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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地看了周圍一眼,好似他真的就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普通少年一樣。“老夫看你衣著打扮該是大戶人家出身,怎不知何為大義呢?”一位看起來似乎是教書先生的長者站了出來,對陌七月提出的問題表示不贊同。陌七月眉頭皺起,看著那位長者不語。若是此時條子或順子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在此處,便會知道陌七月這是生氣了。陌家之所以一直不斷的換教導先生,在外人看來是陌七少爺頑劣不堪教化,可實際原因,他們卻是再清楚不過。第一位教導陌七月的先生,是朧月城中出了名的高學問,不因任何人的身份地位而差別對待,卻在目睹了陌七月的癲狂之癥發(fā)作后,死活都不肯再教導。若不是用錢堵了嘴,怕是陌七月之后,連一位先生都請不到的。而之后的那些先生,也都不曾在陌家久待過,究其原因,不過是為了獨善其身。試想一個人,有了身份、地位、名望,遇到可能會讓自己的人生添上污點的人,會怎么做?自然是,未沾牢前便去除掉,沾牢的話,便掩蓋掉。道貌岸然、空口大話、敗絮其內……陌七月腦海中徘徊著的詞句沒一個褒義詞,只覺得這樣的人,為什么還能夠這樣站出來說著什么“大義”?或許所謂的“大義”在他和更多的人眼中,其實是“大義滅親”的意思?“既然老先生說到大義,本少爺……”“不知老先生所謂‘大義’,是指什么?”先陌七月一步喊出聲,洛淺書恰到好處地止住了他即將出口的冷嘲熱諷。以他對陌小七的了解,這貨一開始興許會好好說話,等陷阱安排得差不多了,就該是要把人踹進坑里活埋了。所謂眾怒難犯,不管這鎮(zhèn)子里的人是怎么想、怎么做的,他們都只是外人而已,沒有資格多做置喙。而且一個人的想法若是根深蒂固,他們能幫他人一時,也幫不了他一世,待得他們走了,那人又要怎么辦才好?“洛大哥!”陌七月對于洛淺書的忽然打斷表示十萬分的不滿,不過終究是沒有再犟下去,不甘心地咽下了其余的話語。“晚輩冒犯了,不知老先生所謂大義,是指何意?”洛淺書對著老者行了個禮,再次問道。“自然是大義滅親?!笨闯龊鋈粰M插一腳的洛淺書與陌七月實為同伴,老者微微仰起了脖子,鏗鏘有力地說道。“這……莫非老先生的意思是說,舍棄自己重視的親人,才是對的?”洛淺書故作猶豫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呃……”老者一噎,明顯是不知道該如何答下去了。每個孩童從啟蒙開始,學習的東西都是教導著他們如何做人處事,處處都是道理,卻沒有人說過,舍棄自己重要的人,便是正確。所謂大義滅親,滅掉的不只是親情,更多的,怕是還有自己的心吧……畢竟是有學識的人,老者雖然用著與他人一樣的眼光看著那人,卻并非是一條路走到死的那種,反而在洛淺書有意的點示下,心有所悟。“他的孩子是人,我們的孩子就不是人了嗎?如果不是他自私,只顧及了自己,我們那么多的孩子,現在也該是長大成人了!”有人見老者面帶猶豫退將了下去,立刻扯開了嗓門大喊。陌七月抬了抬眼皮,看看喊話之人那壯碩的身材,再看看洛大先生那單薄的身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選擇了沉默看戲。洛淺書心中暗嘆陌七月的孩子心性,只是搖了搖頭,卻并未點破。“這位大叔說的是,他的孩子是人,你們的孩子也是人。同樣的,你們的孩子是人,他的孩子也是人。父母疼愛子女,心痛入骨甚至愿意以命換命的大有人在,可是你們是不是忘了,他也是一位父親,優(yōu)先救自己的孩子,錯了嗎?換了若是你們,是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兒命喪黃泉不救,還是去救了自己的孩兒,讓更多人死去?”洛淺書緩聲說道。像是時間被凍結,所有人都停止了討論與攻擊,默然無語地開始思考起淺書的話語來。陌七月驚訝地看著這些之前還氣勢洶洶的人忽地這般安靜,對洛淺靈的敬佩不由得又更上去了幾分。平日里看慣了洛淺靈除了教書之外,說話總是笨嘴拙舌的樣子,此時這般侃侃而談,倒是讓人覺得耳目一新,頗有經驗之感?。?/br>“兩位公子……小人張志,謝過二位大恩大德!”被人推倒在地上打得遍體鱗傷的男人忽然開口高呼以頭觸地,微微抖動的肩膀顯示出他心中是如何的激動。“呃……我們何時對你有什么恩德了?快快起來,小心折了我們的壽數?!蹦捌咴路鲎∷母觳?,內力輕吐,十分輕松地便將人扶了起來。“恩人,張志一直以來都覺得是自己錯了,被人這般對待亦是活該。渾渾噩噩這許多年,今日若非恩人的這番話,張志還不知要糊涂多久。這般恩德,小人感激不已!”張志又是一個大禮拜下去,口中呼聲也大了起來。“你……”洛淺書張拉張口,最終咽下了想說的話語。“諸位鄉(xiāng)親,當日張志心急自己的孩兒,沒能救出其他小孩,實在是……萬分抱歉!”張志面帶慚愧,臉上還殘留著未盡的淚水,看的人心情也不由得沉重起來。“對不起……”陌七月心中默念著,沒有回頭去看探一和麝月的情況是如何的兇險。萬俟永光真正想抓的人,不過只有自己一個,自己此番若是順利走脫,探一他們該是能夠保住性命的。畢竟,沒有誘餌的魚線,又怎么可能掉上大魚呢?只是,若萬俟永光沒了耐性,探一他們……陌七月不敢去想那樣的結果,因為,那絕對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第一百八十二章學會接受自己飛奔而下的水流因為落差的懸殊而狠狠砸在下面的水潭中,發(fā)出的巨響濺起不甘心的流光,將潭邊大石上抱坐的人影澆得狼狽不已。小七……在旁邊看了許久,終究是沒能繼續(xù)做個旁觀者,一抹虛影漸漸變得凝實,直到定出了人形,便一步一步走到了人影的身后,緩緩伸出了雙手。陌七月身體忽地一僵,感受到來自身后的溫暖,有些陌生之感,卻有帶著七分的熟悉。“你……出來了?”陌七月眨去眼中的水珠,輕聲問詢。在這樣嘈雜的聲響中,本該是聽不清甚至聽不見任何話語的,可是陌七月身后那人,卻聽得十分清楚,清楚到心底都發(fā)出了微微的悸動,仿佛那顆曾經破土然后被他用石塊壓住的嫩芽,終于沒有敗在那樣自欺欺人的壓迫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