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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人聲鼎沸,程未遺的目光,直直落在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桌。 齊衡等好學生的家長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些驕傲的神情。 曾幾何時,這種情緒也在她外公的臉上流露過。 “作為倒數(shù)第一的家長……”程未遺收回目光,喃喃自語,“你一定會覺得很沒面子吧?!?/br> 應該是這樣的。 不然,她肯定也能在程慕洲的臉上,找到相同的情緒才對。可是沒有,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聽到這話,正在回復秘書工作消息的程慕洲,手指不自覺地僵了一下。 下意識地抬起眼皮,只見程未遺的眼睛里,帶有一抹化不開的愁緒,就像個犯了錯,且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犯了錯的孩子。 然而她犯了什么錯呢? 至少在他的眼里,什么錯也沒有。 程慕洲繼續(xù)回復著還沒有回復完的消息,過后便把手機給收了起來,右手的幾根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了敲。 接著柔聲安慰道:“我說過了,只要你覺得開心快樂,就足夠了。其他無所謂?!?/br> 依然是那句話,成績是他最不在意的東西。所以第一和倒數(shù)第一,在他眼里也沒有任何區(qū)別。 他的面子,更不需要別人去掙。 但對于程未遺來說,卻并非如此。這個男人越是包容,她就越是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在一點一點的增加著重量。 默默對視數(shù)十秒,小姑娘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放心吧!以后我會好好學習的,保證下一次你再過來開家長會的時候,絕對不再是倒數(shù)第一?!?/br> 第39章 當天晚自習,鐘慧琴家里有事沒有過來, 班里學生在齊衡的管理下, 看書的看書, 發(fā)呆的發(fā)呆, 后排也不乏睡覺的。 程未遺回頭看了一眼, 白天拿了獎的蔣小童正在認真刷題,時而咬唇,時而蹙眉。 她不禁開始猶豫,是下課后一回到宿舍就跟蔣小童說自己要轉(zhuǎn)去特長班, 還是等到明天早上再說。 之前一直沒說,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可眼看著分別的日子就要來臨了,再不說似乎就有些不妥了。 總不能不辭而別吧?不管怎么說,彼此都有把對方當做是好朋友。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是特長班的班主任趙真真。她在程未遺喊出去的同時, 順便把傅聰也給喊了出去。 兩人剛一起從教室走出來站定, 就聽趙真真說:“我那邊已經(jīng)跟班里的同學打過招呼了, 座位也給你們空出來了, 明天早自習之前,你們倆就一起過去吧?!?/br> “我們倆?”程未遺并沒有聽說過傅聰也要轉(zhuǎn)去,所以有些意外。 然而傅聰卻早就知道她要去特長班,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兩手往褲兜里一插,挺直腰背解釋道:“我爸逼我過去的, 想讓我學體育,混個大學上上。” 很快三節(jié)自習課就過去了。 程未遺跟蔣小童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快到門口的時候,倏然停下了腳步。 今晚的風有些涼悠悠的,即便穿著秋款的校服外套,還是能感覺到胳膊上起了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 氣溫真是說降就降,冬天似乎也是說來就要來了。 A市是個沒有秋天的城市。 “怎么了?”見她不走了,蔣小童也跟著停下了步子。 程未遺順勢把她拉到一旁,額前的碎發(fā)被吹的有些凌亂,“有件事情要跟你說?!?/br> “嗯?什么事?”蔣小童眼中有所期待。 “明天一早……我就要去特長班報到了?!背涛催z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要轉(zhuǎn)去美術特長班了?!?/br> 這個消息對于蔣小童來說,實在是太過于突然,一時間完全沒有辦法接受。 她足足花了將近五分鐘的時間,才慢慢回過神,眼睛就像被沙子給迷了一般,有些澀澀的,“為什么?好好的,為什么要轉(zhuǎn)去那里?” 雖然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程未遺非常有繪畫的天賦,但是毫無征兆地一開口就說要轉(zhuǎn)去特長班,實在是讓人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太接受無能了! “因為我喜歡畫畫?!背涛催z省略掉了中間的一些細節(jié),直接給出了最簡潔且有力的回復。 “不過……” 見蔣小童的臉上寫滿失落,她又莞爾道:“那邊的班主任說了,不用換宿舍,所以我們還是會住在一起?!?/br> 次日正好輪到程未遺值日。 上次是和蔣小童打掃校園衛(wèi)生區(qū),這次換過來,輪到兩人打掃班級了。 她抱著最后一次在這個班級做值日的心態(tài),認認真真把地給掃干凈后,又把黑板和講臺給擦了擦。 最后拿上粉筆,踩在講臺的椅子上,將高考倒計時的數(shù)字,減一做了下修改。 做完這些正好早自習鈴聲響起,她迅速將椅子擦干凈后,拎起自己一早就收拾好的書包,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文科一班。 綜合特長班在頂樓最拐角的位置。 程未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砹唆[哄哄的聲音,跟普高班的鴉雀無聲,形成鮮明對比。 走廊上還有幾個男同學在打鬧。 看到她過來后,其中一個身材瘦弱,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生,主動打起了招呼,“同學,從文科一班過來的?” 沒有得到答復,他又自我介紹道:“我是本班班長郭晉,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還本班班長……”另一個男生啐道:“你頂多只能算你們美術班的班長吧?我們體育生可不承認你這個班長。” “滾?!?/br> 郭晉作勢要捶他,隨后又收回手,繼續(xù)笑瞇瞇地跟程未遺搭訕,“對了,你是美術生還是音樂生?” 這次,總算是得到了回答:“美術。” “美術!那正好,我班的。”郭晉試圖幫忙拎書包,但被拒絕了,只能尷尬地撓撓頭,“跟我進來吧,你的位子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br> 程未遺跟著他走進教室,里面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同學的身上,就像在看一個外星生物。 而程未遺也粗略掃了一眼整個班級,趙真真說只有三十二個人,其中體育生占了大半,有十五個。 其次是美術生十個,音樂生只有七個。 大家都是單人單座,她的位子剛好就在郭晉的前面,剛坐下,傅聰也拎著書包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了。 見程未遺旁邊正好有個空位,直接湊過來坐下了,“來這么早,怎么不等我一起?” “你是不認識路嗎?”程未遺把語數(shù)外三門課本給拿了出來。 其余的書,估計是用不上了。 “兄弟?!边@時坐在最右邊一組的一個男生,喊了傅聰一聲,問他:“你是搞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