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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秀小姐或是夫人們站在一旁,羅扇半掩悄容,竊竊私語,低聲嬌笑。荊淼四下打了個轉,猜什么的都有,還有猜人物的,他對這個世界的歷史典故不大熟悉,凡人里的大人物更是全然不知,自然不會自不量力,連連找了好幾個花燈,不是謎題偏難,就是猜人物的,他又走了兩步,才發(fā)現(xiàn)謝道已經不見了。兩人呆在一塊從未分開過,荊淼乍一發(fā)現(xiàn)謝道離開了,便連燈籠也丟下不管了,只在人群里到處尋覓。“阿道!”自荊淼平生以來,從未如此刻這般慌亂無措過,他穿過人群,連自己是個修士都忘了,將人群拂了開來,只聽得一片怒斥混著嬌聲軟語的哎喲,荊淼也不知道自己撞了多少人,只是覺得人越來越多,他在這人群之中,卻怎么也找尋不到謝道。荊淼跌跌撞撞的被擠出人群,四下尋覓著,滿面焦急幾乎遮掩不住,卻冷不防從人群之中有人伸出手來,將他重新拽入了這片熱鬧之中。“你瞧,喜不喜歡?”荊淼猛然轉過頭來,只看見謝道帶了一個怪誕的猴子面具,提了個金魚燈籠,掌心里捧著幾個俊俏好看的動物饅頭,有兔子、刺猬、老虎、小豬總共四個,被油紙包著,個頭都不小,掐了豆粉上色,雖不是栩栩如生,卻也可愛無比。“你……”荊淼一時竟不知該怎么說,只是看了又看謝道,突然撲上去抱住了眼前這個人,挨在他肩頭閉上了眼睛,“你跑哪里去了!真是嚇死我了!”謝道雖想抱他,但一手舉著饅頭,一手提著燈籠,不由有些發(fā)愁。然而兩人這般親密,他自然是很享受的。人來人往,雖有人投來或是鄙夷或是好奇的目光,但多數(shù)人行走匆匆,與他們二人全無任何干系。兩人抱了一會兒,還是甘梧不甘寂寞把荊淼鬧清醒過來的,青年接過饅頭,與提了金魚燈籠的謝道一塊走出人群,大街上到處都是人,他們倆就走過拱橋,到橋下頭放花燈的地方找了個清凈地方坐。放花燈的地方原是人最多的,但這會兒大多也都將燈放好了,只有幾個孩童離了大人偷偷跑來抓河燈玩。他們倆并肩坐在一塊大石上,河邊最是不缺這樣的石頭了,正好有顆倒垂的楊柳,荊淼就將那金魚燈籠放在了樹枝上,夜風一吹,那魚好似在空中遨游一般,飄飄蕩蕩的,體內的燭光也晃晃悠悠。甘梧把猴子面具搶走了,拿著兩根小細繩別在腦門上,又搶了一個小豬饅頭去跟那些孩子們一塊玩了。荊淼取了一個刺猬放在掌心里,湊到鼻下輕輕一嗅,似有甜味,微微笑道:“這饅頭生得倒是可愛?!彼戳擞挚?,忽然舍不得撕開,就拿著輕輕咬了一口,里頭卻是個豆沙包,還熱氣騰騰的,有點燙嘴。原來不是饅頭。謝道去吃那個土黃色的小老虎,他比荊淼隨意的多,一口下去,便半個身體沒了,露出里面滿滿的rou來,熱氣化作rou眼可見的白霧,很快就被風吹散了。他鼓著臉嚼了嚼,忽然看著水中的月亮,低聲道:“阿淼,你剛剛找不見我,是不是心里很急?”“沒……沒有啊。”荊淼捧著那個豆沙包,只覺得手心里燙的厲害,又吃了兩口,把半張臉藏在刺猬后頭,“你怎么這么想?!?/br>謝道的聲音很是平穩(wěn),不緩不急道:“這樣啊?!彼谧鰞煽趯⒛抢匣映缘袅?,轉過頭來認真看著荊淼,淡淡笑道,“因為你剛剛眼睛都紅了,我就想著,你看我不見了,急得都要哭了。我便想,我也是這樣的,若你不見了,我一定慌得六神無主,非要找到你不可?!?/br>荊淼聽得有些害臊,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拿起那個兔子塞到了謝道嘴巴里,淡淡道:“吃你的包子?!?/br>可是嘴里被塞了只包子的謝道低頭去瞧,卻分明見著荊淼低頭吃包子的模樣是微微笑著的,笑得又甜又軟,倒像是蜜糖一般。許多時間,倒不是說荊淼一直不大快活,而是謝道總覺得荊淼是不太愛笑的,他性情這么的溫和正直,笑靨也并不少,但憂心忡忡與嚴肅冷靜的模樣要更多一些,甚至有時候謝道總覺得,他笑中好似也是帶著苦澀的。然后荊淼漫不經心的,甚至有點兒像是無比隨意的把頭靠在了謝道的肩膀上。謝道略有些受寵若驚,他輕輕矮了矮肩膀,好叫荊淼躺的更舒服些,低聲道:“阿淼,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的性子究竟是過分大膽還是過度小心。你好像什么都在意,又什么都不在意。”“這樣不好嗎?”荊淼低聲問道。“很好啊?!敝x道輕輕說道,“要是你往后能每天都像是今天這個樣子,那就更好了。可惜你看不到我看見的,不然你就知道你笑起來的模樣有多少種,也能知道你笑起來有好看了?!?/br>兩人好似陷入了突兀的沉默,誰也沒有說一句話,荊淼把頭靠在謝道肩上,沉默了許久,他什么也不想說,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呆呆的望著水中月,看著它被花燈沖得支離破碎,又恢復成原本的模樣。岸邊還有幾個孩子在打鬧。荊淼就輕輕的笑出聲,然后跟他說道:“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小孩子,但我以前卻總想著我以后會找一個什么樣的姑娘結婚,有一個怎樣的孩子。思萌來的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你了,總也想著,你待她真好。后來你走了,我與思萌生活,就愈發(fā)覺得孩子的可憐可愛起來。”謝道聽他這么說,忽然道:“你要是想,我們到處找找,撿一個來就是了?!?/br>“你當孩子是什么,花花草草,是這么容易撿的嗎?”荊淼忍不住笑出聲來。“很難嗎?”謝道不以為然道。荊淼搖搖頭,他慢慢坐直了,然后站了起來,伸出手把謝道拉了起來,在晚風里,在月色下,在這搖搖擺擺的楊柳枝懸掛著的金魚燈籠旁,滿面溫柔的對謝道說:“咱們走吧?!?/br>謝道握著他的手,只覺得入手的柔膩與溫暖。他們將那金魚燈籠摘了下來,先前還沒注意,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金魚燈籠已經被擠扁了少許,謝道想把它弄好些,結果沒控制好力道,把燈籠給弄破了,好在破口不大,不至于叫整個燈籠滅掉。荊淼好笑的去喚甘梧,小猴子跑的飛快,一下子就躥上了荊淼的手臂,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手上還捧著一些東西,荊淼沒看清,但料想大概是玩樂的孩子送給甘梧的禮物。“你還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荊淼問他,低聲道,“出了雪陽城,便直接去天玄宮了,你若還沒有玩夠,現(xiàn)在時辰還早,可以多玩一會兒,不礙事的?!?/br>“不了?!敝x道搖了搖頭道,“他們瞧咱們的眼神,都討人厭的很,我不喜歡,既然你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