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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肯定要找他麻煩。趙副主任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是一看姑娘的母親哭得面部極度浮腫,眼睛只剩一條縫,心里就軟了。他想起ICU里面部骨折的姑娘,臉也是腫的什么也沒有了。姑娘的父親一直問,會不會癱?會不會癱?又黑又矮又胖的男人臉上有股不耐煩的神氣,他蹙著眉思考如果真的癱了,那就是麻煩了。妻子沒完沒了的哭號令他心煩意亂,哭個jiba,有用嗎?趙副主任只能把目前的觀察結(jié)果告訴他們,很不樂觀,早做準(zhǔn)備。姑娘的母親暈過去了。晚上共進(jìn)晚餐。老譚小趙約定,一天當(dāng)中起碼有一頓要一起吃。譚宗明和趙啟平都有點(diǎn)沉重,兩個人沒交談。吃完晚飯回晟煊的路上,趙啟平有些昏昏欲睡。他仰在副駕駛上,看窗外。“老譚,你父母當(dāng)年對你的婚姻……有要求嗎?”譚宗明笑了:“不知道。沒來得及。你呢?”“我父母……本來就覺得生殖不是必要的事情。應(yīng)該是沒有?!?/br>“怎么突然這么問?!?/br>“今天接收了個病人。家里逼婚,跳樓,基本上,高位截癱?!?/br>譚宗明遇到紅燈,停下來。“我覺得……咱媽應(yīng)該是看出來咱倆的事兒了?;蛘哒f有點(diǎn)感覺。咱爸咱媽對你愛人的性別有要求嗎?”趙啟平笑了:“有要求又能怎樣。社會新聞上父母通常用的招,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們倆誰用得出來。”綠燈。譚宗明繼續(xù)開車:“我父母對我的婚姻即便有要求我也不在乎。他們自己都沒處理好,就不要多事?!?/br>“……人都去世了。老譚?!?/br>譚宗明沒說話。又過一會兒:“我外公外婆的事兒,有頭緒了?!?/br>趙啟平轉(zhuǎn)頭看他。“一九五零年,舟山撤軍?!?/br>趙啟平有點(diǎn)震驚:“你外公外婆是……”“五零年的時候奉命跟著舟山撤軍撤往臺灣。五零年之后……基本上沒有地下黨活得下來?!?/br>趙啟平這一代都知道二六大轟炸,趙啟平的外婆還在的時候天天跟他講“沒有水沒有電沒有吃的”。“不確定,確定不了。無主的骨灰非常多,陸續(xù)有很多人去找。有一段時間軍營里天天斃人,尸體太多堆在一起,誰都分不開誰。樂觀地想也許是隱姓埋名活到終老,但應(yīng)該沒那么幸運(yùn)?!?/br>趙啟平撐著頭看譚宗明的側(cè)臉。夜景霓虹下面譚宗明的側(cè)臉線條銳化,像古舊的黑白電影里英俊的男主人公。趙啟平伸手摸摸他的臉:“有沒有興趣看看咱們的新家?!?/br>他買房子這件事,譚宗明沒有跟著摻和。趙啟平一力決策。譚宗明笑笑:“好啊,你是一家之主?!?/br>進(jìn)入晟煊上樓之前值班前臺叫住譚宗明:“譚總,有您的快遞?!?/br>譚宗明走過去:“什么時候送來的?”前臺回答:“六點(diǎn)多。”是只方形的盒子,譚宗明疑惑,除了重要文件,他實(shí)在沒有用快遞的習(xí)慣,也從來不網(wǎng)購。即便是重要文件,收件的肯定是秘書小姐。“行了放著吧。明天再說?!?/br>譚宗明瞄了那個小盒子一眼,走了回去。趙啟平等他一起乘電梯:“不拿上去看看?”“嗨,誰知道是什么東西。