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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 玉纖阿換衣半天,突然想到范翕竟然沒有發(fā)燒,她手扣著自己腰間帛帶,一下子失了神。按照她對范翕身體的了解,他即使昨夜吃了藥,今日也該病了。昔日在吳國王宮中時,范翕就因為小事情病了好幾次,且每次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調(diào)理好??伤箾]有…… 玉纖阿一下子掀開帳子,看向范翕。 范翕回頭,奇怪地看向她。 他面容雪白,坐在日光下,清瘦寂靜,如日下的一捧細雪,與陽光融于一處。那般的孤寂寥落,好似隨時會融化消失一般。 玉纖阿靜靜看著他,她的眼眶漸紅了。心知他必然是用什么手段強行改變了他的體質(zhì)……他連病都病不起。 然他身體本就不好,若是連病都不病,日后反噬回來,該有多糟? 范翕看她目中水光粼粼,他一怔,然后有些慌,以為玉纖阿猜到他要換她的避子湯。他心中發(fā)虛,又害怕玉纖阿和他發(fā)怒。他坐在原地,手指連著手臂,一點點發(fā)麻。他心頭絕望,恐玉纖阿質(zhì)問他。他臉色便有點兒白。 他近乎自暴自棄地問:“怎么了?” 玉纖阿下了床,腳踩青絲履,腰系素雜裾。她帛帶束腰,長袖絡(luò)繹,向他行來時,飄帶飛揚,隨風(fēng)而曳。當(dāng)如仙娥。 她走到范翕面前,跪于他面前。玉纖阿眼中含淚,卻只對他溫柔一笑。她不多說別的,伸手摟住他腰,埋于他懷中。玉纖阿輕聲:“沒什么。公子,我親自為你做膳,你吃一些好不好?” 范翕心喜她的主動靠近,但是提起吃飯……他推拒道:“不必了,我不餓。我、我看著你吃可好?” 玉纖阿便心中更酸。 是啊,不困、不餓、不累……他現(xiàn)在都快成仙了。 她早該注意到他的問題才是。怪她整日沉浸于自己的事情中,猜忌著于幸蘭,竟沒有關(guān)注范翕這樣折騰自己。 玉纖阿低聲:“公子,你不想永永久久地與我在一起么?” 范翕愣住。 他說:“你怎么……說這個啊。” 一直是他強求,她可從來不向他承諾。她現(xiàn)在說這個做什么? 玉纖阿從他懷中抬臉,輕聲:“飛卿,你有沒有想過,我身體這樣健康,你卻如此多病。你現(xiàn)在還好,是因你母親在你幼時一直為你調(diào)養(yǎng)。但你若糟蹋下去,有朝一日,你我成了親,你病歪歪地躺在家中出不了門,只能看我一人出門玩。你便不嫉妒么?不擔(dān)心其他男子覬覦我么?” “再說,若是你先去了,留我一人于世間。我也許嫁于他人……你在黃泉之下,就能忍得?。俊?/br> 范翕:“……” 他握住她手腕,驚喜道:“你說你我成了親?玉兒,你是愿意等我的?愿意與我成親?” 玉纖阿:“……” 她艱難地將手從他那里抽出,瞪他一眼道:“我的重點不是那個?!?/br> 她的重點是勸他不要急功近利,好好養(yǎng)身體。 范翕再次握住她的手,正要拉著她再承諾云云。他正要再說些什么時,姜女端著一碗藥站在了屏風(fēng)后。姜女低著眼,知道范翕在,她連頭都不敢抬,只快速道:“女郎,你的藥熬好了?!?/br> 玉纖阿“嗯”一聲,知道是她的避子湯。 她退開范翕,起身去屏風(fēng)外喝藥。范翕跟著她站起,盯著她的纖纖腰身看。他出著神跟在她后面,如鬼魂一般幾乎貼著玉纖阿。屏風(fēng)外,姜女抬頭看到范翕那陰測測的眼神,嚇得后退了一步,努力抑制自己不要轉(zhuǎn)身就逃。 而范翕目光復(fù)雜地盯著玉纖阿。 想她若是懷了胎……她自是沒法子逃離他身邊了。 可是那樣的話,若是出了什么事,玉纖阿不就被困無法自救么。若懷了胎,一身兩命……就如昔日太子妃一般。昔日祝吟因懷胎,依靠玉纖阿才能脫險。然而因為懷子,祝吟差點死了。即使那般,生下的孩子也羸弱,祝吟自己也傷了底子,一直養(yǎng)到現(xiàn)在都不見好。 范啟有話沒敢告訴祝吟,卻跟范翕說過,他說祝吟傷了元氣,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怕祝吟傷心,范啟并未說。范啟又自得其樂,說沒孩子也好。以他如今尷尬身份,若多幾個孩子,反而拖累了孩子,沒有也省得他cao心。 雖兄長這樣說,然范翕與兄長站在一起說話,他側(cè)頭時,仍看到了范啟寥落蕭瑟的神色。范啟感情格外淡漠,即便如此,他都會自嘲……若這樣的事發(fā)生在范翕身上……若是范翕毀了玉纖阿……若是玉纖阿因此出了什么事,范翕覺得自己恐怕就要活不成了。 他不如他兄長。 想到玉纖阿若是被懷孕拖累出事,他心痛如麻,幾喘不上氣。 玉纖阿低頭,正要將藥汁喝下去。后方范翕忽然上前,柔聲:“我喂你喝?!?/br> 玉纖阿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手中的藥碗就被范翕抽走。她沒料到他突然來奪,手便沒來得及松,他又抽得急,一副要和她搶藥碗的架勢。這樣爭奪下,玉纖阿松了手時,范翕竟然沒有端住。 “砰——”藥碗摔地。 銅碗在地上打個旋兒轉(zhuǎn),一大灘黑濃的藥汁,全灑在了范翕身上。范翕嘶一聲,被燙得站起后退。玉纖阿慌忙起身,焦急地取出帕子為他擦。她又氣又怕:“你干什么?有沒有被燙到?” 范翕說:“藥灑了,再端一碗吧。” 一直觀看的姜女:“……” 她都看得傻了眼。 如果她沒有看錯,范翕是故意松手,故意撒了那碗藥的。圖什么?圖玉纖阿可以對他投懷送抱?公子翕……已經(jīng)有病到這個程度了么? -- 玉纖阿根本不在乎藥有沒有灑,只關(guān)心范翕有沒有被燙到。范翕出去說他找醫(yī)工上點藥,順便重新給她端一碗藥。玉纖阿驚疑地看他一眼,范翕走得步伐輕快。她追出門,他人已經(jīng)走出了七八丈,她是追不上了。 范翕走在廊中,召來一仆從重新叮囑:“重新熬一碗避子湯。就是以前的藥方?!?/br> 他沉著目。 玉纖阿不能懷孕。至少……不能在現(xiàn)在懷孕。 玉纖阿立在屋門口,看范翕的身形出了院門,就看不見了。她在門口站一會兒,姜女支支吾吾地跟過來:“玉女,我方才看到……” 玉纖阿道:“范翕故意打翻了藥碗是吧?我知道?!?/br> 姜女:“……” 行吧。 你們兩個互相演戲,技術(shù)都挺高的。反正公子翕的不小心演的很好,我看你關(guān)心他也關(guān)心得情真意切……你們厲害。 玉纖阿低聲:“姜女,他在猶豫,他想對我下手,又不敢。這個狀態(tài),不會持續(xù)太久的?!?/br> 姜女:“?。坎粫?。我以為這是你們之間的小情趣。” 玉纖阿輕笑一聲。 回過頭她面向姜女,姜女見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