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持續(xù)一陣，臨淵詫異：“你說呀，愣著干嘛？”

付寒星：?。。?/br>
付寒星眼睫顫動，緩慢鄭重說：“我只是想給我隊的同伴收尸，埋在一起?！?/br>
話落，一室寂靜。

臨淵負手看天，陽光斑駁盛大，緩緩：“可以。”算是答應。

臨淵轉(zhuǎn)頭對02說：“等他體征降到正常值，帶他出去收尸，我研究一下光腦，這幾天他有什么就由你負責了……順便，等他不注射營養(yǎng)液后，你給他送個飯?！?/br>
02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付寒星：“收到?！?/br>
臨淵轉(zhuǎn)頭對付寒星告誡：“不要欺負02.”

付寒星……付寒星不想說話。

臨淵投影光影拆分，沙化消失不見。

付寒星轉(zhuǎn)頭看02，02也看他。

02僵硬微笑重復：“不要欺負我哦?！?/br>
付寒星：……呵。

是他的腰還疼著呢??！

付寒星勻口氣，放棄般靠上醫(yī)療倉的靠背上，一垂目，面板上他的體征數(shù)據(jù)不斷滾動，付寒星右手握拳，低咳幾句，眉眼微驟。02走過來，手放在醫(yī)療床的接駁點上，那一刻付寒星看到他的手指和接駁點長合在一起。

02的眼眸橘色瞬間提亮。

下一刻，又黯淡下去，02收回按在接觸板的那只手，手上又什么都沒有了。

這個基地的運行方式和付寒星所知的一切都不太一樣。

02問：“你的年齡是？”

付寒星如實回答：“剛過17歲?！?/br>
02低了低頭，滿腦子都是剛生物倉回傳的數(shù)據(jù)，癌細胞近乎散布他全身。昨天露西給他說的話沒什么錯。這個人是活不了多久。

02抬頭看著付寒星，眨眼，安靜說：“01要死的時候比你小2歲?！彼难劬軋A。

付寒星遲疑：“01？”

02走遠幾步，到陽光下，動作緩慢抱著腿坐地上，整個人嚴絲合縫溺在陽光里。白金色的發(fā)反光很好看，臉頰也帶點rou嘟嘟，顯得很小。

02說：“Papa的兒子，臨意。他15歲多3個月零4天死的。死前也在這里。”

付寒星震驚：“可是他十歲時就被臨淵帶走了，也接觸過虹，他怎么能……”

02眨了下眼，平視前方面無表情：“太復雜，涉及23項Papa在基地的研究，我給你念一遍預計3小時，考慮你們科技水平的平均值估算，你有78%的概率在前半個小時就聽不懂，98%的概率在第41分鐘提及105研究時聽不懂，100%概率在43分鐘涉及106研究時完全聽不懂?！?/br>
付寒星：……

02又眨了眨眼，很真誠。

這次付寒星真的不想溝通了。

一個小時后，付寒星已經(jīng)蜷在生物倉里又睡了，02還是坐在原地。

【可以不用再曬，體表細胞充能到達極限】露西提醒。

02點頭，還是沒動。

抬頭看天，這穹頂外的遮擋的枝椏，就是埋葬臨淵的那棵樹。

他還存儲著01最喜歡看的影片和書籍。

02又眨了下眼，想起這些的感覺，對他而言怪怪的。

付寒星的體征漸漸穩(wěn)定，期間醫(yī)療室中機械臂不斷給他注射藥劑，劑量很小，需等體征回傳再做下一步分析。半夜給他用了一次鎮(zhèn)定劑，付寒星當時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次日付寒星醒過來，感覺好很多，抬手看手背，明顯皮rou消瘦稍許，是癌變的表征。

穹頂自從透明化后就沒有再收起來，付寒星掀開毯子坐起來，頭頂上還是有陽光投射下來，他很喜歡。伸手隨便理了理頭發(fā)，陽光曬得人微暖。

低頭，余光瞥到一團東西，還沒睡醒的腦子反應不過來，凝眸看去，倒嚇一跳。

02坐在昨天的位子，姿勢都沒變動過！

注意到他目光，02眨了一下眼，緩緩開口：“早上好?！备剿土艘粋€僵硬的微笑。

付寒星：“你昨天沒走？！”

02站起來：“忘了，后來也睡著了?！?/br>
言罷動了動僵硬的四肢，醫(yī)療室能聽到明顯骨節(jié)活動的咔擦聲輕微……

“你的眼睛，可是睜著的！！”

02理直氣壯：“我可以睜著眼睡覺啊?！?/br>
付寒星：……

02慢慢走出醫(yī)療室，關節(jié)間仍舊發(fā)出響動，付寒星沉默。

【你可以起來活動一下，早餐02會送來，你的體征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半小時觀察期后就能離開醫(yī)療室】02走后，露西提示。

【02今早會帶你去樹林】

付寒星緩慢站起來，掀開衣服下擺，他的腰腹傷口被縫合過，已經(jīng)止血了，他走了幾步，捂著腰，額上漸漸滲出冷汗來。付寒星深吸口氣，想著，他還活著，只要活著，就還存在可能，還存在變化。身側(cè)的手不由握拳捏緊。

早上十點零五分。

02將一個紐扣大小的東西捏在手里，站在基地2號門內(nèi)，轉(zhuǎn)頭對付寒星說：“可能有點不舒服。”

對面的付寒星臉頰比初見更瘦削蒼白，是癌細胞發(fā)展的結果。

這話說完，將紐扣按在付寒星的手背上。那顆紐扣發(fā)出滴的一聲后，從邊緣處生長出非常薄的生物膜，速度異?？?，分裂奔涌急速覆蓋包裹完付寒星的手掌，沒有連接縫，從手臂上又展開往上爬覆。付寒星用另一只手去觸碰覆過生物膜的地方，很薄，幾乎摸不出來，材質(zhì)很像是02的皮膚觸感，極像人，但又總有那么點不一樣。

“這是？”

02轉(zhuǎn)身按了個鈕，回答：“生物服，能讓人在虹中行走3天?！?/br>
【基地2號門即將開啟，請確認生物服展開完全】

02沒說話。付寒星能感覺到有東西在自己身上快速裹覆攀爬。

付寒星：“它的原理是？”

02：“和Papa以前在穹頂內(nèi)的研究基礎一樣，能自動生成氧氣裹覆你體表往外20厘米范圍，也就是說，你整個機體所攝入的氣體來自于這套生物服。至于這套衣服抗輻射的部分，我沒了解過，你想知道我可以背給你聽?！?/br>
頓了頓，02：“確認?！?/br>
02補充：“不過都是公式，回來投影給你看會更好。”

付寒星一怔：“如果我看不懂呢？”

02直言：“推測中你本來就不應該看懂?！?/br>
付寒星：……

(/＞皿<)/～┴┴

世界如此美好，他卻如此暴躁，這樣……去他媽的……他要保持沉默！

2號扇門從內(nèi)部打開，和外面看起來完全不一樣，只是普通的沿著縫隙開啟而已。

02踏出門，陽光正好，他回頭看付寒星：“不出來嗎？”

付寒星回神，控制情緒走出，嘴唇在陽光的照射下更蒼白，倒顯得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