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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國師完全不像是三百多歲的人,他的皮膚細滑五官出眾看起來像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微弱的燈光下,他的雙眼黑亮黑亮的,還帶著不諳世事的單純,倒像是一個大型的好奇寶寶。 阮棠很想試試他是不是真的如此,所以她認真的和他說:“膝蓋跪在水泥地上時間久了,會患病的,所以當然需要柔軟的墊子坐緩沖?!?/br> “原來人類這么脆弱嗎?!眹鴰熞槐菊浀狞c點頭,說:“以后人類祭拜時,膝蓋當有軟墊?!?/br> 阮棠心想你重復問的話有什么意思,但是緊接著她便瞪大了眼睛,因為在國師說完之后,她的腳下竟憑空出現(xiàn)了柔軟的墊子! “……這!” 阮棠看看自己面前的軟墊,再看看國師膝下竟然什么都沒有,很顯然在國師的認知中她是人類,而他不是。 現(xiàn)在看來……他也的確不是人類。 阮棠想起曲來疏對他的評價:半神。 國師的能力,的確配得上這個稱呼了。 阮棠跪坐在軟墊上,卻不是面朝神靈的方向,而是正對著國師,她好奇的伸手在國師那張神圣而純潔的面孔上微微撫摸,柔軟細滑的觸感倒是與人類無異,但卻也讓她有些愛不釋手。 國師奇怪的看著她,“你這又是在做什么?這是人類的親近方式嗎?” “是的,這是我親近美人的方式?!蹦堑溗斦娌灰?,說的理直氣壯,只是心底卻泛起了隱秘的快.感,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像是在褻神。 這時候便看出來為什么太傅和太子不愿意讓她接近國師了吧,因為這作精實在不是東西,又太膽大妄為,她明知道那是半神,是溝通神明的使者,還有膽子刷流氓。 也不怕神明看不過眼,一個雷下來劈死她。 而被她帶壞的神,也在學著她的親近方式,用冰冷的指腹劃過她的臉頰,而后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同她分享:“你的臉頰好柔軟,比我平時撫摸的龜甲要軟的多。” 廢話!龜甲那玩意兒多硬啊。 兩個人便當著神只的雕像互相摸臉頰,玩的不亦樂乎,阮棠好奇的問:“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沒有人教過你這些嗎?” “吾是神侍,天生便通曉與神溝通,何須旁人來教?” “欽天監(jiān)的其他人,都沒有和你交流過,教給你一些常識嗎?” “他們皆是小侍,有何資格教導吾?”國師奇怪的看著她,似乎很奇怪為什么她會問出這種問題。 阮棠都驚了。 搞了半天這國師是不經培訓就直接上崗的,沒人教沒人管,三百年也不跟人說話,他現(xiàn)在還有語言能力簡直是奇跡! 怪不得啥也不懂。 她好奇的問:“所以,這三百年你便一句話也沒和旁人說過?” “當然不會,每年祭祀的時候,我都會和神明溝通,然后向人間的統(tǒng)治者下達詔諭。” 然后就沒有了唄。 可以的。 “那我,應該是第一個和你說了這么多話的人吧?!?/br> “是的,在你之前皆是帝王來祭祀前來欽天監(jiān)齋戒祈禱,他們來了以后便會跪在這里,沒有多余的語言?!?/br> 阮棠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只怕那些帝王來了以后先被他神圣的氣場所攝,嚴肅的不敢說話,于是就傻了吧唧的在這跪啊跪啊,膝蓋都要跪廢了,七天之后只想著逃出生天,誰能想到這國師也是傻了吧唧呢。 國師突然道:“你該祭拜祈禱了?!?/br> “好的?!比钐男Σ[瞇的應下,非常配合的轉過身去面朝神像,做出祈禱的動作。 國師點點頭,也繼續(xù)枯燥的祈禱日常,不,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算不上枯燥,便如同人類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然而現(xiàn)在有了阮棠,一切便不一樣了。 阮棠祭拜了三分鐘,突然轉頭看他,理直氣壯的提要求:“我口渴,想喝水。” 國師歪頭:“以前從來沒有人在祭拜過程時要求喝水?!?/br> “沒人要求,有不是祭拜過程中有規(guī)定不能喝水,對不對?!比钐耐崂硇罢f一大堆,“所以這是正當要求,神應當滿足他的子民?!?/br> “有道理?!眹鴰煴徽f服。 不多時,小童端著水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進來,雙手捧上,頭也不敢抬:“神侍請用。” 阮棠直接接過去,痛痛快快的喝下去,一臉滿足。 小童瞪大了眼睛失聲阻止:“公主殿下,您在祭拜時應當專心,不可——” 阮棠無辜臉:“有這條規(guī)定嗎?” 國師:“無?!?/br> 小童:???!??! 國師竟然出言維護了公主! 作精顯然是不會就此滿足的,她喝完水又開始作妖,“我餓了?!?/br> “您這是在祭拜——”小童崩潰。 國師:“給她飯。” 小童更崩潰了! 國師您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次次出言維護公主,“在祭拜時如此不專心,這,這是褻瀆神明??!” 阮棠學著國師的樣子,歪頭看他:“算嗎?” 國師眨眨眼,誠實的回答:“不算?!?/br> 在既有的邏輯中,只要跪在這里不起來,就算祭拜,她喝水吃飯和祭拜更不沖突。 那作精一拍手,贊揚:“神只英明!” 小童已經崩潰的麻木了,尤其當不久之后,他看到公主在大殿內懶洋洋的跪坐著,左手水杯右手糕點,邊吃邊和國師說完的場面。 那作精,簡直就是作到了極致。 ……這,真的是在祭拜嗎? 小童風中凌亂的走了。 阮棠忍不住好奇的問:“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會聽?” “你說的是正確的,我就會聽?!眹鴰熣J真的和她說,“神侍會判斷人類誠實與否,每一句話謊言在我的面前都無所遁形,你是一個坦率的人類?!?/br> 不! 國師你醒醒??! 她不是誠實,你覺得她誠實完全是因為,她那套不要臉的邏輯把她自己都說服了,以至于連你的神技都能瞞過去,但是正常人不是這樣的??! - 阮棠醒來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給了太子等人。 “終于醒了,無事便好?!狈麞|風率先松了口氣,站起來便道:“走走走,趕緊去欽天監(jiān)看看,不看到她本人我可放不下心。” 他從七皇子手中將人救下,卻沒料到那個男人竟然會對他如此珍視的皇姐下毒手,公主中了毒昏迷不醒,甚至查不出病因,這件事一出來可謂是驚起一層浪花。 偏偏,下毒的人卻消失了。 是的,符東風想起當時的場面都覺得不可思議,七皇子是打不過他的,卻使得一手好毒,兩個人打到一半時,對方卻突然跪倒在地上。 他拼命的想去抓住阮棠,身體卻逐漸透明,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