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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筵冷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爺勃然大怒,一改方才陰沉,變得暴跳如雷,兇狠猙獰的面容,扭曲在風筵的上方,揮舞著象牙手杖,沖著他的頭狠狠砸下。

咔嚓一聲,象牙手杖斷成幾截,風老爺?shù)囊陆鬄R上鮮血,而風筵身子搖晃兩下,發(fā)髻里血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他的臉、頭、脖頸。

最終,風筵栽倒地上,半邊臉浸在血泊里,頭上仍有血滲出,睫毛上掛著血珠。

風老爺,就這樣一動不動,居高臨下審視他,目光危險又陰沉,仿佛隨時都會撕碎他。

這才是風老爺?shù)恼婷婺?,殘忍暴躁、心狠手辣、不容忤逆?/br>
當初,為攀寧家這門親事,他的父親娶了失節(jié)懷孕的寧紫荊,但陰險惡毒的父親,根本容不得外人的血脈,所以在寧紫荊生產(chǎn)那日,用自己的私生子風筵,替換那條無辜的小生命。

當時,風筵才出生幾天,他的親娘是個□□,不配走進風家大門。如果不是風萬候一早想到李代桃僵的計策,風筵本沒機會來到世上!

那個本該是風家大少爺?shù)暮⒆?,被睚眥必報的風萬候摔死在山崖下!

風萬候以為自己做得人神不知,但天下豈有認不得兒子的母親?!

風萬侯低估了寧紫荊,低估失去孩子的女人,那種強大的報復心理。寧紫荊讓兄長帶走風筵,風萬候讓她失去親生兒子,那她也要風萬候失去兒子!

寧紫荊并非如禽獸一般,也將風筵丟下山崖,而是要兄長教養(yǎng)風筵,避免沾染生父的狠戾,做個禽獸不如的惡人!

“來人……”風萬候跨過血泊中的長子,沖門外喚來兩個丫鬟,替他換過干凈的襖子,又命人取來新手杖,慢條斯理對管家道:“我要去縣衙赴個宴,大少爺就留我屋里反省,你們誰也不準打擾他,知道嗎?”

老管家應了一聲,送走風老爺之后,吩咐下人擦凈血跡,但不許動到大少爺。

屋內(nèi)燃起檀香,驅散空中血腥,下人打掃完畢,便將屋門關起。

這大屋發(fā)生太多命案,能夠出入這里的下人,早就已經(jīng)見怪不怪,風老爺布置的風水局,就是震懾死在這里的冤魂。

別說一個風筵,就算是風筵的母親,風家的正室夫人,有當官的大哥撐腰,最終不也是死在這間大屋嗎?!

正值隆冬,氣候寒冷,屋內(nèi)雖有火炭,但躺在地板上,仍是寒氣逼人。

恍惚間風筵似跪佛堂,爐香裊裊伴著木魚聲聲,寧紫荊的背影就在眼前,平和語氣透著冷漠道:“我不是你的生母,無法視如己出,便讓兄長養(yǎng)育你。你的生母身份卑微,但卻是個善良女子。你的生父禽獸不如,作惡多端生性多疑,與余家表面為敵內(nèi)里一氣,你要小心謹慎等待時機,利用這些年我收羅的證據(jù),將風余兩家一舉鏟除?!?/br>
寧紫荊轉頭淡淡一眼,本該云淡風輕,卻又似有眷念,叮囑道:“切記,該出手時不可猶豫,別奢求他會放過你,不是他死便是你亡!”

“娘……”風筵想拉住她,卻撲了個空,佛堂跟著消失。

風筵恍惚中又立身祖墳,耀宗、耀晴的墓碑映入眼簾,不遠處躺著尚未入殮、滿身污血的耀輝……

這天晚上下人們聽到老爺?shù)奈輧?nèi),大少爺那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宛如一頭受困于絕境的野獸絕望嚎叫!

☆、第十三章

下人不敢推門,屋內(nèi)黑燈瞎火,誰也看不見,只能小心候著。

戌時三刻,赴宴的風老爺回來,點蠟燭的侍女才發(fā)現(xiàn),醒過來的風筵靜靜跪著,頭上血液已經(jīng)凝固,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仿佛那聲哀嚎不存在過。

風老爺喝了點酒,進屋就是更衣漱洗,傭人們進進出出,誰也不曾多看一眼,風筵好似透明人一般,安安靜靜跪在中央。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風老爺醒來,出簾子就聽到風筵的叩頭聲。

“兒子知道錯了!”

風老爺拄著拐杖,站在簾子那一端,微微側著脖子,下巴高高昂起,低垂下眼皮子,藐視著跪了一夜的大兒子!

“兒子不該頂撞爹,以后再也不敢了,請爹寬??!”

跟往常一樣,風筵一個叩首,弓起脊背匍匐在地,顯得分外的卑謙恭順。

跟往常不一樣,風筵一頭黑發(fā),一夜之間變成灰色,面容也似蒼老十歲,原本二十來歲的青年,此刻好似歷經(jīng)滄桑的中年。

風老爺瞇起眼睛,看著那頭灰發(fā),陰晴不定的表情,似是想看穿什么,又似在盤算什么。

上方?jīng)]有回應,風筵嗓子沙啞,干澀地道:“兒子以后會跟耀祖多親近,跟耀祖學如何做生意……”

半晌,風老爺嗤笑一聲,輕飄淡寫道:“起來吧!”

這算是大赦了,風筵謝過老爺,站起來的時候,雙腿猶然發(fā)軟。

風老爺拉了鈴鐺,傭人們進來伺候,風筵站在一旁,等候他的教訓。

等風老爺洗過臉,一邊讓人替他更衣,一邊慢條斯理道:“你是風家的老大,反倒要跟耀祖學,這話傳到外人耳里,還以為我要廢長立幼……”

風老爺說這話的時候,凹陷臉頰抽動,那雙陰蟄的眼睛,轉瞬不移盯他,譏諷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為你娘親守孝,早就該娶妻生子了!”

這一次風筵學乖了,眼睛看著腳尖,不再賣弄聰明,恭順道:“孩兒的親事,全憑爹做主!”

正前方?jīng)]聲音,風老爺略微歪頭,陰森目光透體而來,當他在琢磨別人的時候,往往就是這么死死盯著,并且長時間沉默不語。

顯然,他對大兒子的順從,并非全然相信。

野狗暫時屈服在棍棒之下,不表示它從此就忠于主人,低眉順眼只為等待反噬的機會。

風老爺活了幾十年,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當初,為報復寧紫荊,他容許那妓*女留下他的種。風筵的出生,在他的眼里,就像一條外邊撿來的野狗。

何況,風筵打小就被寧知遠帶走,言行舉止都不似風家人,更不配做他風萬候的兒子。

風老爺心里嫉恨,就連看風筵的眉眼,都覺得有寧知遠的輪廓。

“我聽老周說,阿辰練過武,一個人打倒四個,倒是個好苗子,可惜他跟錯人!”風老爺瞇著眼睛,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充滿危險道:“你是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弄個兇神跟著,只會壞自己的財運!”

聽到阿辰的名字,風筵脊背一顫,心臟一陣發(fā)冷,很快鎮(zhèn)定下來,甕聲甕氣道:“阿辰身手不錯,人又老實忠厚,不如讓他來大屋,保護您老人家的安全!”

“我的安全?”風老爺鼻子一嗤,眼睛掃過四周,似笑非笑道:“我一個老頭子,還有誰記恨我?”

話雖然這么說,但這大屋外,幾十個護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