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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漸漸融入晦暗之中,模糊不清,仿佛將他的目光吸住,徑直要將他拖進(jìn)土地里! 穆礪琛只覺呼吸不暢,氣息瘀滯之下,竟劇烈地咳嗽起來。 沈弄璋慢慢轉(zhuǎn)過頭,直勾勾地看著穆礪琛抖著身體咳著,仿佛在判斷他是真的咳嗽,還是裝的。 直到穆礪琛的身體慢慢地向床邊歪倒,吐出一大口鮮血,即將滾落床榻,沈弄璋才變了臉色,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將他的身體扶住。 穆礪琛用力抓著沈弄璋的雙臂穩(wěn)住身體,在沈弄璋俯身扶他躺下之時,驟然發(fā)力,緊抓著沈弄璋的雙臂將她甩到床榻里側(cè),一邊將她雙臂反剪到其背后,一邊以右手、身體和墻壁抵住她的身體,防止她抵抗,而左手,又已扼住了她的咽喉。 就這么一招,耗盡了他大半體力,幾乎要撲倒在沈弄璋身上! 沈弄璋從驟然被襲的震驚到感受他guntang的手心和身體傳來的陣陣熱度,人已冷靜下來——眼前這狀況,和那晚好像。 心中苦笑,口中卻已平靜地低聲說道:“匕首在我腰間,我答應(yīng)過還你一條命,不會食言,沒必要這樣拼命?!?/br> 穆礪琛嘴角掛著血絲,喘著粗氣,瞪著赤紅的眼睛,惡狠狠地嘶啞著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舍得殺你?” 沈弄璋眼神一跳。 不舍得……是他故意迷惑自己,還是……氣急敗壞地吐露了心聲…… 電光石火間,腦內(nèi)忽然閃現(xiàn)過往種種: 自己生病時他對自己的照顧; 在與荼芺部的篝火會上,他一直在保護(hù)自己與荼芺人周旋; 猝然遭遇傅柔偷襲時,他對自己的信任; 第一次與方是時交鋒,缺少經(jīng)驗差點被偷聽壁角; 也是那夜,他本有機會殺了自己,卻無緣無故放棄; 他將施辰給他的所有藥草都給了馬廄的百姓,他耐心地陪伴著那幾個即將離世的老人,說笑話討他們開心,是因為那些人是自己的鄉(xiāng)親嗎; 白天與啟河幫水匪拼命,他在重傷之際仍扣住那人的手腕,不讓那人威脅到自己,自己才有機會結(jié)果那人的性命…… 有些事情不能細(xì)細(xì)思量,否則,心思無法保持純粹。 閉上眼睛,狠心將所有能擾亂心神的思緒硬生生擠出腦海,沈弄璋聽著自己急速的心跳,強迫自己平靜,淡淡地輕聲說道:“動手吧?!?/br> 熾熱的手心扼得脖子有些緊,呼吸有些困難,混濁guntang的氣息一陣陣撲打在臉上,像火星濺落,燙灼得有些疼。 倏地,一點冰涼落在左眼皮上,沈弄璋愕然張開眼睫,第二點冰涼又落了下來,直落眼中,沈弄璋本能地眨了一下眼睛,感受那冰涼融入眼底。 是穆礪琛的淚! 胸口突然一痛,引得鼻子發(fā)酸,剎那間兩行淚便涌出眼眶,順著眼角滑進(jìn)鬢發(fā)內(nèi)。 感受著手掌下的纖細(xì)脖頸的微涼和清晰的脈動,穆礪琛的心中恨意鼓蕩,撞得心口疼得厲害! 恨自己下不去手,恨得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仿佛在嘲笑他的懦弱與窩囊。 然而,看到沈弄璋的眼淚滾落,他才知道,原來痛苦的不是他一個人。 一瞬間,渾身的力氣消失得干干凈凈,穆礪琛強撐起來的身體轟然摔倒在沈弄璋身邊。 “穆礪琛!穆礪?。 鄙蚺胺矶?,慌忙試探身旁人的鼻息。 確認(rèn)穆礪琛無事,沈弄璋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呆坐在他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翻騰的心緒慢慢平靜,聽到了關(guān)中的梆子聲響了五響。 沈弄璋抬眼看向窗外,五更天,天快亮了。 “我回曙州,拼了我這條命去勸諫父王,請他輕徭薄稅,體諒民間疾苦,你可以不去朔北么?”穆礪琛虛弱地說道,有些央求的意味。 “你在北固關(guān)早知西朔州百姓的生活,若能勸動穆唯樸,又怎么會被石浩逼出北固關(guān)?”沈弄璋幽幽說道。 “我不受寵是出于自保,不想跟大哥發(fā)生齟齬。眼看著百姓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姓穆,沒資格沒權(quán)力再繼續(xù)當(dāng)縮頭烏龜。” 沈弄璋目光移回來,落在穆礪琛身上,恍惚間似乎了解了他的處境,了解了他與方烈的秘密。 然而…… 沈弄璋木然地?fù)u搖頭,道:“傅治將軍帶兵苦守宏穆關(guān),衛(wèi)國戍邊卻下場凄慘,連妻女都遭受連累。穆陽縣土地貧瘠卻糧稅不減,穆唯樸逼得我們不得不出去換取貨物再回來換取糧食繳賦稅。曹享為逃避責(zé)任,陷害我們造反叛亂,穆陽縣城九百六十七口人的性命死在穆礪璁手下……這些人,一直便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最后更沒了性命,被你一句勸諫,就抹煞不存在了?” 她說的很慢,語氣不悲不喜,平淡得如窗外的月光,然而,巨大的悲愴、怨恨、憤怒卻掩藏這平靜之下,洶涌澎湃,激烈跌宕。 顯然,她已經(jīng)考慮過戰(zhàn)爭帶來的所有影響和痛苦,卻仍一意孤行。 被她暗藏的劇烈情緒壓抑著,穆礪琛似乎感同身受,猛地又咳了起來。 沈弄璋低頭看著他因咳嗽而漲紅的臉,伸手去輕撫他的胸口。眼前閃過葛靜敷平和又堅毅的小臉,輕聲說著:“箭已離弦,收不回了。即便我和方是時現(xiàn)在死了,邛州還會有人站出來想方設(shè)法尋到傅jiejie的?!?/br> 穆礪琛慢慢止了咳,似乎身心俱疲,陷入半昏睡狀態(tài)中,沒有再說話。 沈弄璋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去墻角的盆架里打濕了布巾,為他擦拭嘴角的血絲,又擦著他的額頭、臉頰和掌心,為他降溫。 這一夜的心情大起大落,穆礪琛迷迷糊糊地感受著沈弄璋對他的關(guān)懷,心里又甜又澀。忽然輕抓住她的手,喃喃道:“我和你一起去朔北。” “不行!”沈弄璋斷然拒絕,“我會拜托大哥帶你回啟部養(yǎng)傷?!?/br> “我不會對任何人泄露你去朔北的目的,包括懋合人?!蹦碌Z琛努力睜開眼,用堅定的目光看著沈弄璋,“我只是擔(dān)心你遇到危險?!?/br> “有你去才危險,那些懋合人已經(jīng)認(rèn)識你了?!?/br> “我已經(jīng)不是北固關(guān)的守將……” “不行,還是危險!” 穆礪琛拉住沈弄璋的手,用力得呼吸都急促起來。 沈弄璋眼看著他右胸口的生布浸出血跡,始終不肯松口。 “施辰攔不住我,就像啟河幫攔不住我一樣。你帶我去,我保證不多話,我自己去,不保證能做什么。” 明明之前還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哭鼻子,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