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撕扯的四分五裂，卻也在這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飛快的撕下身上的衣服，用布條裹住他的大腿和胳膊止血，又拿上掉落的衣物按住其余的小傷口，所幸這兩條灰狼應(yīng)該才剛來不久，不然就不只是露出白骨這么簡單了。我把他抱了起來，移動間維克托終于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把頭深深的埋入我的肩頭，我卻管不了那么多了，抱著他飛快的跑向了之前的酒館。

我一腳踹開大門，不顧周圍驚訝的目光，對著酒保吼道：“給我找個房間和大夫，快！”

酒?？粗房s，關(guān)鍵時刻也機(jī)敏，被我赤紅著眼睛的樣子駭?shù)亩挷徽f，五分鐘之內(nèi)就找到了醫(yī)生，但那醫(yī)生查看過維克托的傷勢之后，聳了聳肩無奈道：“不行，這撕裂傷太嚴(yán)重了，我這的醫(yī)療工具有限，你得快點帶他進(jìn)城，不然感染了就麻煩了……”

我?guī)缀蹩刂撇蛔∽约旱那榫w，強(qiáng)忍下揪著醫(yī)生領(lǐng)子吼的沖動，因為我知道這毫無用處。

我揪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深吸了口氣道：“給他簡單包扎一下，快點！”

醫(yī)生飛快的包扎好了維克托的傷口，手法粗魯，維克托的身體一陣陣痙攣，面色慘白到不似人樣，卻仍然保持著清醒，也許這才是最殘酷的折磨。

我不顧別人的目光，直接扯下上衣，把原本要給維克托穿的那件女裝套了上去，很緊，但所幸我瘦了很多，勉強(qiáng)能塞進(jìn)去。不出意外的話，圣殿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搜捕我們了，但巫妖再次出現(xiàn)的事情不好大肆宣揚，對外放出的很可能只是兩個普通的通緝犯的消息。

我們要混進(jìn)城去，就必須變裝。但誰想到，這女裝竟穿在了我身上。

我馬馬虎虎的把衣服弄好，戴上假發(fā)，抱起震驚的看著我的維克托，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城門口，接近排隊隊伍的時候，把他放了下來，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扶著他。

“你這是……做什么……”維克托嘶啞的問，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別說話?！蔽业吐曊f。

我捏著嗓音，把頭巾壓低，對著排隊的人小聲哀求他們讓我先過去，人們看到滿身是血的維克托，紛紛退避三舍，讓出了位置。

此時已近半夜，門邊打著哈欠的守衛(wèi)頭一點一點的，聽到這陣聲響猛的驚醒，不耐煩的吼道：“……誰？怎么了？”

我扶著維克托，帶著哭腔哀求道：“大人，大人，我弟弟被森林里的狼咬傷了，我要帶他進(jìn)城找醫(yī)生，快來不及了，求您行個方便……”

那守衛(wèi)看了維克托一眼，又不忍直視般的扭過了頭：“行吧，先識別下面部，最近有兩個通緝犯，上面查的嚴(yán)……”

果然。我猛地?fù)渖锨埃ё×耸匦l(wèi)的手臂，尖聲哭道：“求您了！來不及了?。∥业艿堋?/br>
那守衛(wèi)被我猛的一撞，踉蹌了一下，氣的抬手就要打，被另一個攔住了：“行了，何必為難女人呢，這滿臉血和淚的，能掃出什么來，放他們過去吧?！?/br>
那守衛(wèi)啐了口，說了聲算了，滿臉不爽的示意我們過去。我忙不迭的道謝，扶著維克托，艱難的一步步走了過去，深夜的街道還有些人聲和燈光，我拐進(jìn)了一條小巷子，臉上哭喪著的表情瞬間消失，在昏暗的光影中變成一片冷漠。

維克托垂著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真會騙人。”

我沒有回答，走了兩步，敲開了一家隱蔽的小旅館的門，在店主驚叫出聲前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威脅道：“要是敢叫出聲，我就擰斷你的脖子?，F(xiàn)在，給我開個房間，再找個最好的醫(yī)生，讓他帶著最好的治療儀過來，越快越好，聽懂了嗎？”

大胡子店主點了點頭，被我放開后驚魂未定的撫了撫胸口，讓我們進(jìn)來了。我盯著他打電話叫醫(yī)生，又把維克托抱到了房間的床上。等待醫(yī)生到來的時間如此漫長，我和店主都一頭的汗，我是急得，他是被我嚇的。

維克托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潮紅，最壞的情況出現(xiàn)了，他開始發(fā)燒，意識有些不清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著我，眼中的憤怒和陰郁的消失了，就那么柔軟的看著我，像個真正的小孩，痛的呼吸急促，難受的皺著眉。

我被他看的胸口緊縮，想避又不忍避開那目光。幾乎喘不過氣的時候，醫(yī)生終于到了。我退到一邊，看他們在維克托身上忙活了不知多久，我的腿快要僵硬的時候，醫(yī)生終于長吁了口氣，直起身來道：“好了?！?/br>
我腿一軟，虛脫一般，幾乎丟臉的跪下去。

“我給你留下點藥，定期換，他的危險期還沒有過去，看高燒能不能退吧。這孩子體質(zhì)不錯，能退燒就沒什么事了。”醫(yī)生叮囑了我一通就走了，店主幫我墊付了醫(yī)藥費，雖然長了滿臉的大胡子，卻同情心泛濫的樣子，好像完全忘了我掐著脖子威脅他的事，讓我們先靜養(yǎng)著，就掩上門出去了。

終于有了短暫的喘息余地后，我走到維克托床前，跪了下去，無力的靠在床板上，看著他微張著的蒼白的唇，緊閉的眼，和汗?jié)裰N在額前的頭發(fā)。

黯淡的天光從窗戶打在了他臉上，天邊已經(jīng)泛白了。一夜過去了。

這是我長這么大以來，經(jīng)歷過的最漫長，最煎熬的一夜。

少年修長瘦削的手無力的垂在床邊，蒼白的毫無血色，除了手指，上面都是層層纏繞的繃帶。我瞥過一眼，那上面被啃咬的幾乎只剩白骨。

我想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自己的手卻顫抖的難以抑制。觸碰到那冰冷手指的一瞬，我的眼淚終于決堤般的滑落了下來，就那么牽著他的一根手指，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語無倫次的哽咽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胡亂用胳膊去擦丟臉的眼淚，咬著唇還是止不住細(xì)碎的嗚咽。眼前模糊一片，我用另一只手狠狠按上了自己的眼睛，咬著牙，一句一句的重復(fù)，好像這樣就能彌補些內(nèi)心滿脹到炸裂的愧疚和自責(z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怎么會變成這樣……一切，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我明明……不想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

我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閉上了腫痛的眼睛。如果能就此陷入黑暗的深淵，也許才是最好的解脫。

第13章13

維克托整整燒了三天，我不敢，也不能帶他去醫(yī)院。我們一旦被認(rèn)出來，情況只會更糟。

他難受的時候會喊里斯，我靠在床邊迷迷糊糊的驚醒，抓住他的手安撫，他又慢慢的睡過去，很久之后我的頭開始一點一點的時候，好像聽到他叫了聲亞連，又好像沒有。

直到第四天的清晨，他才清醒過來，我把水沾到他唇上，醫(yī)生來了后說危險期大概度過了，之后要臥床靜養(yǎng)。他留下了治療儀，但當(dāng)我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