文件快遞都是馮主任收,哪有寄給我的。惡作劇或者騙局吧?!?/br>趙啟平一邊走一邊笑:“騙到你頭上了?!?/br>前臺最近減肥,餓得嗅覺敏銳。譚總沒拿自己的快遞,那小盒子就孤零零地放著,莫名其妙還有股香味兒。前臺抽抽鼻子,誰給譚總寄餅干啊,這不有病嗎。第二天趙副主任休班,親自開車帶著譚總?cè)タ葱录?。半新的小區(qū),離晟煊附院有點(diǎn)遠(yuǎn),不過有車就不算問題。面積不大,坐北朝南,通風(fēng)良好。“挺不錯的。房主為什么賣房子?”“跟著女兒移民了。國內(nèi)的房子處理掉?!壁w啟平打開窗,有清風(fēng)穿過:“我挺喜歡這通風(fēng)的。待會兒領(lǐng)你去菜市場轉(zhuǎn)轉(zhuǎn)?!?/br>譚宗明活這么久去農(nóng)貿(mào)市場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他看著趙啟平笑:“等搬來我早上去買新鮮菜。”“拉倒吧,你起得來嗎?!?/br>“你愛吃我就起得來……你除了菜湯會做其他菜的吧。”趙啟平想起來院座對付小哦呦的金句:“有的吃就不錯了,挑三揀四!”譚宗明伸手摟住趙啟平:“這是我們的家?!?/br>“嗯。”“謝謝?!?/br>譚宗明親吻趙啟平的耳朵,脖子,手指:“謝謝?!?/br>趙啟平親回去:“等我把剩余事情都處理好,就……嗯,迎你過門?!?/br>譚宗明大笑:“我要聘禮?!?/br>二重賦格4242小趙醫(yī)生曰:歡樂女神圣潔美麗燦爛光芒照大地!我們心中充滿熱情來到你的圣殿里!小李警官和亮亮在茶幾上分餅干。這一次老凌同志做的餅干中正方形很少,于是他們倆都想要。凌院長手機(jī)響,他本人在廚房炒菜抽油煙機(jī)聲音太大聽不清。小李警官站起來去接:“喂?您好?”凌遠(yuǎn)正忙著,李熏然打開廚房門,手里舉著個手機(jī):“老凌,電話?!?/br>凌遠(yuǎn)一手拎著鏟子一手拿著手機(jī)走出廚房:“喂?啊趙教授,您好?!彼匆幌伦约哄伬餆踔呐殴牵骸芭恫幻?,您說?!?/br>趙教授在那邊踟躕:“哦……你平時都給你兒子做餅干?”凌遠(yuǎn)一愣:“是的,餅干,烤餅,我其實(shí)也只會做簡單的。”趙教授深思一下:“那么他吃了是什么反應(yīng)?”凌遠(yuǎn)心說我兒子吃我做的餅干還能什么反應(yīng),病理反應(yīng)?臨床反應(yīng)?“我是說……他會感動嗎?”凌遠(yuǎn)掃一眼趴在茶幾邊上分餅干的兩個人:“沒……看出來?!?/br>等趙教授掛了電話,凌遠(yuǎn)直愣愣問道:“你們倆,吃我的餅干什么感想?”李熏然和亮亮每個人手里抓著一把,還往嘴里塞,聽凌遠(yuǎn)這么問,兩對圓圓大眼睛眨巴著看他,非常不解。李熏然試探著:“挺……好吃的?!?/br>“……嘴里有東西的時候不準(zhǔn)講話。還有馬上吃飯了,今天有秘制排骨,你們倆誰少吃誰虧?!?/br>亮亮從小李警官手里摳出一枚正方形的,丟進(jìn)嘴里:“最后一塊。”又過了幾天,房子落實(shí)。趙啟平和譚宗明的名字總算出現(xiàn)在一個紅本本上,也算了了一樁心愿。房子三年前裝修,當(dāng)時裝得很下本,現(xiàn)在看上去也不怎么舊。趙醫(yī)生的意思是,換掉衛(wèi)生間里的浴缸馬桶,其他的不用動了。譚宗明沒有什么意見。浴缸馬桶換起來快。禮拜天趙醫(yī)生開車載著譚總再去一趟新家,到處轉(zhuǎn)一轉(zhuǎn)。前住戶很禮貌,搬走之