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她還去問了一句，凱西回答她是跌倒了。她就沒在意。二十分鐘之后凱西就從窗戶上跳下去了?！?/br>
“酒店經(jīng)理打開房間門，女仆暈倒在地板上，后腦勺可能被椅子或者別的重物砸了一下，有浮腫。女仆醒來后對酒店經(jīng)理說，凱西這幾天情緒一直非常低，到了今天早上突然開心起來，說約了格林在飯店等。女仆本來想告訴夫人的，但是凱西警告她不能說。兩人就到了飯店，吃完午飯她幫凱西梳洗打扮好，換了婚紗，凱西趁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把她砸暈了?！?/br>
“女仆現(xiàn)在被接回德克威府邸了。來接人的是德克威夫人，老家伙沒有出現(xiàn)。凱西是六點多的時候被法醫(yī)確認(rèn)死亡，目前遺體也運回德克威府邸了。其他的情況暫且不清楚?！?/br>
沃克掛了電話。資料燒完已經(jīng)是清晨了。

天光在外面漸漸濃郁起來，保爾早上還要去銀行上班。他簡單漱口過后，正準(zhǔn)備拿公文包，外面?zhèn)鱽磙Z鳴聲，沃克和格林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四目相對。

門被打開了，黑洞洞的一排槍口先伸了進來：“警察！所有人舉起手來！”

格林顫抖著本能跟從了這個指令，有人暴力地把他推了一把，抓著他的手往身后一扳，他似乎還聽到了骨頭扭過去的一聲輕響，然后是卡啦一聲手銬上鎖的脆亮的聲音。

第四十四章

“罪名是什么？”

“商業(yè)詐騙。”

“有證據(jù)嗎？”

“已經(jīng)掌握了一部分證據(jù)了。他的這個‘萬花筒’公司根本就沒有任何業(yè)務(wù)和資產(chǎn)，是這位伯爵先生編造出來的一個空殼公司。我們已經(jīng)查到，這個在英國注冊的公司是去年才轉(zhuǎn)手到他手里，而且是通過抵押拍賣的形式從切斯銀行以非常低的價格賣出來的。他憑空制造了代理船廠和物流業(yè)務(wù)，空手套了將近兩百萬投資金，還涉嫌騙取國家技術(shù)補貼。我們正在聯(lián)系受害人的相關(guān)證據(jù)，但是證據(jù)的收集可能時間還要長一些?！?/br>
“是誰舉報的呢？”

“商務(wù)部稽查組。”

“稽查組是怎么查到他們的？”

“是查商會查到的，他們的成員企業(yè)中還有一個也是空殼公司，連帶著查到了。”

“另外那個公司的人也抓了嗎？”

“嗯，都抓了。這年頭經(jīng)濟犯罪的不少呢?！?/br>
伊莉斯在筆記本上記下重點：“那我現(xiàn)在可以采訪格林?蘭道爾嗎？”

警局局長勉強笑笑：“這個不行，對不起?！?/br>
“為什么？我可以申請?zhí)厥獠稍L令的。”

局長搖搖頭，把她拉到一旁低聲說：“不是我想給你采訪，上面下了命令不能讓他見無關(guān)人員，在他親口認(rèn)罪之前除了律師和執(zhí)法人員，我們都要小心。你就別給我找麻煩了?！?/br>
伊莉斯挑眉：“他又不是刑事罪犯，怎么勞動上面下特殊命令了？”

“影響太大了，這也算是近幾年紐約涉案金額特別大的案子了。而且……他跟凱西的事情你知道吧，再讓記者寫只會把事情鬧得更大，畢竟對逝者不尊重?！?/br>
伊莉斯艷笑，勾著他的肩膀：“行，我不為難你，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什么時候讓你難做過。你能跟我說這些已經(jīng)很給我面子了，我知道?！?/br>
局長點頭：“如果能讓你見我肯定讓你見，但是現(xiàn)在我真的沒這個權(quán)限。”

伊莉斯給他點煙：“沒事，我理解。嘖嘖，說來也奇怪，凱西?德克威剛死，連一天都不到這位伯爵先生就被抓了。運氣也太不好了吧？”

“這回和運氣沒關(guān)系，”局長擺擺手：“我跟你直說吧，但你別寫出去就是了?；榻M的人跟我透露，老德克威當(dāng)初和他們打過招呼，審查的時候留個心眼看能不能抓點把柄留著，免得以后這位伯爵先生對他女兒不好。老家伙活了快六十多年了，多精明啊。嘖嘖，果然凱西一出事，這位伯爵先生就遭殃，你說能和老家伙沒有關(guān)系嗎？不可能?！?/br>
伊莉斯佯裝驚訝，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似的：“這里面關(guān)系這么復(fù)雜？”

“那不然呢？”局長笑笑：“我是不知道為什么凱西要跳樓，可我知道，這位伯爵先生肯定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現(xiàn)在是得罪了老德克威，而且把柄是確鑿的，還能有什么好下場？”

“那不能見他也是老家伙的意思？”

“當(dāng)然不是他直接下達的命令，但是既然顧及到了凱西，我估計也有他的授意吧?！?/br>
伊莉斯皺起眉頭，轉(zhuǎn)開話題：“那除了蘭道爾以外呢？另外兩個能不能見？”

局長考慮了一下：“其實另外兩個我也不認(rèn)識，應(yīng)該是他那個團隊里的人?！?/br>
“讓我見見吧，隨便一個就行，能套點話出來我交個稿子嘛?！币晾蛩拐T騙道：“我不讓你為難，你也好歹成全我把今天的任務(wù)完成了吧，我專門讓編輯給我留了半個版的。”

局長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讓獄警帶她過去：“給你十五分鐘，別太大動靜。剛剛我說的不要隨便寫出去啊。要不然我就要遭殃了。”

伊莉斯彎唇一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捅婁子的?！?/br>
三天后。拘留室。

格林坐在單獨的房間里，精神清醒，情緒平靜。

這是他第二次進拘留室了，有了第一次驚心動魄的體驗，這次他顯得穩(wěn)重許多。警察來詢問，他思路清晰，語氣溫和，偶爾還能調(diào)侃兩句。拘留室里可以讀圣經(jīng)、寫日記。他就仍然保持著這兩個習(xí)慣。晚上睡覺做夢，都是些故鄉(xiāng)、故人、故事，祖父的臉也頻繁地出現(xiàn)。夢醒后他久懷釋然，人固有一死，他并不害怕這個結(jié)局。

保爾接受完詢問之后回來倒頭就睡，睡姿頗有烈士殉國的風(fēng)范。沃克沒打擾他，坐在旁邊閉眼養(yǎng)神。他這兩天沒睡好，一來擔(dān)心格林的情況，二來為了思考脫身的對策憂愁不已。伊莉斯見了他一面，對他說了大致的情況。凱西殉情，格林被捕，整個紐約熱熱鬧鬧的，八卦故事編的天馬行空，只有當(dāng)事人一方在永寂的死亡里，一方在冷清的監(jiān)獄里。

伊莉斯告訴他，無論警察怎么問，都不要開口說話，她會和律師溝通應(yīng)對。于是沃克在審訊室里閉口不言，惹得警察大怒，還挨了幾腳。他拖著自己抽搐的胃回到拘留室熬了一個晚上，終于等到疼痛消減下去，然后昏了小半天，差點以為自己要喪命在拘留室里。

沃克不敢想，一向身嬌體貴的格林要怎么挨過這樣的“審訊”。

快到晚飯的時間，警察打開門來喊：“保爾！保爾?盧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