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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宴第一章下午五點四十,往常這個時候,孫勇一定還頂著他1200度的超厚眼鏡片趴在電腦前兢兢業(yè)業(yè)地寫代碼。他入職三年半,除非要見客戶,或者被老板帶著應(yīng)酬,他從來沒有在晚上九點以前離開過辦公室。和任何一個碼農(nóng)一樣,孫勇平凡的生活里,只有不凡的加班。加班到十點,十一點,甚至通宵。他的底線被行業(yè)一次次磨平,直至毫無底線。但這一切,都在他去了一次jiejie家之后,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孫哥,你走???”看著孫勇開始收電腦,對桌新入職的大學生疑惑地抬起頭,“您寫完了?”孫勇點點頭,“晚上回家run一下吧,明天開個會說。”“那……我能也下班嗎?”大學生試探地問。孫勇是他們的組長,整個組最近都在忙一個大客戶的單子,要給一個航空公司重新搭建訂票后臺系統(tǒng)。本身項目不復(fù)雜,但公司有更高追求,想做出些突破性設(shè)計。孫勇遲疑地盯著大學生,照理說,到了點,任何人都可以下班。只是他們這種程序公司,到點下班本身就是個很奇怪的事情。他要不是今天比較特殊,也不會準時走的。“你有事嗎?”大學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想接女朋友下班,給她個驚喜。”孫勇笑了,“那就去吧,沒做完的事回家做吧?!?/br>“哎!好嘞!謝謝孫哥?!?/br>孫勇被這份喜悅的情緒感染,也高高興興地拎著包走了。他今天有約,和一個很重要的人。孫勇甚至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但他是個很重要,也很難約的人。為了這一次見面,孫勇提前一天打了電話給對方,才敲定了這次的時間。他不能錯過,甚至不能遲到。否則的話,他就又要重新一次這樣的預(yù)約,甚至可能還約不到對他自己來說這么方便的點鐘。他,就是良緣盲人保健按摩的當家大師傅!八號技師!孫勇匆匆在下班的路上買了個rou夾饃吃了,然后一路開車到了他jiejie家的小區(qū),暫時霸占了他姐夫的車位停好,拎著包就去了小區(qū)底商的保健會所。上個星期六,孫勇的姐夫出差,他過來幫jiejie搬了點新?lián)Q的家具,不小心閃著腰了。大概是太久沒運動的關(guān)系,孫勇在jiejie家的沙發(fā)躺了一會,還是酸痛的不行。jiejie想了下,讓他去樓下的盲人按摩去試試,再不然就只能去醫(yī)院了。孫勇從沒經(jīng)歷過正兒八經(jīng)的推拿按摩,唯一享受過的都是公司直男老板請客去的洗浴中心,穿短裙小姑娘聊勝于無的服務(wù)。小姑娘手勁雖大,但全程按不到點子上。公司的直男姑且能感受一番甜言蜜語的精神按摩,但面對小姑娘殷勤的寒暄,基佬孫勇就倍感尷尬了。“您真的不辦張卡嗎?”每次面對那些閃亮亮的大眼睛,孫勇都非常麻木地按緊錢包,“不了,謝謝?!?/br>因此,在家姐提出去樓下按摩的建議時,孫勇感到了十分的不屑。但是,當八號技師溫暖的大掌,第一次觸摸到孫勇柔軟的后腰時,他終于為自己的不屑付出了代價!“是這里嗎?”八號技師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孫勇熱淚盈眶地喊了出來,“輕一點!您輕一點?!?/br>八號聲音低沉,平緩地說:“不是很嚴重,稍微抻到肌rou,還有點腰肌勞損而已。忍一下,我?guī)湍潘梢幌隆!?/br>說完,孫勇就度過了大汗淋漓,不斷驚聲尖叫的一個小時。但是,當他離開保健所的時候,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他記住了八號技師的號碼,記住了他絕妙的手法,也記下了保健所的預(yù)約電話。但孫勇沒想到,他接下來連續(xù)兩次打電話想要預(yù)約八號技師,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今天的鐘約滿了,您看別的師傅可以嗎?”孫勇不甘心。終于在提前一天的情況下,成功再次約到了這位八號技師。他心想,只要你哄我三句,哦不,兩句,算了,只要你八號技師開口說一句!我孫勇今天就為你在這里辦張卡!但沒想到,在一個小時完整的按摩過程里,八師傅除了開頭問了一句,“您哪里不舒服”,和中間說了幾句,“翻身吧”、“坐起來”和最后的“結(jié)束了”,這位八號技師沒有開口說一句無關(guān)的話!孫勇很尷尬。你不提,我怎么辦卡啊。第二章又是一個星期四,孫勇收拾好了自己的電腦包,準備提前下班。坐在他對面的大學生再一次敏銳地抬頭,“孫哥,您走?。俊?/br>在整個辦公室都在加班的氣氛下,孫勇有些尷尬,“啊,走。”大學生這次倒是沒有提出下班的請求,只不過他笑嘻嘻地推了推眼鏡,又問:“有約了?”“嗯。”孫勇不置可否。大學生激動了,“您相親??!還是約會?。 ?/br>孫勇今年29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沒女朋友。這是他碩士畢業(yè)以后加入的第二個公司,很得老板器重,帶完手里這個活,就要從組長升項目經(jīng)理了。老板經(jīng)常拿孫勇單身的事情打趣,也說過要給他介紹對象幾次了,只是始終沒落實到行動上。但誰都不知道,孫勇單身,主要是因為他是彎的,而且是娘胎彎。碼農(nóng)的身份只是為他的單身找了一個完美無缺的借口罷了。聽到大學生的玩笑,孫勇趕緊解釋:“不是,我去做個推拿?!?/br>大學生笑得更歡了,“哎呀,哪家meimei啊?!?/br>孫勇無奈地推了推眼鏡,索性不多說,轉(zhuǎn)身走了。如約進了保健所,孫勇不由得嘆氣。這個良緣盲人推拿保健所,實在和他以往去過的那些“大保健”場館差別有些大。大廳過分的干凈明亮,裝潢像是體檢中心。前臺的女士也不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而是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性,雖然保養(yǎng)得宜,人很有精氣神,但眼尾的皺紋卻是藏不住了。大廳正中沒有什么奢華的屏風,只有一個老老實實的牌子,標清這個保健所的身份。殘聯(lián)下屬,正規(guī)機構(gòu),慈善性質(zhì)。孫勇走過去,很禮貌地自報家門,“您好,我預(yù)約了八號?!?/br>“哦,孫先生是吧?您稍等啊?!闭f完,白大褂jiejie喊了另一個白大褂jiejie過來,領(lǐng)著孫勇進了里面的按摩間。依然很明亮。仿佛是為了標榜自己是個正兒八百的推拿機構(gòu),這家店每一間屋子都亮堂的可以寫代碼。沒過多久,熟悉的八號技師腳步穩(wěn)健的走來。但奇怪的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好像反而有些遲疑,半天才伸手摸門進來。“您好?!边@是八號向?qū)O勇問好。孫勇忍不住看他的眼睛,對方睜著眼,眼睛似乎沒有任何損傷,是一雙很大、烏沉沉,并且很好看的眼睛。八號的眉毛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