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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荊淼只覺一股浩然靈力自左肩導入身體,所過之處具是暖洋洋的,與其相比,他自己修煉數(shù)年的那些靈氣,倒比針尖還細。他們師徒之間平日雖不怎么多見往來,感情倒是不差,只是謝道修道多年,早就修得面冷心淡,加之不諳世事,對俗事多有不解。段春浮就曾與荊淼提過,整座紫云峰只丟他一個小小孩童自己生活,平日燒飯?zhí)羲簿土T了,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未免也過于艱難了些。那會兒荊淼還要踩在椅子上用兩只手拿著菜刀切菜,聽了便微微一笑,他到底里頭是個成年人,一個人過慣了,并不以為苦,自然也不像是尋常孩子一般,寂寞便要哭,艱難便覺氣餒。而謝道自己小時未曾叫人照顧,加上他生性勤奮,俗事全然不懂,只當全天下的孩子都如自己或是荊淼一般,能夠自食其力,未免于這一部分就疏于照顧了。好在荊淼也不愿被人當做稚童哄勸疼寵,謝道如此教法,反倒令他更覺尊重敬愛。段春浮也只能嘆他們師徒倆都是怪胎,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是謝道第一次收徒,其余四峰峰主與掌門自然也多有關注,必要時為謝道好好照顧徒弟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沒料到荊淼這般自強自立,雖然資質不佳,品性卻是出挑,真是什么師父收了個什么徒弟。天資過人卻不諳世事的謝道配個資質不佳卻寡言自立的荊淼,方方面面倒也也算是絕配了,掌門等人見他們相處良好,便也就不再多管了。到時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們還是能幫上些忙的。“勞煩師尊掛心了。”荊淼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沒將心疾說出,卻未料謝道待他這般上心,這許多年來,哪有人如謝道這般真正毫無算計的真心相待,不由感動十分,他還記得謝道當年的話,便不敢致謝,只是低聲道,“想來花了師尊許多功夫了。”謝道貫來的實話實說,便點了點頭道:“的確是不少功夫。”荊淼聽了,知謝道只是天性如此,并非是刻意說出,仍是忍不住愧疚道:“都是徒兒……”“欒花這些年不見,實在是愈發(fā)多話了。”謝道又道。白欒花是百花峰的峰主,也是謝道的師妹,秦樓月的師父,那日選徒之時的白衣女子。她生性慈愛寬和,宅心仁厚,喜愛花草,后來學了醫(yī)道,便植起了藥草園。“這夜霜草莫非……”荊淼稍一思索,只當是白欒花指點謝道去了什么崇山峻嶺或是險惡澤地。“是啊?!敝x道點了點頭,“我起初去問她,她任我自去取,她那百草園里太過繁雜,所以……”“所以?”“我拔錯了。”謝道簡潔道,“翻壞了她大半個花圃,她氣了我許久,說是見我就覺得心煩,我本想離開好不惹她,她卻又不準我走。我的確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脫身?!?/br>荊淼沉默了好一會,只覺得剛剛被自己咽下的那株夜霜草承載了不知多少恩怨情仇,就這么一顆有故事的藥草進了自己的肚子實在是太浪費了。最后他只是說道:“如此,確實是辛苦師尊了。”師父到底是真的不諳世事還是切開黑真是一件值得令人深思的事情呢。謝道自也不覺有異,點頭應了,又再執(zhí)起荊淼的手來,低頭看了看他的掌心,淡淡道:“你入門以來,我或尋或鍛,統(tǒng)共得十四柄劍胚,你隨我來,選定一把,為師待過半月,便為你開爐?!彼f罷了,便往前走去。聽謝道這么說,荊淼心中不免有些激動,跟緊了謝道一道。這許多年來,荊淼自以為將紫云峰到處都跑遍了,卻未料云霧層掩的山石短林之后還別有洞天。明明是同一處所在,平日休息的地方四季如春,此地卻如地下巖漿一般,炙熱無比,荊淼還沒走多久,便覺得熱浪層層,汗水不知不覺便流了下來。這里只放了三樣東西,一座巨大的劍爐,瞧不出什么材質的風箱,還有一缸載著萬年玄冰的寒水。謝道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那劍爐,荊淼看著都覺得手心發(fā)燙,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的發(fā)梢已經有些被燙的卷曲起來了,靈力已在身體里游走了數(shù)回,也難以抑制這濤濤熱浪。那劍爐總共被拍了三下,每一下都發(fā)出悠長的震動聲響來,第一下飛出五把劍胚來,第二下又飛出五把劍胚,最后一下才將最后的四把震出。“你身體怕是受不住,快挑吧?!敝x道這才轉過身來道,“越晚出現(xiàn)的便越好,相應也越難馴服,只是有幾把生得丑陋了些,你便隨便挑一把自己上眼的吧,我到時將它鑄得服帖就是了。”荊淼對這樣的簡單粗暴,真是心服口服的很。最后荊淼挑了一把漂亮的劍胚,不經意瞥見謝道面露贊許之色。“不知這把劍有何特異之處?”荊淼看了看那劍胚,見謝道難得如此,不由問道,“竟叫師尊如此贊許?”莫非是什么削鐵如泥大有來歷的神兵利器?荊淼心中難免有點兒小激動。“它是里面長得最好看的。”謝道眨眨眼,贊道。荊淼:“……原來如此?!?/br>謝道,一個耿直無比的修道人。作者有話要說: 細節(jié):夜霜草:可以緩解心疾,但并不能完全治愈,其他病情也常有用到,類似止痛藥,吃下去之后會遍體生寒,夏天常常沒有庫存,如果上山春游見到坑洞,多半都曾是夜霜草,夜間會結冰,死前會開花,但奇丑無比,所以又名“好死不如賴活”。人物有話要說:荊淼:這個年頭,連劍都要看美色,人有什么理由不長得漂亮點?第8章宗門好感在十五歲那一年,荊淼第一次下了山。于天鑒宗修行已有七載,然而荊淼還是未能突破筑基,他起初倒也暗自神傷過,倒是謝道毫無異色,還要荊淼放寬心胸,不必強求。荊淼倒也不氣餒,只日日努力修行,基礎反比尋常弟子打得要扎實深厚的多。不過他的境界限定了許多術法與劍道的修煉,戰(zhàn)力遠不及三代弟子,這次下山,也只不過是掌門覺著應當叫荊淼見見世面了,便讓帶弟子下山除妖的風靜聆順道帶荊淼走一遭,說是除妖,其實也與游山玩水無異了。段春浮仗著荊淼可以一同,也強行擠進隊來,秦樓月與他們三人交好,雖有心一起,然而終有避諱,不便開口,于是就沒能參與進來。風靜聆生性嚴謹慎重,教出的徒弟也是一板一眼,清清秀秀的小童子還扎著兩個包子頭,又軟有rou的小臉緊繃起來,拱起手來恭恭敬敬的對段春浮與荊淼行禮:“扶瑞見過兩位小師叔?!?/br>“狐蕊?”段春浮生在楚水,扶狐咬字不大清楚,便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