的柔軟心腸,能得他幾句關(guān)心的,除了天性親近的植物,就只有近來正式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的冥王了。經(jīng)那次宴會上的荒唐一幕后,他對奧林匹斯一系的印象已然跌至谷底,有過相似的經(jīng)驗,不免隱約有些感同身受,才對那娶了一顆芳心還遺留在光明神處,又將認養(yǎng)光明神與妻子誕下的私生子的國王生出若有若無的憐憫。只憑這點份量,是絕無可能與冥王于他心目中的重要性相提并論的。哪怕知道哈迪斯絲毫不懼觸怒日神,阿多尼斯也不想叫他平白無故就惹上些麻煩。“無妨?!惫纤拐f著,心里一動,難得開竅了一下,趁機握緊了他的手。“……”阿多尼斯本能地掙了一掙,很快強迫自己放松下來,一邊柔順地任他握著,一邊微微歪頭,溫柔地凝視著他那雙墨綠的深邃眼眸。“我心愛的陛下,怎么了?”他笑吟吟地問道,語氣柔軟,又恍然帶點甜蜜,漆黑的瞳仁映著天上閃耀的星子,摻了親昵的狡黠,比那輪單調(diào)的銀月要更來得流光溢渙。哈迪斯胸中驟然一窒,像是被蠱惑般俯身,傾了修長的脖頸,似點水般順勢吻了吻那皓白細軟的手背,接著宛如若無其事地慢慢繼續(xù)方才的話題:“他若有異議,大可親來冥府一趟。”可想而知,才剛付出極大的代價從那煉獄里脫身的阿波羅,不可能愚蠢到為這點意氣之爭去重蹈覆轍的。他一昧板著張英俊的臉,笑瞇瞇的阿多尼斯就毫不客氣地開口調(diào)侃了:“就不知英明可敬的冥王陛下,是否也與他的兄弟一般,也有過幾段露水姻緣呢?”哈迪斯呼吸一滯,眼中似有微光一閃而過,定定地看著他。阿多尼斯見他的反應(yīng)有趣,笑意不知不覺地就在眼底漾了開來,不由變本加厲,朝他身旁邁了一小步,足下輕踮,在那耳畔故作傷心道:“嗯?陛下一言不發(fā),看來是真有過呢?!?/br>第四十三章吃飽喝足的雄獅往往選擇一處趴伏,許久懶得動彈,便有懵懂無知的花鹿被這慵懶無害的假象欺騙,不僅大大方方地在其眼前晃悠,還膽大包天地想要捉弄起它來。早已虎視眈眈的哈迪斯不等主動靠近的阿多尼斯說出下一句話,就忽地伸出一手,穩(wěn)穩(wěn)地握住他的后腰后微微用力,順利將那柔韌的腰身向內(nèi)一折,讓他們身體從中往下的部位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緊接著俯身壓下,厚軟的落葉堆成了隱蔽的床褥,溫柔地裹住兩人,與夜幕同色的寬袍被動作帶起的風(fēng)掀起,落下時牢牢罩住了重疊的兩人,擋去了云端月神那好奇的注視。阿多尼斯原先以為,些許調(diào)笑的話語充其量會點燃一小簇火苗,結(jié)果卻如硬上了父神的太陽馬車的法厄同一般,以莽撞烤裂了蔥郁的樹林,放任金黃的熾獸帶來了大片焦土。他太過雷厲風(fēng)行,阿多尼斯一時間沒回過勁來,也松懈了心神上的控制,瞬間就被四面八方響起的震耳欲聾的尖叫聲給淹沒了。這些自他們?nèi)肓藰淞郑鸵贿吽翢o忌憚地窺伺,一邊熱鬧地交頭接耳的花草樹木無疑是極想親近司掌植物的冥后??捎衼碜酝稣邍鹊慕y(tǒng)治者無意中釋放出的恐怖威壓,哪怕再愚鈍不過,也感覺得出那是危險而強大的存在,它們不敢貿(mào)貿(mào)然地湊上去,只好悻悻然地在一旁偷窺了。根本聽不見它們聲音的哈迪斯純粹是依循本能與心意行動的,盡管確定方才的舉動不可能會傷到戀人,見阿多尼斯的唇因不適而微微抿著,便停了原本要沿著白皙細膩的脖頸而下的綿密親吻,暗啞的聲線里夾著關(guān)心:“夫人?”阿多尼斯也不推開他,只揉揉眉心,定下心神,無奈地笑笑:“不是你的原因,是……”他險些說溜了嘴,忙住口了。植物在對膽大妄為地推倒還企圖褻瀆被它們放在心尖尖上的漂亮神祗的混蛋,無一不表現(xiàn)出極致的憤怒,連恐懼都暫時忘卻了,紛紛對這一身黑袍還死氣沉沉的神破口大罵起來,只恨自己根扎得太深。最高大健壯的一棵松樹靈機一動,賣力地順著風(fēng)力晃起枝椏來,很快就把幾顆最飽滿而沉甸甸的松果甩脫,攜著忿怒地瞄準那黑色的背影投擲而去。雖然準頭不好,沒能砸中,這舉動卻給了其他植物莫大的提示,它們迅速行動起來,有刺甩刺,有果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