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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架,還有幾盆山茶擺放在階前,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此刻的他就像是又受父皇所托,來此請他母妃去參加宮宴一般。 憶起從前的情形,承譽酸澀難當,立在門口定了會子神,這才踏步跨過門檻。 恰逢云英自內殿出來,瞧見他眼前一亮,但行禮的聲音比之尋常小了許多,承譽由此猜測,母親應是在歇著。 云英點頭應道:“娘娘她喝了藥才睡下沒多會子,殿下且稍候片刻?!?/br> 承譽頓覺詫異,“這都快一個月了,母妃的傷還沒養(yǎng)好?” “外傷早已養(yǎng)好,娘娘如今這是心病,朝局更迭,物是人非,娘娘憂思成疾,是以太醫(yī)只能調理,關鍵還在娘娘自己,看開了這病才能痊愈?!?/br> 連他都很難接受,更何況是他母親?若然真如裴公公所言,那他母親對他父皇應該還是有感情的,父皇駕崩,江山易主,前夫登基,母妃定然難以接受這混亂的局面才會誘發(fā)心病。 難得母親安眠,承譽沒打擾,坐在殿外相侯,貴太妃似是有感應一般,睡不踏實,遂喚云英進來, “我夢見承譽來了,他最近是不是能來看我了?” 云英笑點頭,扶她坐起身來更衣,“娘娘猜的沒錯,殿下的確已到宮中,在外頭候著呢!” “你怎的也不叫我一聲?”如今兒子是她活在人世唯一的希望,她日夜惦念著,自然想多看幾眼,貴太妃咳了好幾聲,嗓子干癢,難受得厲害,但仍舊強撐著精神起來穿衣,準備去見兒子。 母子倆一月才能見一回,他還不能久待,她自當好好珍惜這難得的相處。 待她去往外殿,終于見到兒子,看著任性桀驁的他被迫磨去棱角,收斂光芒,她既欣慰,又覺心酸,這么倔強的孩子肯接受趙易澤的安排,放下尊嚴繼續(xù)活下去,他的內心肯定掙扎痛苦了許久,在兒子最迷茫無助之際,她卻未能陪在身畔,貴太妃心下十分自責,顫抖著手指撫著他消瘦的面龐,眼尾發(fā)紅,心疼嘆息, “兒??!你受苦了!” 搖了搖頭,承譽扶著母親坐下,勉笑道:“孩兒沒事,受苦的是母妃才對,您獨處這冷宮之中,又身患疾病,孩兒無法在旁侍奉,實屬不孝!我這就去找那個人說情,將您接至我府上養(yǎng)病。” 她倒是想去陪兒子,卻也深知沒有這個機會,搖了搖頭,貴太妃又咳了好一陣,生怕兒子擔憂,勉強壓下才又道: “他留我在此正是想鉗制你,又怎么可能讓咱們母子真正團聚?不必去說,他不可能同意,你且放心,為娘會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喝藥養(yǎng)身子,為了你,娘也要好好活下去!” 只因趙易澤說過,她若是死了,承譽也不能活,是以她必須撐下去,絕不能讓自己出事! 接過兒子遞來的茶,喝下幾口后,那口悶在胸口的氣兒才順了些,貴太妃不想再提這些掃興之事,轉頭問他最近過得如何。 承譽如實回答,只道最近去聽月樓時遇到了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正是文尚書的女兒。 “怎么會呢?”貴太妃面露訝然之色,文尚書入獄一事她是曉得的,“怎么說也是官家千金,即便文家遭難,她也該被送入宮中做宮女才對,你莫不是看花了眼?” 他不可能認錯,只因早前他曾見過文寧疏,但她應該不記得那樁舊事,是以并未認出他的身份, “兒臣沒認錯,那位姑娘自稱聞雪,想來應是文姑娘的化名,至于她為何流落至聽月樓,我還沒來得及詢問。戴罪官員的女眷入宮后皆應記錄在冊,兒臣派人一查便知她曾被派往何處?!?/br> 一位姑娘竟能令他如此上心,貴太妃聽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欣慰笑道: “想查便去查吧!她若真是文尚書的女兒,在那風月場豈不可憐?你若是有意,便將她接至你身邊,畢竟文尚書在朝為官時也是兢兢業(yè)業(yè),為百姓謀過不少福祉,而今因為宮變而遭難,妻女離散著實悲慘,你救他女兒于困苦之中也是應該的?!?/br> 實則他也有這個打算,畢竟他不可能日日都去聽月樓,萬一她再被人欺凌,依照她的性子,怕是會做出極端之事。只不過, “兒臣稍有顧忌,母妃可還記得,永定侯世子與文家有婚約,若然兒臣將人帶走,豈不拆散了旁人的姻緣?” “這……”貴太妃略一思量,好像還真有這回事,“雖說有婚約,可我聽聞文尚書入獄之后,永定侯府非但沒有為之求情,反而還落井下石,參了文尚書一本,依照這樣的情勢看來,這樁親事應是要作廢的。 不過你還是先問清楚為好,把人接出來,安置好再做打算?!?/br> “好,”承譽笑應道:“兒臣會盡量妥善安置此事?!蹦缸佣擞至牧藭?,承譽在此陪母親用了午膳,念著她身子不適,便沒再繼續(xù)打擾,請她入內歇息,他則告退出宮。 而乾德帝看在閔忠奇的面兒上,并未嚴加處置閔越峰。事實上乾德帝的關注點一直在那首小調兒上,他總覺得令州已經(jīng)察覺了什么。但此事他又不能點明,免得到時候沒法兒交代,唯有走一步是一步。 當趙令州得知閔越峰因他而受傷時,又好氣又好笑,抽空去了一趟鎮(zhèn)國公府看望他,無奈數(shù)落道: “你也太沖動了些,做這些事之前怎的不與我商議?” “我若跟你說,你肯定不會讓我去,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彼時閔越峰正可憐兮兮的趴在床上,只因皇上沒動真格,他爹卻是抽了他鞭子,雖說有他娘護著,只抽了兩下,但夏日衣衫本就薄,這么一打,算是皮開rou綻,疼得他只能趴著睡,又得休養(yǎng)許久,以致他越發(fā)痛恨承譽, “都怪他惡人先告狀,否則我也不至于挨父親打罵。” 這一回連趙令州都想說他兩句,“即便你是為我著想,可也不該強迫聞雪姑娘,我只是喜歡那首小調兒而已,也沒想著要占人便宜,你公然去搶人,可不把人給嚇壞了?” 饒是他行為有失妥當,大皇子說他還好,但怎么也輪不到承譽,“那也礙不著安王什么事兒吧?我也是花了銀子的,那聽月樓不就是散財?shù)牡貎郝?!看銀子說話,他憑什么攔我?” 趙令州暗自琢磨著,“估摸著他是對那位姑娘有意吧?” 不甘心就此罷休,閔越峰慫恿道:“殿下,昨兒個我無意中揭開了那姑娘的面紗,的確是好相貌,那畫嬋就好比妖嬈的牡丹,煙視媚行,這聞雪就如同山茶花一般,清麗脫俗,自成一道風景,我敢保證,你瞧見肯定鐘意,再說那姑娘會唱小曲兒,若是把她接到你身邊,你便可隨時聽她唱曲兒奏樂,豈不妙哉?” 兩人同穿一條褲子長大,閔越峰有什么小心思絕對逃不過趙令州的法眼,輕揮檀木扇,他了然哼笑,“你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