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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功名再談親事!”嚴員外雖是欣賞蘇冷清的才華,但也不會平白無故舉薦他,自是存了招他為婿之心。原本是想等蘇冷清取得功名,后來見他成為鐘璞熠的門生,錦繡前程似在眼前觸手可及,又聽聞蘇冷清在燈子街置辦外宅,變怕日子一久橫生枝節(jié),是以不等他金榜題名便提出親事!去年中秋西湖賞月,文人sao客泛舟湖上,自然少不得美人作陪,坐在蘇冷清身邊的便是這位叫紅袖的女子。蘇冷清看上的不是她絕色姿容,也不是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之名,而是昔日與鄰家女子那相同的名字,那相同的風塵身份,那相同的孤苦伶仃和強顏歡笑。昔日的紅袖慘死在城門口,她的墳就在城外荒郊上,蘇冷清想幫卻無能力為,但如今這位紅袖就在眼前,在蘇冷清能夠觸及的地方,這要他如何能夠不動心思?!所以,當他的心思被人看穿,有人便替紅袖姑娘贖身,還替他置辦好了外宅,一向清高的蘇冷清也就卻之不恭,收下放在往常會不屑一顧的禮物!身為鐘璞熠的得意門生,討好的人自然多了去,但似乎驚動了嚴員外,這會子竟想逼他成親。“終日兩相思。為君憔悴盡,百花時!”紅袖手指撫過身前樹枝,一株只剩禿桿的玉蘭,幽怨道:“我便如這玉蘭,卻不知來年春天,還能綻出新芽嗎?!”沉默片刻,窗旁的溫玉懷就聽到蘇冷清擲地有聲道:“放心,我即便與嚴家翻臉,也不叫你受他欺辱!”稍晚一些,溫玉懷在老屋找到風筵,風筵這會子剛剛起床,見他來了好不歡喜,忙不迭去蒸rou煮酒,還在灶上抄了雞蛋,盛在碟中端了出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說得便是風筵這股豪氣。大丈夫立于天地之中,雖身無長物卻瀟灑不羈,那蘇冷清是空有滿腹詩句,整日結交些沽名釣譽之輩,卻看不出眼前人才是真君子。兩杯老黃酒下肚,溫玉懷嘆了口氣,風筵問他怎么了,他又苦笑著搖頭。這會子冷靜下來想想,人家蘇冷清也沒做錯,雖然還沒中榜就先藏嬌,還沒娶妻就先納妾,那也只能證明人家不好此道,你風筵是死纏爛打不知進退!罷了罷了,溫玉懷暗自思忖,這事還是暫時不提,聽蘇冷清的意思,不取功名絕不娶親,那也得等到明年之后,何苦讓風大哥現(xiàn)在就傷心?!按照蘇冷清心高氣傲的性子,嚴員外的閨女還沒看在他眼內,等到了京城看到更好的,還不就把嚴家閨女拋諸腦后?!至于外宅的那位女子,倒是對蘇冷清有些分量,但她畢竟只是青樓女子,難不成蘇冷清還真要娶她為正室?!但后來溫玉懷轉念一想,倘若此刻不告訴風大哥,讓他繼續(xù)這么癡迷下去,來日聽聞只怕更加痛苦!翻來覆去思索一番,溫玉懷話便只講一半,說了蘇冷清置辦外宅,這可是他親眼所見。至于嚴家是他聽來墻角,事關員外小姐的聲譽,這事還真不能亂說?!風筵一聽就愣住了,蘇冷清在外邊養(yǎng)女人?風筵上工的時候,蘇冷清還沒有回來,等風筵下工回來,蘇冷清又不見了。風筵很少進內屋,因為蘇冷清不喜歡,這刻子卻忍不住,進去看蘇冷清的床鋪。床鋪亦如平時,被子疊在里側,枕上連一根發(fā)絲都沒有,也看不出蘇冷清有沒有回來過夜。風筵俯身嗅著枕邊殘香,那是蘇冷清的驅蚊香囊,素怕蚊蟲的蘇冷清來到江南后,那驅蚊香囊?guī)缀鯊牟浑x身,久而久之鋪上便留了這種香味。半個時辰后,風筵出現(xiàn)在外宅門口,猶豫半晌還是叩響門環(huán),很快一位荊布女子前來應門,就聽風筵開門見山問道:“你是紅袖?”眼前女子頗有幾分姿色,風筵沒看過山城的紅袖,但想來也如她這般好看,才能讓蘇冷清念念不忘!荊布女子扭頭喊道:“姑娘,有人找你!”風筵這才發(fā)現(xiàn)庭院中還有一位女子,正站在窗前逗著鸚鵡,只能看到半個窈窕側影,但等那女子轉過身來,庭院和那荊布女子頓時黯然失色。江南美人亦如江南山水,美得鐘靈毓秀清艷脫俗,那舉步輕搖、那剪水雙瞳、那婀娜身姿,怕那山城的紅袖遠不能及!風筵不發(fā)一言站在門口,一雙眼直勾勾盯著紅袖,已經讓紅袖和丫鬟覺得驚奇,再觀他虎背熊腰身材健碩,站在門口就跟一堵墻似,問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說,把那兩位弱女子唬得心里發(fā)慌。偏巧在這時候,門外又來一人,將那風筵硬是拽走了。丫鬟倒是認得后來那人,隔壁常老爺家的私塾先生,等把這話告訴蘇冷清時,蘇冷清稍一打聽就知道,那日來的人竟是溫玉懷,而被他拽走的人定是風筵!☆、第三三章稍晚一些,風筵和蘇冷清在書院碰上,倆人便這樣對視一眼,前者沉默中帶著吞忍,后者吞忍中帶著沉默,但誰都沒去質問誰,誰都沒捅破那層紙。風筵想蘇冷清一早就跟他說過,謀取功名成家立業(yè),這會子就算包養(yǎng)外宅,只要他蘇冷清付得起銀子,跟他風筵有什么關系?!自己也真是可笑,蘇冷清現(xiàn)在是鐘夫子的高足,巴結討好的人一大堆,誰還在乎這五兩銀子,蘇冷清沒有戳破這一點,也算是顧念他們以往的情分,照顧他那點可憐的自尊罷了!蘇冷清心想你鬧騰呀,我就在這兒等著你,有本事你沖著我來,跑去嚇唬個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上回是心軟沒走成,這回鬧掰一拍兩散,也怨不得我不守承諾,是你三番五次越過界限,走哪都是你風筵沒道理!這陣子溫玉懷得了空,便來探望風筵,陪他聊聊天解解悶。風筵是個悶葫蘆,受了苦楚藏在心里,就像衣服下的舊傷疤,一道道都為了蘇冷清,卻從不曾在他面前亮過。提到外宅的事,風筵只是苦笑,只說等到明年,手頭攢足錢了,就回邊陲白樺林。溫玉懷知道他是找借口,心里其實舍不得走,蘇冷清一日不成親,他怕是一日不死心,但聽他說著關外種種,不免又好奇起來,問他去邊陲如何謀生。風筵說就做你故事中的樵夫,日日擔柴換得米鹽,還可以當個獵戶,秋天的獐子狍子最肥,跟阿辰坐在那白樺林里,喝酒吃rou能聊上一天!說這話時風筵的眼睛亮了,但隨即又想到了什么,那點亮光又黯淡下去,終究他甩不掉心中畸念。白樺林的暢快日子,也只是酒后的遐想。或許,他一輩子就只能待在姑蘇,做個能填飽肚子的雜役,過著那種隔三差五偷看蘇冷清兩眼就好的憋屈日子。憋屈或在其次,孤寂更加難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