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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粒全被聿軍轉(zhuǎn)移到了天靄山之中,這也是宏穆關(guān)內(nèi)聿軍人手不夠,被姜定遠奪回宏穆關(guān)的原因之一。 啟國解了宏穆關(guān)和桐州面臨的聿軍壓境的危機,但是,宏穆關(guān)這邊還要對付已經(jīng)到了眼皮子底下的荼芺軍! 姜定遠早已從祥河船夫兄弟的口中得知了葛靜敷的厲害,這個只帶著一萬荼芺軍的穆國人,先是奇襲鹽塘縣,切斷部分義軍的食鹽供應,給義軍制造危機感,之后攻打平富縣,竟然直接引出了方是時和其屬下貪腐的實證,不僅打擊平富縣的士氣,更是再一次對所有義軍拋出刀刃,切割他們與方是時之間的信任。 如果不是聿國突然襲擊宏穆關(guān),姜定遙斷定,葛靜敷早已帶兵回旋,來攻打宏穆關(guān)。 葛靜敷在宏穆關(guān)長大,對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想要攻下這里,應該也易如反掌。屆時,他將金粒公諸于世,方是時徹底失去軍心,荼芺軍大事可成! 姜定遠一遍又一遍地巡查關(guān)中的每一個角落,確定沒有留下一點漏洞,以杜絕葛靜敷的任何奇襲。他必須要守住宏穆關(guān),等待穆礪琛,才好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反擊。 他曾是穆國將士,專與朔北蠻族對抗,他容不得蠻族侵占穆國土地,在此稱王稱霸。 然而,從天亮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天亮,關(guān)外的荼芺軍卻始終沒有想要攻打宏穆關(guān)的舉動。 日復一日,荼芺軍只是cao練、打獵,有些采摘野菜的,幾乎采到城關(guān)之下,還將一筐一筐的野菜對著城頭上的山匪們顯擺,日子竟過得有滋有味,愜意逍遙。 就在葛靜敷的軍隊將自發(fā)守護宏穆關(guān)的山匪們隔絕在宏穆關(guān)里慢慢僵持的時候,鐵奴從朔北調(diào)來的大軍已經(jīng)全部壓上,全面占領邛州、陵州、銅州、閔州,只剩下肖長山和羅重死守的桐州,以及,軍心渙散的方是時率領最后的忠心將士六萬人駐扎的盛州。 八月十五,本該闔家團圓的日子,曙城翰章商鋪的后院,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方是時! 假冒病人的方是時順利地進了后院,請求方烈為他治病。 方烈雖然與方是時只有一面之緣,卻對他印象深刻,時隔九年,仍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進屋吧?!睕]有過多言語,方烈將方是時帶進了書房。 “穆礪琛呢?身為穆氏子孫,就這么輕易歸附蠻族了?”方是時負手站立在書房正中,看著書架上成卷成卷的簡書,語氣有些傲慢。 “你這樣的腦子也難怪會為了蠅頭小利而失去民心。”沙啞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房門被推開,穆礪琛走了進來。 他的嗓子經(jīng)過方烈的醫(yī)治,已經(jīng)可以說話,但還沒有徹底醫(yī)好,所以聲音仍有些沙啞。 方是時轉(zhuǎn)身,看到穆礪琛,有些驚訝,甚至沒有反駁穆礪琛對他的奚落,問道:“你的聲音?” “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么,今日上門是來賠罪?”穆礪琛繼續(xù)擠兌他。 方是時從穆礪琛的神色中看不出一絲怨懟和憎恨,沉默片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沉寂到現(xiàn)在,原來是險些成為啞巴?!?/br> 穆礪琛心思急轉(zhuǎn),已猜出幾分方是時的目的,挑了挑眉,問道:“到這里來,不怕死?” “你說的‘這里’是哪里?你這宅院?還是曙城?”方是時目光熠熠,帶著探究。 穆礪琛對方是時的試探不屑一顧,問道:“有區(qū)別么?” 面對穆礪琛的坦蕩,方是時呵呵笑道:“一個前朝王氏子孫,別說身份就能喚起一眾支持者,便是個人舉手投足,也能聚起一支軍隊、或者掀起滔天巨浪,這樣的人物鐵奴和傅柔卻不囚禁起來,看來是歸附了蠻族了呢。” 但話鋒一轉(zhuǎn),又狡黠地續(xù)道:“但傅柔向來聰慧機敏,不論謀略還是武功,都不輸男子。也許,她和鐵奴留著翰章商隊的所有院門,正是為了暗中察看哪些勢力會出現(xiàn)在這里拉攏你這位能人。或者——給你一定的自由,免得將立場不明的你推到敵人一邊。” “來我家抖弄這些,不如回去想想怎么穩(wěn)定軍心?!蹦碌Z琛冷哼。 “自我進門你就在不停暗示我離開,看來是被我猜中了?!狈绞菚r不為所動,自行坐到坐椅上,緩緩說道。 “連一貫的沉穩(wěn)都維持不住,看來你是走投無路了。”穆礪琛一語道破方是時的舉止異常。 方是時沒有說話,微微前傾身體,目光炯炯地盯著穆礪琛的臉,努力再努力地看著他晶晶亮的雙眼,像在思考,又像在審視。 半晌,才坐直身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失望地說道:“我以為你應該是最懂我的。” “將軍太高抬穆某,穆某惶恐。”輪到穆礪琛不屑地譏諷。 方是時誤以為穆礪琛還在生氣自己誘騙穆礪玒,導致他受傷之事,說道:“之前互為敵對,為勝利各盡其力、各施其法,方某不認為有何不妥,只是沒想到穆礪玒和穆建起這么沒良心?!?/br> 穆礪琛緩緩壓低下頜,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大度地笑道:“自然,否則你哪有機會見到我?!?/br> 看出雖然穆礪琛沒什么敵意,但也沒什么好奇心,方是時略微有些失望。 轉(zhuǎn)而想到,穆礪琛心思縝密,現(xiàn)在他正在荼芺軍的控制之下,若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將他的真實面目對自己袒露,他可能正在等自己主動說明來由…… 思及此,方是時按捺住焦躁,頓了頓,才緩緩問道:“就打算這樣生活下去了?” “不然還能怎樣?”穆礪琛問道,那句“你自毀前途”一句,硬生生吞回到肚子里。 方是時繃緊了嘴唇,顯得很是下了一番決心后,才有了鄭重決定,說道:“如果我可以讓義軍都聽從你的指揮……” 穆礪琛輕笑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算了吧。哪天不知道從哪里再翻出一堆金子,我可吃不消?!?/br> “別人不懂,你該明白。立國需要大量的財物,我提前準備好金粒當做國帑,立國后安撫百姓,有何不妥?”方是時面色一紅,極力解釋。 “我只知道,跟著我的兄弟手足如果肚子餓得要死,我就要竭盡全力讓他們吃飽,而不是讓他們繼續(xù)忍饑挨餓,還要為我看守可以購買無數(shù)吃食的金銀財寶。若是當下都無法保證生存,何談將來!”穆礪琛無情地諷刺。 “事實是當下即將成功,將來即將成為當下?!狈绞菚r據(jù)理力爭,“而且知道我有這些金子的也有沈弄璋一份,消息之所以泄露,很可能是她告訴傅柔……” 穆礪琛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