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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滯,冷著臉站定,陰沉僵硬的表情讓人望而生畏。 “少爺?!?/br> 管家沖他微微頷首,主動報告道:“老爺?shù)牟∏闀簳r已經(jīng)控制住了,這兩天情緒也還算穩(wěn)定?!?/br> 不過因為心里一直有所記掛,整天食不下咽,再加上病痛的折磨,人已經(jīng)憔悴的不成樣子了 即使這一次得以穩(wěn)住,可下一次,下下次呢?興許就不會再有這么幸運了。 很多話,管家想說而不敢說,只能憋在肚子里。 “這不是我所關(guān)心的,無需向我報告?!背棠街奚驳恼Z氣,不夾雜一絲情感,冷淡如冰。 那個人是死是活,是否還存在于世,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qū)別,他不會流一滴淚,甚至不會因此而感到難過。 或許,他早就該下地獄去贖罪了。 潔白明亮的病房里,陽光窸窸窣窣地灑在地面上,桌上透明花瓶里插著的一束康乃馨已經(jīng)毫無生氣。 整間病房里隱隱充斥著一股死亡的陰森冷冽氣息。 程毅風(fēng)靠臥在病床,兩邊的面頰深深凹陷,顴骨突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眼睛里也是晦暗無光。 他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視線慢慢從窗外轉(zhuǎn)移過去,看到來人,動了動嘴皮,喉嚨一陣干澀,像久未逢雨水的土地,裂開一道道口子。 程慕洲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玻璃,一陣熱氣撲面而來,陣陣蟬鳴聲喧囂不堪。 然后他聽見身后傳來虛弱的詢問:“就只有你……一個人來的?臨夏……臨夏呢?” 房間安靜兩秒。 呼啦一聲,程慕洲又將窗戶給關(guān)上了,他默默轉(zhuǎn)身,冷笑道:“是誰給你的自信,認(rèn)為我會帶他過來?” 床上之人滿臉期待的表情,逐漸被失落給替代。 程毅風(fēng)枯瘦如柴的手緊緊抓著床單,擰起一片褶皺,手上插著的輸液管隨著輕輕晃動。 他緊閉著嘴唇,胸口被一股氣給堵住,升起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默了好半天,才悶著嗓音質(zhì)問:“你……就真的這么想看著我死不瞑目嗎?他是你的弟弟,為什么……就不能對他仁慈一點?” “你已經(jīng),把他害的夠慘了。” “仁慈?” 程慕洲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目光漸漸變得陰鷙,“繼續(xù)讓他茍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jīng)是我對他最大的仁慈,看樣子,你毫不知足?!?/br> “我聽管家說……” 程毅風(fēng)喉頭一哽,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我聽說……你把那個丫頭接去跟你一起……一起生活了?能夠接納她,為什么就不能夠接納臨夏?!?/br> 好歹同根而生,相煎何太急。 “你憑什么拿他們作對比?” 程慕洲恨恨不平,“一個是被你女兒逼到母親患上精神病的受害者,一個是你被情婦勾引生下來的野種,何來的可比性?” 拿程未遺跟那小子比較,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他真后悔,當(dāng)初沒讓程臨夏跟著他那個不知羞恥的母親,一起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消失。 以免有人臨死前都惦念著。 “你是我的兒子,他也是我的兒子!” 程毅風(fēng)情緒變得有些激烈起來,“我不允許……你這么稱呼他。程家的財產(chǎn)……也不是……不是你一個人的……” “屬于他的那份……至少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必須得給他……” “我看你似乎已經(jīng)忘記,風(fēng)尚集團這個名字是怎么來的了?!?/br> 程慕洲一步步逼近病床提醒,“程毅風(fēng),尚麗華,是我母親陪著你一點一點打下來的江山,你叫我讓給他?” “別說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算是一個子,他也沒有資格拿!” 在巨大的刺激下,程毅風(fēng)一口氣喘不上來,胸口劇烈地起起伏伏。管家站在門口聽見里面的動靜不大對頭,直接推門進來了。 一眼看見程毅風(fēng)的異常反應(yīng),臉色頓時嚇得煞白,趕忙叫來了醫(yī)生。 程慕洲轉(zhuǎn)身走出病房,管家跟著出來,他倏然轉(zhuǎn)身,俊臉上爬上一抹冷傲,“等他什么時候死了,什么時候再給我打電話!” 剛離開醫(yī)院,宋穎的電話來了,說是有個重要的客戶來了A市,想見上一面一起吃頓飯。 等程慕洲陪完客戶回到家,已是半夜,洗完澡拿起手機才注意到程未遺后來又發(fā)的一條短信。 問他有沒有回家。 程慕洲伸手將椅子拉過來,面對著落地窗坐下,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氣,手指在鍵盤上點了點。 “剛看到信息,已經(jīng)回來了?!?/br> 這個點宿舍早就熄燈睡覺了,秦朵朵那邊開始傳來陣陣磨牙聲,楊婧在床上翻動兩下,不滿地踢了踢床架子。 聽到被窩里傳來的嗡嗡兩聲震動,程未遺立馬于黑暗中睜開眼睛,弓起背,伸手把手機給摸了出來。 她盯著屏幕上的一行字,微蹙眉頭:“剛剛回家?” 這次的回復(fù)很快:“嗯,陪客戶吃飯?!?/br> 接著又是一條:“怎么還沒睡覺?” 腦子里浮現(xiàn)出程慕洲盯著手機回復(fù)短信的樣子,或許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程未遺的嘴角不由自主地?fù)P起,“準(zhǔn)備睡了,晚安?!?/br> 與她的想象恰恰相反,程慕洲此時神色凝重。 他吐出陣陣煙圈,撣了撣煙灰,打出晚安兩個字發(fā)過去后,將手機直接往床上丟去。 晚上陪客戶一起吃飯的時候,收到一條來自管家的短信,長篇大論地勸說他,應(yīng)該讓程毅風(fēng)跟程臨夏見上一面。 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血濃于水的父子。 可笑。 當(dāng)初出軌事件浮出水面,小三帶著私生子上門,他母親忍受不了婚姻里的背叛,絕望跳樓而亡,他又何曾見了最后一面? 這種遺憾的滋味,就該讓始作俑者嘗盡。 手里的香煙不知不覺已經(jīng)燃燒到最底部,程慕洲倏然起身,將煙頭按滅的煙灰缸里,腦子里忽然想到些什么,表情有一瞬的凝滯,睫毛也輕微顫動起來。 他抬手用大拇指摩挲著下唇,眼睛里泛起一波惆悵。 清晨,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射到地面的時候,整個校園被籠罩在一個金色的光圈中。 高一高二的學(xué)生要進行晨練,cao場整齊的步伐聲和口號聲交織在一起,宛如一曲交響樂奏起。 高三學(xué)生則都匆忙趕往教室,進行飯前晨讀,半個小時后,齊齊涌入食堂就餐。 接著就是一整天被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恼n程。 自從上次程慕洲來過一趟學(xué)校后,程未遺就發(fā)現(xiàn)上課越來越輕松,不僅沒有老師再時刻盯著她,也沒有老師會喊她起來回答問題。 班主任的語文課更是直接視她不存在。 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畫畫,一畫就是一上午,中午跟蔣小童一起從食堂回來沒一會兒,齊衡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