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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筵冷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1

分卷閱讀61

    但那句死于任上又聽得人莫名寒蟬,似他蘇冷清早就帶著死志當官。

溫玉懷帶著這種想法再看蘇冷清,倒是對他的不近人情理解三分。

蘇知府并非高高在上,而是被某種情緒包裹,那眼底波動就似漩渦,越接近越讓人絕望膽寒。

溫玉懷免不了又想起風筵,以前風筵在的時候,蘇冷清也不是這個樣子。

當初聽聞風筵被害,溫玉懷不是沒怨過蘇冷清,總覺得蘇冷清小肚雞腸,不肯帶人隨行上任,才導致這樁慘案發(fā)生。

后來時日久了,就變成淡淡遺憾,從京城歸來后都未及再見一面,當初還約好了要大醉三日!

人浮于事,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又有何立場責怪蘇冷清?!

罷了,罷了,要怪只怪風筵不知回頭,沒做成白樺林里的沽酒獵戶,卻做了那渡河喪命的可憐樵夫!

溫玉懷想起風筵不免傷感,這日提了壇酒便服出門,來到河畔柳林外的老屋。

蘇冷清已將老屋買下,屋后壘起一座孤墳,但不知何故不肯立碑。

溫玉懷曾問他何故如此,哪有人立墳不立碑?就算是竊國女皇武媚娘,也給自己立了一塊無字碑。

蘇冷清只是冷冷掃來一眼,看得那溫玉懷心里發(fā)毛,心想這話又怎么招惹了他?!

后來,溫玉懷心中來氣,又理直氣壯問了一遍,那意思是你要怕麻煩,不愿意替故人立碑,那我溫玉懷倒是愿意代勞。

蘇冷清被他逼得煩了,這才回了一句,尸體尚未找到,等尸體找到了,還要送歸故里。風筵的故里并非山城,而是指那白樺林子,葬在舅父寧知遠的身邊。

當初,歹徒指認了沉尸地點,但撈尸人下水只摸著石塊,想是麻繩被水泡爛,尸體被河水沖走了。

那溫玉懷已經(jīng)氣結,心想你說得什么話?想著來日還要遷走,連墓碑都懶得刻了?!

溫玉懷隔日便請人刻好墓碑,又親自看它擱在墓前,可沒過幾日再來老屋,那塊墓碑不翼而飛了!

能干這事只有蘇冷清,這回他倒不嫌麻煩,找來雜役卸掉墓碑,抬到城外敲得粉碎!

溫玉懷便從那一刻看出來,蘇冷清不愿承認風筵已死,一天天似在等待奇跡,畢竟這幾年未都曾找到一具、僅僅缺掉一根尾指的江尸。

這日提酒來到屋后,溫玉懷看到一個男人,斧劈刀削的硬朗背影,一手握著烏鞘寶劍,一手拿著包袱斗笠。

男人聽到背后的腳步,沒有說話微微側頭,似在等待對方先開口。

溫玉懷好奇目光,從劍移上他的側臉,本想說此地葬著我的故人,但觀閣下的舉止裝扮,莫非是他的兄弟阿辰?!

但人總是屈從現(xiàn)實,幾年官場摸爬滾打,開口便是威嚴官腔:“前邊站著何人?轉過身來答話!”

男人下巴微抬并未轉身,飛斜入髻的長眉擰起,似看不慣他的官家做派。

“沒聽到本官問話?”溫玉懷平素不愛惹事,此刻不知什么心思,就是不想放過對方,拔高聲音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手持長劍所欲為何?”

溫玉懷心里何嘗不知,真正雞鳴狗盜作jian犯科之徒,反倒不敢明目張膽拿著寶劍,只是他氣不過男人冷漠態(tài)度,才故意這般刁難責問。

誰想他越是這樣,男人越是不理他,只給他個后腦勺,對著墳頭說道:“他何時結交你這種人?一身官家做派,叫人好不厭惡!”

溫玉懷當場氣結,待他反應過來,男人帶上斗笠,與他擦肩而過。斗笠下的英俊面容,看得溫玉懷似曾相識,仿佛聽風筵描述時,對方便是這幅尊容。

溫玉懷想他不是那種人,還是莫要多做糾纏!

情這一字太傷人,無論是他還是風筵,都是看不透的癡人,當年為周心冥險些喪命,痛過一次就不敢涉足。

在官場混跡幾年,倒是看開很多,情深只因不通世故,如今已沒那份心力,倒不如就這樣得過且過,稀里糊涂也是一輩子!

溫玉懷祭拜風筵之后,一路想著一路傷感,回到府衙又見斗笠男子,與門房沒講幾句便走了。

溫玉懷上前一問,門房說此人名喚段辰想見知府,一無拜帖二無狀紙三無冤情,只是叫人報上他的大名。

門房一時被男子語氣所迷,以為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巴巴跑去稟告蘇冷清,結果得到蘇冷清一句不見!

門房氣咻咻跑回來剛想破口大罵,但被對方凜冽眼神和冷颼颼地烏鞘劍所震懾,又客客氣氣說蘇大人不想接見!

☆、第四五章

來者果然就是阿辰,溫玉懷想起風筵昔日談起兄弟的自豪,那眉頭卻是漸漸擰成麻花了,阿辰不會是來替風筵尋仇的吧?!

屆時,溫玉懷已經(jīng)穿過衙堂,前邊就是蘇冷清的署房,跟著一條黑影掠來,眨眼間翻入窗戶。

情況不容遲疑,對方是練家子,溫玉懷趕緊叫來捕頭,拿□□的拿□□,拿長鉤的拿長鉤,悄悄包圍蘇冷清的署房。

等一切布置妥當了,在兩名□□手掩護下,溫玉懷小心翼翼上前,還沒等他把耳朵貼上門偷聽動靜,那門咣當一下拉開,自己似被吸進山洞,眨眼落進對方手頭!

大門砰地一聲關上,阻擋住射來的□□,溫玉懷此刻被人揪著,倒是能夠明目張膽貼近他。

段辰長得劍眉星目,線條硬朗身材修長,敞襟露出結實胸口,看得那溫玉懷臉頰發(fā)燙,被擒捉不覺害怕,反而一個勁貼上去,就差沒鉆到他懷里。

直到看見對方疑惑表情,溫玉懷才察覺自己失態(tài),難為情地轉過視線,這次發(fā)覺蘇冷清伏在桌上,頸項邊流出一灘血,喊了不應似已遇害。

這下子溫玉懷驚呆了,目瞪口呆望著對方,懵呆眼神難以置信。

風筵口中的阿辰,應該是個好人;在墓前見到他,也以為是好人;哪想這般兇殘,抬手取人性命。

“他又不是潘金蓮,不曾許諾風兄什么,就算后來狠心一些,也是怕風兄越陷越深。人家根本不好此道,又如何能勉強得來?!”

“五十兩雖是催命銀,但蘇冷清出于好意,前百名進士賜銀百兩,扣除盤纏和贈我的廿兩,他統(tǒng)共就剩六、七十兩,一口氣又拿出五十兩,可見……”

事情發(fā)生太過突兀,溫玉懷驚得一片空白,心里想啥嘴上講啥,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講著講著那眼淚就下來了。

他傷心,一來是為蘇冷清,二來是為他自己,為啥總是看錯人?!

對方已經(jīng)松開了手,靜靜等他把話說完,冷峻道:“可見他當日是有多想擺脫風筵,也怨不得會有如今的下場!”

溫玉懷傷心道:“說得什么渾話?他心里不愿意,難不成還得強買強賣,非要他跟了你的兄弟?!”

阿辰打開包袱,翻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