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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強吧。“啟平應(yīng)該不記得了。我在西藏呆了好幾年返回,啟平第一次看見我,死也不讓我進(jìn)門。小小一個人,非要把我的行李箱拖出大門扔掉。我在他心里,就是個陌生人,我令他害怕?!蹦菍缀鹾挖w醫(yī)生一樣的眼睛眼神更為練達(dá)。遺憾也許可以令人進(jìn)步,因為遺憾帶來悔悟。“這個……啟平?jīng)]提過。”“母性行為有激素機制,有虛無縹緲的‘天性’,有十個月的朝夕相處。父性,其實沒有這個詞。父親們的行為是需要學(xué)習(xí)的。很遺憾,我想通得太晚,也沒有機會補救。年輕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是學(xué)習(xí)方面的天才,現(xiàn)在看來,最重要的課程我的成績慘不忍睹。”“啟平跟我說……”譚宗明終于想明白了,這對父子是拿自己當(dāng)聲音的傳播媒介呢:“啟平跟我說,他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失敗作品?!?/br>趙教授陷入沉默。譚宗明幾乎有點可憐他。再怎么人中龍鳳畢竟快六十的人了,譚宗明第一次迎著光仔細(xì)觀察他,覺得他也許沒自己想得那么瘆人。“失敗的不是他,是我?!?/br>趙啟平在洗手間對著鏡子看。其實他真的計劃過以后當(dāng)了父親的計劃,一切跟自己的爹反著來就行了。然而弗洛伊德天天說弒父情結(jié),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被兒子“殺掉”?譚宗明和趙教授聊天。譚宗明沒去過西藏,正合計著啥時候去凈化凈化心靈。趙教授很平靜:“自然條件很惡劣。蘿卜都只有筋。”“啊……”“我們剛到的時候,駐扎部隊請我們吃他們自己種的蘿卜。那時候蔬菜類只有蘿卜,部隊自己種的,幾乎沒有水分,就這樣還是稀罕物。有老百姓去偷挖部隊的蘿卜,戰(zhàn)士們只當(dāng)沒看見?!壁w教授回想西藏,表情輕快許多。譚宗明計算了一下時間,基本上全國都艱難,倒也沒什么奇怪。趙教授喝完杯中的茶:“我要返回西藏了?!?/br>譚宗明一愣:“您什么意思?”“援建項目。我也有個課題正好要解決。大概要三年?!?/br>專家醫(yī)療隊之類的譚宗明聽凌遠(yuǎn)提到過。就是沒想到趙教授這個級別也得去?還是趙教授自己要去的?趙教授對著譚宗明笑笑:“再回來,也沒個小小孩子不讓進(jìn)家門了?!?/br>譚宗明開車載趙啟平回家。趙啟平看他心事重重:“被和平演變了?”譚宗明無奈地看他一眼:“你爸是敵對勢力?”趙啟平禾禾兩聲。譚宗明突然想起來:“趙教授知道不知道咱倆的關(guān)系?”趙啟平用手撐下巴:“你怕他啊?!?/br>“老泰山心思縝密胸有溝壑,實在是令人生畏?!?/br>趙啟平?jīng)]說話。譚宗明醞釀一下:“趙教授參加援藏專家隊了你知道吧。”趙啟平明顯不知道:“什么?”“可能醫(yī)療系統(tǒng)還沒公布吧。我覺得他告訴我,是想讓你知道。我說他怎么老找你呢,這一去得三年……”“他不要老命了他!”趙啟平突然生氣:“他有病啊!”“啟平……”趙啟平回歸沉默。好一會兒:“他的確有病。上年紀(jì)心臟不大好了。你說他一研究心腦血管的萬一栽在自己心臟上不是成大笑話了么。”醫(yī)生最大的悲哀,估計是即便為大國手,卻治不了自己。“你挺關(guān)心你爸的?!?/br>“閉嘴。”“趙教授跟我講你小時候不讓他進(jìn)家門的事。你還記得么?”趙啟平看車窗外。“還說你送他一條菜花蛇。所以你說的垂直跳就是那個意思?!?/br>趙啟平還是不回答。“趙教授說……父性行為是需要學(xué)習(xí)的。但他是個失敗者?!?/br>“還有呢?”“沒了?!?/br>“剛才在洗手間我還在想,我要真當(dāng)?shù)?,是不是還會受他影響。是比他強,還是比他糟?”趙啟平冷笑:“反正跑不了他的影子?!?/br>譚宗明閉著嘴開車,開到晟煊停車場,趙啟平先下車,譚宗明坐著沒動。趙啟平過來敲車窗:“你怎么也怪怪的了?”譚宗明解開安全帶笑笑。趙啟平嘆氣:“下車吧。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么。斷子絕孫,咱倆不是說好了么?!?/br>譚宗明有點吃驚:“你又知道?”“你不喜歡小孩子,我又不傻看不出來么?!?/br>譚宗明鎖了車:“我這幾天反復(fù)琢磨,覺得其實你領(lǐng)養(yǎng)或者代孕,我都……沒意見?!?/br>趙啟平挑起一邊眉毛:“真沒意見?”譚宗明淡定:“你看凌遠(yuǎn)兒子就很可愛。”趙啟平大笑:“實話跟你說,我見過的不神經(jīng)病的小孩子也就這幾個?!?/br>譚宗明咬咬上嘴唇嘖了一聲。趙啟平回頭看他:“萬一養(yǎng)出個和我一樣的兒子,那多倒霉。”“啟平……”“好啦好啦。我知道。咱倆有對方就可以了。對不對?”二重賦格3939小趙醫(yī)生曰:你不非要叫我爸老丈人么,行啊,你還有丈母娘呢。加油。出現(xiàn)了個挺罕見的事兒:小趙醫(yī)生休息,譚總忙得亂轉(zhuǎn)。趙啟平一大早準(zhǔn)備出門,收拾得利利索索的。譚宗明身陷起床氣,腦袋上飄片烏云,自己跟自己別扭??蹿w啟平精神抖擻的小樣兒心里泛酸:“收拾這么整齊干嘛去?!?/br>趙啟平對著穿衣鏡左右看看:“看我的一千度去。很久沒去了。”譚宗明抽抽鼻子:“別忘帶鑰匙?!?/br>趙啟平整理發(fā)型:“當(dāng)然?!?/br>上午譚宗明百忙之中打電話問車庫:“趙啟平去開車了么?是的就是那個趙先生。嗯記住哪輛都隨便開,風(fēng)神當(dāng)然不例外。風(fēng)神也記到他名下去,怎么折騰不用來問我。……意思就是他想拆車你就蹲邊上遞螺絲刀。”譚陛下在會上聽取報告。他靠在椅背上,疊著腿,一只手肘撐著扶手,食指點著太陽xue。報告里所有的數(shù)據(jù)完美地匯入他的大腦,當(dāng)他用食指點太陽xue的時候,是在心算。當(dāng)年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譚宗明幾乎像一部計算器一樣的反應(yīng)能力令很多人震驚。他熱愛數(shù)字,并且完全不覺得計算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因為這是他的本能。他的大腦是精密的儀器,運行良好,毫無差錯。每當(dāng)對著譚總匯報工作,很多人有一種模糊的感覺:自己面對著強大的,永遠(yuǎn)不出錯的,沒有絲毫個人感情的機器的檢閱。其實挺嚇人的。趙啟平開著火紅保時捷在車場轉(zhuǎn)圈。他一直飆車,想甩掉以前亂七八糟的回憶。比如拿菜花蛇嚇唬自己親爹。不應(yīng)該選這種蛇,味道太大了。車場的工作人員看著火紅的車影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